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決絕告別
澹臺流熒一聽宮女的話，完全不相信，明明剛才還見過的，怎麼可能就自縊了。
「帶朕過去！」澹臺流熒腳步一頓，打消了現在去冷宮的想法。
小太監點點頭，慌慌張張的爬起來領著澹臺流熒向著柳妃所在的寢宮而去。
此刻的皇宮已然天黑了，到處都是御林軍在找人，一些宮女太監膽小都躲回了自己的住處。
澹臺流熒來到柳妃的寢宮時，還沒有走進去就聽得一片哭嚎聲，澹臺流熒進來的時候，一些太醫也在，宮女太監都哭得眼鏡腫的跟核桃一樣，真正因為柳妃哭的不是很多，大多數都是因為柳妃一死，他們必然要陪葬的，因為他們失職了，沒有照顧好自己的主子。
這在皇宮中必然是死罪的。
「究竟怎麼回事？！」澹臺流熒看著幾個就站在庭院中的太醫，冷聲問道。
幾個太醫行過禮后，這次啊恭敬向澹臺流熒講述。
「皇上，微臣幾個趕來的時候，柳妃娘娘已經沒氣了，她服用的是少有的斷魂散，這種毒藥的藥性是非常強勁的，只要服用過的人，即便是少量也足以致死，但柳妃娘娘一次性服用了很多，並且這斷魂散會直接腐蝕人的內臟，蔓延速度很快，所以柳妃娘娘是徹底沒有希望了……」李太醫看著澹臺流熒，很是無奈的說道。
就算他們有通天的本事，也救不活一個服用了斷魂散的人，而且還是那麼大劑量的毒藥，那完完全全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服用的，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啊……
澹臺流熒聽著太醫的話，眼神很冷：「確定救不活了？不管用什麼辦法？！」
「皇上，微臣門已經儘力而為了，而且發現的時間太晚了，斷魂散是江湖上三大毒藥之一啊，沒有解藥，服用過的人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啊……」李太醫看著澹臺流熒搖搖頭，眼中也是一片惋惜，這柳妃娘娘還那麼年輕啊，怎麼就做出這種事情呢……
「朕知道了……你們退下吧。」澹臺流熒點點頭，眼神淡淡帶著幾分難以言喻的情感。
幾個太醫也不敢久留，就怕待在這裡時間長了又被按上莫須有的罪名，給澹臺流熒解氣，所以很快行禮後幾個人就快速離開。
澹臺流熒走進寢宮，哭得最為傷心的莫過於柳妃的貼身宮女了，這個宮女還是柳妃從丞相府帶來的，可以說是從小跟著柳妃一起長大的，現如今就這麼走了，只餓宮女也算是傷心欲絕了。
就連澹臺流熒進來了，小宮女都沒有發現，輕輕給柳妃擦拭著嘴角的血漬，自己卻哭得抽噎的好似下一秒就會昏過去。
「好了，朕來吧。」澹臺流熒走到床邊，看著閉著眼一臉安詳解脫的柳妃，微微嘆氣出聲。
小宮女被澹臺流熒嚇了跳，一抬頭就看到了澹臺流熒站在自己身邊。
「皇上……奴婢參見皇上……」小宮女跌跌撞撞的行禮，眼睛腫的快要睜不開了。
澹臺流熒接過宮女手中的手帕，淡聲道：「你出去吧，朕來送愛妃最後一程罷。」
小宮女聽著澹臺流熒的話，說不恨是假的，但在這樣一個可悲的年代，她什麼都做不了，而且主子也不會允許自己去傷害這個男人。
小宮女退下后，澹臺流熒看著好似睡著了的柳妃，面容白皙只是少了活力，多了幾分死氣。睡的很安靜，完全看不出來醒著的時候究竟經歷了怎樣的掙扎。
這一身紅衣，他是記得的，當初她嫁給自己的時候，穿著這紅衣，在這間屋子裡很是高興的跳了舞給他看，那個時候他對她還是很留念，允許她喊自己流熒哥哥，當時她笑著問自己漂不漂亮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這些回憶，好似走馬觀花一樣，一下子在澹臺流熒的腦海中閃現，小時候在魚池邊說的話他還記得，只是今天她問自己的時候，他說了謊。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不愛的女人那就該斷的一乾二淨，所以沒有打算給她留任何念想和希望。
當年娶她也是逼不得已，一直以來都把她當作妹妹一樣看待，所以沒有什麼特別的，或是不同的。
但現在就這麼躺在這裡了，以後也不會起來了，也不會有見到他是那種靈動的模樣了，不知為何單是這麼想想，澹臺流熒就覺得很是寂寞。
掀開被子的時候，看她手中握著的東西，澹臺流熒想要替她拿出來，卻沒有想到她握的很用力，就算是他也沒有辦法，但有一封信從衣袖中滑了出來，澹臺流熒看著信上寫著自己的名字。
知道這是她最後留給自己的，收起來卻沒有打開看。
幫她把頭髮理順，澹臺流熒看著柳妃，一直緊緊抿著的唇，此刻總算是有些鬆動了。
「鳶雅，對不起了……是我負了你。你好好走吧，不會再有什麼休了你的想法了，作為貴妃安葬以後我死了還能來找你，你還是我澹臺家的人，希望到時候你不要恨我，也別不見我。對不起了鳶雅。」
低沉的嗓音，滿滿的愧疚。只可惜柳鳶雅是再也聽不到了，長大之後澹臺流熒就沒有這麼喊過她的名字了，她一直期待著喲一天他還能這麼喊自己，沒想到等到她死才能等到。
對於柳鳶雅，澹臺流熒是真的愧疚，年少時候還沒有那麼多野心的時候，就是她一直陪在自己身邊，那個時候他不是最受寵的皇子，早晚都會死也沒有什麼勢力，但只有柳鳶雅一直跟著他。
後來這樣的感情漸漸成為了習慣，他習慣了柳鳶雅為他做的一切，後來排除萬難登基后，他也實現諾言將她接近了皇宮，只是他卻變的不在是曾經的澹臺流熒了。
澹臺流熒走出寢宮的時候，已經快凌晨了，柳丞相一家就等在外面，早晚會之後，所以澹臺流熒直接安排人去通知了。
看著這老奸巨猾的丞相像是一夕之間老了十歲，澹臺流熒心中也有些愧疚。
「皇上，老臣就說一句話……老臣啊，後悔當年的決定了啊，千不該萬不該就是放任鳶雅來接近您啊……」柳丞相這一次沒有行禮，沒有君臣之分，抬頭看著澹臺流熒，眼中滿是淚花。
柳鳶雅是他唯一的女兒，如今這白髮人送黑髮人，叫他如何能夠接受啊……
「進去吧。」澹臺流熒這次奇迹般的沒有生氣，只是看著柳丞相淡淡開口。
柳丞相帶著自己妻子，匆匆進了寢宮，澹臺流熒菜舉步，寢宮中就發出了震天的哭喊聲，一直都憋著氣的丞相夫人，此刻也再也忍不住了。
一時間，整個皇宮亂成一團，御林軍在找人，柳妃這邊哭聲震天。
淑妃之後情況后，笑的只差嘴沒有咧到耳後了。
兩個心腹大患一天之內全部消失，她完全就是坐收漁翁之力，這種感覺簡直棒極了！
「哈哈哈哈……柳妃這笨蛋女人也是不能忍啊，忍過今天不就好了嘛！那個莫九卿自己消失了，以後哪裡還有我們操心的啊，還搞的這麼慘烈鬧自殺，簡直就是有毛病啊。」淑妃笑的很是得意，完全就是一副勝利者的嘴臉。
茉莉看著淑妃的模樣，微微嘆氣道：「娘娘，您知道柳妃娘娘為何要幅度自殺嗎？」
淑妃一聽茉莉的話，不屑道：「肯定就是想要鬧一鬧，讓皇上不再進行冊封的時候啊，畢竟兩天後就要冊封，這換做誰，誰都不能接受不是，我都有這樣的打算了，沒想到柳妃比我快一步啊。」
「娘娘，我聽那邊的人說了，其實是因為今天皇上過去，和柳妃娘娘說要遣散後宮，柳妃娘娘一時接受不了，所以才自盡的。」茉莉看著自己那笑的很開心的主子，心中只覺得有些可悲。
如果不是今天莫九卿忽然消失打亂了皇上的幾乎，估計現在在哭鬧的人中也有自己的主子吧……
淑妃一聽茉莉的話，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住，快步走到茉莉身邊，緊緊掐著茉莉的肩膀道：「此話當真？！」
「娘娘，千真萬確。若不然柳妃娘娘的性格是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了，大抵是因為皇上已經下定決心了，所以才把柳妃娘娘逼到了絕路上，在皇宮中的女人，被遣散送回家，那樣史無前例的事情，您想想誰能受得了啊……」茉莉看著淑妃點點頭，很是認真的說道。
事情才發生的時候她就讓小全子去打探消息了，小全子回來把消息告訴她的時候，她也有些不相信的。但聯想到這段時間皇上對那個鳳棲宮中的女人的在乎，也就沒有什麼不可能了。
畢竟這帝王的心思，她們都不能理解。
但怎麼都沒有想到，那麼激靈的一個柳妃娘娘，竟然選擇了這樣的方式來告別。
真的是夠決絕的。
「不行！絕對不能讓那樣的事情發生，皇上怎麼可以說遣散後宮就遣散後宮呢，茉莉你帶上我的手信出宮去找里肯，讓他帶人竭盡全力找到莫九卿，一定要把莫九卿給殺了，不能讓皇上有找到莫九卿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