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與墳墓為鄰

  李警官所指的山道就在看守所圍牆之外築滿眾多墳墓的一條彎曲山路。


  山中有墳很正常，不過，這些墳建在這麼平的山地上很是突兀……


  走著走著就看到了山道拐彎處平地有四個白色帳篷搭起來的民工居所。


  一位中年婦人坐在一張木凳上專註地縫著鞋包，一位小男孩穿著開檔褲在墳墓邊逗狗玩。三隻小狗繞著大狗轉，見有生人上來就沖杏兒一直「汪汪汪」地叫。


  老婦人顫巍巍的從髒亂的帳篷里出來便喝：「吵死啦，這畜生就是愛叫！」一看到有人上來，好奇朝杏兒說道：「這姑娘是看守所的吧！」因為杏兒穿著警服，一看便知的。


  杏兒微微笑著道：「阿姨住這不怕呀，到了晚上不覺著陰森？」


  老婦人：「怕什麼呀，你們看守所一直亮著燈，都有警察，安心著哪！」


  站在老婦人處，豁然看到看守所就在這山道平處的跟前，所里大院一目了然。真的，到了晚上，看守所里的燈會照亮居所邊的山體處。


  山上的微風輕輕拂過，有種冬暖夏涼的感覺。


  舉目四望，山崖處有水瀑，但已乾涸，只有斷斷續續滴著水，滴下的水積聚在一個水窪處，足以飲用和洗滌。整個平地被山體包圍成一個圓圈。


  杏兒好奇問道：「你們怎麼會想到住這種地方！一般人是沒膽住的。」


  中年婦女用力按住鞋包片拉過線頭道：「唉，我們打工的不就是為省幾個錢嘛！現在租房子那麼貴，我那口子偶爾路過這裡，覺著在這裡搭個窩很實用，所以幾個民工兄弟一起來這住了。不用交房租和水電費，空氣又好。至於旁邊有墳，那有啥怕的，俺家鄉那邊更多哩！」


  小男孩從墳地里拿過來一個錄音機給杏兒，杏兒不敢接，小男孩仍是要塞給杏兒，杏兒正當轉過身不理會時，突然，裡面竟傳出「南無阿彌陀佛」的頌唱聲。應該是清明節剛過，這墳的親人們祭拜后留下的。


  杏兒楞住時，小男孩已把錄音機塞進了杏兒手裡。


  大概小男孩拿起把玩時不小心按到了開關，響起「南無阿彌陀佛」的佛樂聲。


  拿住小男孩遞過來的錄音機，杏兒心裡很不舒服，墳上的東西不能亂拿的，小孩子不懂這些，扔掉會傷了小男孩的心。真是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小孩多單純呀，他把自已喜歡的東西送給一個陌生人表示親近，表示一見如故，再怎麼彆扭也得拿著呀！可錄音機里陸續響著「南無南彌陀佛」的佛樂，讓杏兒雞皮都起來了。


  中年婦女看出來了，趕忙從杏兒手心裡拿過放到旁邊。對小男孩喝道：「去，旁邊玩去！」


  小男孩流著鼻涕一個勁地盯著杏兒看，小男孩長得胖胖的很壯實，兩頰被山風吹多了顯得紅撲撲，兩隻黑溜溜的大眼睛象個小大人般瞧著杏兒，杏兒發現這小男孩很可愛，不由自主地伸出雙手道：「小朋友，讓阿姨抱抱！」中年婦女：「整天在草地上玩，髒得的不得了，別把你的衣服搞髒了！」


  杏兒笑著道：「沒關係的，小朋友，來，到阿姨這裡來，看看你有多重？」


  小男孩舔了舔嘴邊的鼻涕，一搖一擺地走到杏兒旁邊伸出雙手要抱抱。


  杏兒愛憐地抱住小男孩，呵，還挺重的。


  「哇，小朋友好重呀！」


  中年婦女笑著道：「我這孩子胃口特好，很會吃的！」


  杏兒抱了一會兒有點吃力，準備放下來，可小男孩似乎很依戀杏兒的懷抱，摟著杏兒的脖子就是不下來。


  中年婦女一把抱過來拍拍他的屁股道：「去旁邊玩去！」


  小男孩看看了杏兒，不情願地走到一邊逗狗去了。


  中年婦女好奇問道：「你一個姑娘家膽子蠻大的，不會是來查我們的吧！」


  杏兒笑道：「大姐多心了，我也是隨便逛一下的，想去山頂看一下。聽所里的警官說這裡有一條近道能很快到達山頂。」


  中年婦人眼神怪異，停頓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用手指指自已背後的樹叢，小心說道：「喏，這裡時去就是啦！不過，這裡山路好久沒有人走了，不知道還能不能走？」


  杏兒不以為然道：「那我看一下，能走的話就從這裡走到山頂好了！「


  中年婦女一聲不吭，似乎有難言之隱。杏兒則朝中年婦女笑了笑轉身步入草叢。


  拔開高高的草叢，出現一條模糊的山徑。旁邊看過去就是看守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