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卷：變小記（四十四）
靈安全局總部大廈的警報停了下來，大廈管理員合禹通知所有人繼續正常工作。
這兩天簡直是多事之秋，大傢伙兒都淡定了，該的什麼就做什麼，大有任爾東西南北風的意思。
然而……
「啊啊啊——」
「啊啊啊暗部長——」
「啊啊啊暗部長我愛你——」
祝孟天跟宗少賢睡了一覺就趕回來上班，結果一進總部大門就看到一群人在狼嚎，表情都差點裂了。
「怎麼……回事？」宗少賢有點懵，看向祝孟天，遲疑著道：「咱總部……定期追星？」
這場景可不就是跟追星差不多嗎？
祝孟天差點被噎住，「你想多了。」
他們好像都盯著手機在看什麼，祝孟天隨手揪住一個眼熟的部員，「你們喊什麼呢？又花痴我們家部長啊？」
「別鬧……」那部員下意識說了一句，然後一抬頭看到是祝孟天，瞬間就眼睛一亮：「老祝啊！」
祝孟天被他那眼神看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幹嘛這麼激動？」
那部員猛地抓住祝孟天的手，「老祝，把你手機里的圖交出來！」
「……」祝孟天一臉懵逼，「什麼圖？」
其他人一看到是祝孟天，呼啦啦就圍了過來，嚇得祝孟天趕緊把宗少賢往背後藏。
當然，這夥人並不是奔著他們兩個人來的。
「還什麼圖呢，」女部員A眯起眼睛，「說好的有部長美圖一起分享，結果你還私藏，該當何罪！」
男部員B點頭附和，「就是就是，交出部長的圖，饒你不死！」
祝孟天茫然臉，「什麼圖？不都論壇上加密帖子定期分享了么？我們組的狄冰巧前天剛完成任務了！」
宗少賢：「……」
總部的畫風真是讓他嘆為觀止……
可惜圍過來的部員們才不肯放過祝孟天呢，女部員C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說吧，小小部長的圖……你藏了多少？」
祝孟天和宗少賢瞬間就：「！！！」
「Hello？吱個聲咧！」男部長D在他們二人面前招了招手。
祝孟天這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乾笑著道：「哈，哈，你們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
「別裝了，整個總部都知道了。」女部長E把手機屏幕擺在他面前，上面赫然就是迷你封容坐在林映空肩膀上的照片！！！
祝孟天和宗少賢：「？？？」
——哪個「叛徒」泄的密？！
祝孟天和宗少賢好不容易逃脫總部部員們的圍堵攔截，逃回到三十三層靈執法部總辦公室，就發現全體助理們都是蔫蔫的。
祝孟天扯了扯自己被拽歪的衣服，納悶地看著他們，「你們這是怎麼回事？被部長訓話了？我剛想問問你們呢，部長的照片……」
他的話音還沒落下，乘小呆就「嗷嗚」大哭：「那群壞人！」
費蓉也抽泣道：「他們都是壞人！」
祝孟天懵了，「什、什麼意思？」
桃子吸了吸鼻子，哀哀凄凄地道：「我們的存貨都被那群壞人搶走了，嗚嗚嗚……」
祝孟天只好看向瞧上去最鎮定的鄂靜白，「怎麼回事？」
鄂靜白面無表情地道：「剛才神君那邊出了點事，部長和林助手去處理了。」
「誒？」祝孟天訝異，「神君出來了？」
「嗯，」鄂靜白點頭，「佘巡的蛻皮期提前了，狀態不太對，神君也受了點傷。」
祝孟天還不知道之前總部大廈全樓警報的事情，聽鄂靜白說得這麼風輕雲淡，還以為問題不大，就跳過了白叢丘和佘巡的事情，問道：「那部長那邊怎麼回事？誰把他的照片泄露出去了？」
提到這個，鄂靜白的表情就變得有點微妙了，「監控組的人提交監控資料給我們做備案，不小心發成總部閑聊群的群郵件了。」
祝孟天的第一反應就是：「故意的還是有意的？」
鄂靜白：「……」
鄂靜白的表情就和其他助理一樣，充滿了一言難盡的意味。
費蓉生無可戀地道：「他丫的只是操作失誤。」
如果是故意的，他們早就上門去圍毆了……咳咳咳！
狄冰巧道：「部長只好發了聲明，表示他的身體無恙，只是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然後咱們總辦所有人都被堵了，」四組組長田泉一臉馬上就要魂斷黃泉的表情，「說交圖不殺……」
祝孟天：「……」
祝孟天完全可以體會他們的絕望，因為他和宗少賢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啊！
不過部員們都有分寸，收藏了圖也不會傳到外面去，封容也表示這件事並不嚴重，否則他們就不是嗷嗷喊著舔屏，而是閉上嘴嚴守秘密不外泄了。
祝孟天很是無奈，搖了搖頭表示這事兒管不來。
然後祝孟天就回到辦公桌邊，還很順手地把宗少賢的東西移到他斜對面的空辦公桌上。
宗少賢也任由他這麼搬來搬去。
助理們本來還在可惜自己私藏的迷你部長照片被「搶」走，看到這一幕，表情都變得有點微妙起來了。
這兩口子……這是終於談攏了？
「孟天哥~」費蓉作為一組的成員，借著談公事的理由湊到祝孟天的辦公桌旁邊，目光時不時往他和宗少賢身上瞟。
祝孟天用指關節敲了敲桌子，「往哪裡看呢？」
「嘿嘿……」費蓉壞笑，「我也沒看什麼啊，孟天哥你這麼關注我啊？」
祝孟天下意識去看宗少賢，見他在低頭認真工作，這才鬆了一口氣。
「有話快說！」祝孟天轉回頭來瞪費蓉一眼。
費蓉才不怕他這副外強中乾的樣子呢，「你之前不是都讓我帶少賢哥嗎？怎麼今天就親自上了？」
祝孟天煞有介事地道：「我昨天不是忙么？今天忙完了才有空帶少賢，他是來交流學習的，我也不能因公廢私嘛！」
偷聽的助理小組成員紛紛翻了個白眼。
費蓉還想八卦，但是祝孟天直接把一摞文件推給了她，「快乾活！」
費蓉憤憤不平地抱著文件走了，心想等宗少賢不在的時候，看他們怎麼嚴刑拷問祝孟天這個大豬蹄子！
鄂靜白接了個電話，然後轉身看向不遠處在寫醫療報告的狄冰巧，「冰巧，林助手讓你去醫療區一趟，說是有事找你。」
「嗯？」狄冰巧放下手上的工作，「行，我現在就過去。」
狄冰巧琢磨著應該是白叢丘和佘巡的事情，等她去到醫療區見到封容和林助手之後，卻發現他們身邊還站著一個富葵。
封容坐在林映空的肩膀上，他們和富葵正站在一面玻璃牆前。
玻璃牆背後是一個很大的可調整空間，是可以專門配合不同生靈的習性而做出變化的一個病房，此時病房內被改造成類似野外的環境，地面上是粗糲的沙石土面，大樹的枝幹十分粗壯，還有個乾淨的水潭在大樹邊上。
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一條巨大的有著青黑色鱗片的蛇盤在了樹上，一動不動的，彷彿要和樹木融為一體，乍一看去還挺嚇人的。
「佘巡的問題很嚴重？」狄冰巧問道。
「你是專業的，你比較懂這些事情。」林映空道，把手頭上的資料給了狄冰巧。
狄冰巧飛快地瀏覽了一遍，眉頭漸漸鎖了起來，最後總結道：「情緒刺激類和潛力激發類藥物，沒有正規備過案的東西，副作用很大……」
她又翻了一下後面的檢測報告，然後看了富葵一眼，「血液檢查結果里有部分數據和富葵小姐的類似。」
富葵淡淡地道：「我的情況比他穩定？」
狄冰巧頷首，「推陳出新，新一代的藥物更穩定……藥物作用方向也有所不同。」
封容的臉色沉了下去，「鳴鏡度假區卷宗調出來，重新查一遍。」
「好。」林映空掏出手機給總辦外勤組的成員們發信息。
鳴鏡度假區就是他們認識佘巡的地方，那算是羅成和奇恩聯手給封容和林映空設下的套，那時候林映空的眼睛出了問題，全程都在摸瞎，很多信息都是在後來看卷宗時才逐一對應上當時的情況的，確實會有一些偏差。
但是他們對佘巡的脾氣還是挺有印象的，那時候的佘巡陰沉又好戰，雖然不是個嗜殺之人，但是對很多規則以外的事情也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沒有多少正義之心，後來白叢丘把他帶在身邊了，佘巡才顯得比較正常。
現在想來，大概不僅僅是佘巡的本性如此，藥物影響的元素恐怕也不小，只是不知道他本人清不清楚這件事。
狄冰巧看向封容，「部長是想讓我重新查一遍鳴鏡度假區案的全部樣本？」
封容點頭，「當時死了很多人，相關屍檢都是你做的，有了佘巡和富葵的數據對比，也許你可以看到更多的東西。」
「行，」狄冰巧算了一下時間，「明天中午可以給你一個初步報告。」
「先不急，」封容道：「目前的事情先解決，陳年舊案的優先順序放在後面，富葵的情況你繼續跟進，佘巡這邊也要麻煩你看看情況了。」
狄冰巧盯著玻璃窗內部的大蛇，「他現在還有意識嗎？」
沒有意識的話，他就無法順利蛻皮，活生生卡死在舊皮里的蛇妖也並不少見。
林映空搖了頭，「一直沒有意識，醫療組那邊分了個專家組出來，看能不能幫佘巡熬過這一關……他自己可能真的沒有意識到蛻皮期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