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二章 如夢似幻

  這是怎樣的夢，為何到處煙霧繚繞，寒冷刺骨？


  聽到不遠處傳來歡聲笑語，沈紫墨循聲走去，霧氣散開。


  是一個女子開心的跑著，手裡拿著紙鳶，一個男子護在她的身後，兩人靠得很近，模樣很是親昵，周圍桃花朵朵開得很艷，讓人迷眩。


  是這樣的夢，和意料中的一樣……他嘴角苦澀地輕揚。


  「墨？」


  女子很快發現了他，歡快的朝他揮了揮手，提著裙擺一路小跑了過來。


  「墨，你來得正好，一起放紙鳶吧！」她眉眼都笑彎了，很是幸福的樣子。


  「跟我回去。」


  沈紫墨一開口，雲晴的臉色就黑了下來，臉上明媚的笑容迅速收起，快得好像變戲法一樣。


  「晴兒！」


  見她神情不悅欲轉身離開，他一把抓住她的手不放。連在夢中，她都那麼討厭他嗎？想到這種可能，他胸口一陣錐心的疼痛。


  「我不回去。」


  她的聲音變得很冷，拒人於千里之外。


  「晴兒，你看清楚！你眼前的寧少鳳，小桃，毛球都是……」


  「假的，只是一場夢。」


  她很自然地接著他的話說下去，一臉的雲淡風輕。


  「你知道？」沈紫墨心中一震，她知道在夢中？


  「破綻太多了……」


  她冷靜得出奇，用手指著遠處的那個男子，淡淡的對他說道：「你看，他總是在笑，對著小桃時也是一臉的笑容，真正的寧少鳳除了在我面前，對其他人都不會笑的。」


  「還有，真正的小桃身上的那身鵝黃裙早就被波洛王子撕爛了，可她還穿著，完好無損，況且嫁去和親的公主豈是隨便就能回來的？」


  「最後，毛球最排斥生人了，除了你，我，寧少鳳三人之外，它不願親近任何人，現在它卻搖著尾巴蹲在小桃的身旁。」


  「我不是傻瓜。」她一字一字的說著，說完甩開他的手，面無表情的站著，手中的紙鳶不知何時已掉在地上。


  「既然知道是夢，為何不回去？」


  「回哪去？」


  她反問，臉上閃過一絲的痛楚，怔怔地看著遠處在玩鬧的他們發獃。


  「若不回去你的肉身將壞死。」


  「一副皮囊罷了，沒了反倒乾淨。」她輕笑。


  「跟我回去！」


  氣惱她如此看輕性命，沈紫墨吼了一聲，再次鉗住她的手，力道很大。


  「沈紫墨！你不要再管我了好嗎？我自己的人生我想怎麼過是我的自由，該回去的是你不是我！這是我的夢，不歡迎你！」


  她說得很急很快，一瞬間所有悲痛都發泄了出來，若不是他，也許她和鳳會是另一種結局，明知不該遷怒於他，可是心中的不甘還是一股腦的倒出。


  說完，她微喘的瞪著沈紫墨。


  沈紫墨怔住，像被一桶冰冷的水從頭澆到腳，他甚至看到了她腳底下踩著的那隻紙鳶，就像自己的心，不被接受還被踩得粉碎，毫無尊嚴。


  看著他的沉默，他臉上表情的細微變化，雲晴知道那句話傷了他，想說出道歉的話語，逸出口的只有淡淡的拒絕。


  「你回去吧。」她撇開臉，狠下心不去看他。


  沈紫墨雙手扣住她的肩，聲音低了下去，「既然你不回去，那我陪你。」


  他突來的暗啞聲調令她心中一悸，她轉正了臉，認真的看著他，為什麼會有種不安的感覺，為什麼聽到這句話卻有種訣別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