第二十二卷：變小記（四十）
早上八點多，林映空就爬起來了，看了看自家部長大人，發現他的體型還是沒有變回來，心情一半高興一半微妙，只好再度順其自然了。
等林映空洗漱完回來，封容迷迷糊糊地睜了一下眼睛，問：「幾點了？」
林映空小心地找准位置啾了他一口，「八點半，我讓他們都推到十點上班了，你再眯會兒？」
封容點了頭，重新縮進小毯子里。
林映空沒忍住又偷偷拍了幾張照，這才心滿意足地出去了。
不過在出門之後，林映空還是把部長辦公室的禁制給打開到了最高等級——誰都進不去的那種！！！
外頭的雪已經停了，但是天氣還是很冷很凍人，不少人凌晨加完班之後直接就在總部的休息室睡下了，沒有回總部小區。
林映空去飯堂的時候，還跟幫幾個醒得早的助理小組成員帶了早餐。
眾人迭聲說謝謝林助手。
林映空手裡還拎著幾份早餐，問：「孟天他們呢？」
大家立刻心領神會，桃子道：「沒出來呢，說是等晚點再交接班……反正沒打起來。」
林映空敲敲她的腦袋，「想什麼呢，別把你們同事想得那麼暴力。」
桃子吐吐舌頭賣了個萌。
林映空示意他們先吃東西，不著急工作，然後就拎著手裡的早餐去了實驗室。
狄冰巧已經起來了，在翻看祝孟天記錄的分析數據，看到林映空手裡的早餐，她趕緊走過來，「啊，我要餓死了，感謝林助手救命之恩~~」
林映空把早餐放在桌子上，讓她隨便拿，然後皺著眉頭看向趴在桌子上睡著的祝孟天。
宗少賢下意識起身解釋道：「他剛趴下的……」
狄冰巧咬了一口包子，也道：「對啊，我來了之後孟天才睡的，他身體還是有點虛，昨晚靜白還真沒留手。」
林映空搖頭，「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問他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本來就不是很重要的值班任務，林映空的性格也很隨和，自然不可能去計較這麼點小事。
只不過林映空進來之後，狄冰巧和宗少賢都跟他說話了，祝孟天都沒第一時間醒來，林映空是怕他沒好的傷勢又加重了。
聞言，狄冰巧這個醫生還沒吱聲，宗少賢就道：「就是精神頭不足，別的沒什麼。」
狄冰巧和林映空不由得都多看了宗少賢一眼。
這語氣……
看來他們倆和好了？
宗少賢沒看懂他們的眼神，還有點茫然，「怎麼了？」
林映空和狄冰巧同時乾咳一聲。
雖然他們也很想八卦八卦，不過這一對的形勢真不好把握，他們就不瞎摻和了……
「沒什麼，」林映空義正言辭地道，「既然孟天身體不舒服，就麻煩少賢你多照顧他一下了。」
宗少賢認真地點了點頭，「我會的。」
林映空和狄冰巧忍不住對視了一眼。
這氣氛的確是和昨天不太一樣啊……
林映空去看了一下富葵，問狄冰巧她什麼時候會醒，到時候封容和他以及陶幽鏡都要和富葵談談。
狄冰巧算了算時間，「一兩個鐘頭內吧，到時候我再通知你們。」
林映空點點頭，讓宗少賢記得在乘小呆來了之後交班，帶祝孟天去休息，然後林映空就回封容辦公室去了。
封容爬起來了，抱著毯子坐在那裡發獃。
林映空用指尖摸了摸他的額頭，沒感覺溫度的異常，「沒精神？」
封容懨懨地道：「不習慣。」
林映空瞭然。
身體變得這麼小，又被封了靈力，一時之間不習慣也很正常。
林映空湊過去親了親他，「我帶你去洗漱，吃點早餐，嗯？」
封容點點頭，「嗯。」
吃了早餐之後，林映空又盯著他吃了一片營養藥片，封容的精神這才好轉起來。
十點之後，助理們陸陸續續出現在辦公區了。
乘小呆去實驗室交代，祝孟天跟一組的助理們打了聲招呼，和宗少賢一起回去休息了。
眾人面面相覷。
唔，這一對的氣氛有點微妙啊……
不一會兒后，鄂靜白和顏米出來了。
鄂靜白給他們安排了一下工作，說了句「我送顏米去上課」，然後就和顏米一起走了。
眾人再度面面相覷。
就不到二十分鐘路也要送？今天外頭沒有下大雪啊！
唔，他們是不是……又被喂狗糧了？
林映空把封容放在肩膀上，從辦公室走出來的時候，助理們已經眼神死了。
林映空有點茫然，「你們這是什麼表情？」
他和封容也不是出來布置工作的啊……
眾人「呵呵」兩聲：「沒事~」
不就是狗糧么，他們吃還不成么？
林映空很無語，搖搖頭，扛著小小的部長就走了。
費蓉的目光眼巴巴地追著他們跑，「想對部長……」
助理們齊齊瞪過去——不，你不想！
費蓉：「……」
明明你們也很想，只是不敢說而已吧，掀桌！
封容和林映空是被狄冰巧的內線電話叫過去的，說是富葵醒了。
他們去到實驗室的時候，富葵正安靜地坐在椅子上，手裡捧著一杯熱水，升騰的熱氣都沒有融化她眼角的冷意，狄冰巧和乘小呆都離得遠遠的，只用眼神餘光留意著富葵的動作。
看到封容和林映空進來，狄冰巧和乘小呆都悄悄鬆了一口氣。
富葵慢半拍抬起頭來，看到他們之後就放下水杯，站了起來，她的目光落在林映空的肩膀上，「部長。」
封容點點頭，「坐吧。」
富葵坐了下來，目光在林映空臉上掠過，並沒有太多停留。
林映空的表情也沒什麼變化，還是那副溫和親切的模樣，他拉了張椅子坐下來，問道：「身體感覺怎麼樣？」
富葵看起來有點提不起精神來，聲音也沒什麼起伏：「還好，沒有大問題。」
林映空點頭，「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就跟冰巧說一聲，昨天的事情不完全是你的問題，我們也能理解，比起追究責任，我相信大家一起解決問題這點更重要，富葵你覺得呢？」
富葵深深看他一眼，「林助手都這麼說了，我自然是沒有別的想法的。」
封容撐在林映空肩膀上的手用了用力，無奈地看他一眼——對情敵太殘酷就算了，怎麼對自己的追求者也這麼殘酷呢？
林映空面不改色，彷彿沒有察覺到封容的警告似的。
封容只好主動開口道：「Y9分區出事了，不光是你一個人的問題。」
富葵一愣，馬上就意識到了什麼，臉上的表情都變得凝重起來，「能詳細說說嗎？」
封容看向林映空。
林映空會意，開口給富葵大概地解釋了一下情況。
富葵的眉頭越聽越是皺緊，她常年駐守Y9分區，對當地的情況最為熟悉，只是聽林映空這般描述，大概就知道是什麼環節或者是什麼區域出問題了。
富葵用力揉了揉太陽穴，神色之中顯然帶著懊惱，「我沒注意到……」
「現在想這個沒有用，」封容淡定地道，「整個Y9分部都沒有注意到，等查出根源之後才能知道是敵人的問題還是你們疏忽了。」
富葵收起了臉上過於外露的神情，「我明白了。」
「昨天的事情……」封容看著她，「都還有印象？」
富葵會意，「我隨時可以配合調查。」
「靈督察部和陶老師都會跟你聊聊，」封容道，「不要有什麼心理壓力，你也是老部員了，應該不至於沒有這點心理素質。」
富葵深吸了一口氣，「好。」
林映空看向狄冰巧。
狄冰巧道：「身體數據還算穩定，我會注射相關的毒素抑製劑，富葵小姐也有相應的抗毒能力，目前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富葵淡淡地道：「我可以待在靈督察部。」
封容想了想，「那就暫時委屈你了，身體有任何不舒服，隨時通知我們。」
其他外勤人員和巡邏人員都配合調查了，富葵也不能免俗。
林映空聯繫了靈督察部，然後就準備帶著封容離開了。
富葵突然道：「暗部長。」
林映空停下來，轉身看她。
富葵仰頭看著林映空的肩膀，小小的封容也低頭看著他。
「昨天……」富葵低聲道：「抱歉。」
封容搖頭，「不是你的本意，無需道歉。」
富葵苦笑，「其實我真的想過，你們在一起是長久不了的。」
狄冰巧和乘小呆瞬間豎起了耳朵。
林映空蹙起了眉頭。
富葵斟酌著說辭，「我並沒有插足你們感情的意思，但是我覺得……你們各方面都不太合適。」
在外界看來，林映空太深情，封容太冷淡，他們的戀情看似甜蜜，但似乎都是林映空一個人在主動，其實私底下也有不少人猜測他多久會把熱情耗光。
封容靜靜地聽著富葵說下去，林映空想要開口，都被他攔住了。
富葵看著他們之間只需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互相理解的默契，搖了頭，「現在看來，還真的是我狹隘了。」
昨天在盛建大廈上，精神最恍惚的那一刻，富葵真的想過她如果跳下來，那麼他們這一對兒的感情是不是因此就會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