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本宮要栽贓
徐睿一愣,彭暮言所言不假,的確是他自己沒保護好青念。這次是沒攔住那踢向青念的球,上次救青念出火場的也不是他。這樣的他,如何能去怪罪彭暮言。彭暮言是以下犯上,他就是保護不周。他看著剛下城樓走了過來的青念,自責不已。
而青念徑直走向了彭暮言,問道「本宮是不是還要感謝你腳下留情了?」
彭暮言看著她,冷冷道「不用」,說著就若無其事地轉身離開了。青念連忙跟了過去,勢要討個說法。可仁宗卻將她攔了下來,勸道「青念,彭都知也是無心之失,你沒受傷就好」,極其袒護著彭暮言。青念本是一肚子委屈,等著仁宗替她做主,不想仁宗竟這般為彭暮言開脫,她這才明白這個該死的奴才為什麼會那麼有恃無恐。
趙宗實冷眼旁觀著,雖不明為何這個新任的都知會這般得寵,卻拉住了青念,低聲道「青念,此刻多說已是無益」,又意味深長地看了看青念。
青念見如此,也只能作罷。只是要她在眾人面前忍下這一屈辱,當真是不好受。徐睿將她帶到一旁,自責道「都怪我不好,沒攔下那球」
青念嘆了一聲,她知道彭暮言那一球其實並沒有想傷到她,不然以他的球技是不會失手的。她氣憤的是,為何他要這麼對自己。一直以來都是他在看她不順眼,又或者是厭惡。青念就是不懂,自己是哪裡得罪了他,他要這麼對自己。只是見徐睿如此自責,不由勸道「你如何會想到他能如此,攔不下來實屬正常。他又有父皇撐腰,我們也不能把他如何」
徐睿一聽,想自己竟要青念來安慰,簡直是太不成熟了。但見青念無事,人也就不再耽擱,回去比賽了。可徐睿心中始終在痛恨著彭暮言,上場后的他阻攔更嚴了,不給彭暮言任何躲閃的機會。彭暮言卻毫不在意,嘴上更是不饒道「想罵就罵,想打就打」,眼中冷光四起。
徐睿不由地笑了起來,他不明這個彭暮言究竟要意欲何為。但是人家既然要求了,他就該儘力去滿足,想著他就重重一腳踢在了彭暮言的小腿上。徐睿這一腳可謂是使了全力,彭暮言一時吃痛,動作也慢了下來。可他卻沒有還擊,連怨言也沒有一句。徐睿這下更是不明了,但見受了傷的彭暮言卻絲毫不減氣勢,人依然是勢不可擋。可比賽終究是比賽,徐睿這樣分心,他的防守也就破綻百出了。而彭暮言猛地一發力,已是越過了徐睿,又是一漂亮的迴旋踢,球就進入了風流眼。
而分心的徐睿,因彭暮言的突然發力,人已是被撞倒了在地。一旁的青念連忙跑到了場上,扶著他,擔心道「徐睿,你沒事吧?」
徐睿卻笑了笑,寬慰道「我沒事的」,說著已是要站起來。青念扶他站了起來,卻忍不住對站在不遠處的彭暮言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還不等彭暮言回答,徐睿卻拉著青念的手,解釋道「青念,不關彭都知的事,是我自己一時分心了」
青念見徐睿如此說,只好不再去理會彭暮言。彭暮言看著兩個人握在一起的手,心中竟有些不是滋味。而仁宗卻不理會這些,彭暮言那一球,已讓他贏得比賽了。他上前,高興道「朕今日踢得很盡興,人人皆有賞賜」,頓了頓,又對徐睿道「徐學士,一會去太醫院瞧瞧」,說著便帶著彭暮言離開了。
仁宗一走,蹴鞠大賽也就結束了,城樓上的人陸續離宮去了。校場上的隊員也各自回去休息了,只留下了青念,趙宗實和徐睿三人。趙宗實看了看徐睿,見他確是無事,也就放心了。這場蹴鞠,見識了彭暮言的實力的他,不由告誡道「這個彭都知實在不簡單,青念你以後盡量不要招惹他」
青念哪裡會罷休,但此時的她卻只能點頭答應了。於是三人不再多言,趙宗實離宮而去,青念陪同徐睿去了太醫院。而回了房中的彭暮言,讓小夏拿來了熱水和消腫的葯,就一個人為腿上的瘀傷消腫敷藥了。他看著腿上的傷,雖還在隱隱作痛,卻不及他此刻心中那莫名的傷痛。受傷有什麼大不了的,他不也受了傷嘛,而且比徐睿嚴重多了。想著這樣痴痴傻傻的自己,彭暮言就不由地笑了起來,自己何必去在意青念這個刁蠻公主呢。可他分明是在意了,不然也不會去激怒徐睿。
彭暮言嘆了一聲,不再去想這些了。他在這後宮的日子也不會太長,想太多隻會讓自己處於被動之地。他只要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就能徹底擺脫這裡了。而他一回神,就見宸妃站在了門口。宸妃看著有些失魂落魄的彭暮言,心中一驚,忍不住酸酸道「這是腿受傷了,還是心受傷了?」
彭暮言看了看她,不急不慢道「我這奴才的房中,宸妃娘娘怎麼屈尊來了?」
宸妃冷笑了聲,直言道「蹴鞠大賽上的事,本宮已經知道了。本宮來此就是告訴你,即便你不幫我除掉青念,本宮依舊會自己動手的。你既然無情,本宮也就無意了,日後若是以淫亂後宮將你和青念抓了,你也休怪本宮」
彭暮言嗯了一聲,冷冷道「你何必和我說這些?」
宸妃也不知自己為何要說這些,她只知道她得不到的男人,也不能讓青念得到。這些日子她看得已經夠多了,這個彭暮言連多看她一眼都不願意,卻在和那個青念糾纏不清。她說這些,只想讓彭暮言所有顧忌,別放那麼多心思在青念身上。可她又不能讓彭暮言知道這些,只好道「本宮既然做得出,就不怕你知道」,說著就離開了。
流華宮中,香雪將宸妃去見彭暮言一事告訴了青念。青念想了想,便吩咐道「香雪,請雲荷姐姐過來一敘」。香雪走後,她一個人拿了紙筆,將前幾日在仁宗那看到的彭暮言的詩默了下來。彭暮言得意了這麼久,她也是時候要還擊了。
沒過多久,雲荷就來到了流華宮。見到青念,又是一陣爽朗的笑聲,喝了兩口茶,就問道「公主有事就說吧」
青念看著她,奇怪道「雲荷姐姐怎麼知道本宮有事相求?」
雲荷笑了笑,了解道「以公主你的個性,怎麼可能放過那個都知,不過就是不知公主想怎麼做?」
青念也笑了起來,將彭暮言的詩遞給了雲荷,毫不隱瞞道「你琳琅齋為宸妃打造一首飾錦盒,將那個死奴才的詩刻在盒中,本宮要栽贓他二人有苟且之事」
雲荷一聽,又是一陣爽朗的笑,也不避諱道「公主你還真不知道羞,栽贓冤枉這事竟說得如此大義凜然」
青念也不生氣,只是哼了一聲,絲毫不愧疚道「對付那個該死的太監,就不能在意太多」
雲荷點了點頭,又問道「為何要琳琅齋?」,琳琅齋打造首飾耗費功夫太長,雲荷實在不明青念為何會如此大費周章。青念嘆了嘆,相告道「姐姐怎麼糊塗了,正因為琳琅齋的手藝精湛,所做的首飾皆是獨一無二,才顯得宸妃對那個死太監的用情至深」
雲荷也嘆了起來,不得不佩服道「果然是惹不得女人,不然只會落得慘淡下場」,頓了頓,又道「此事要快,我這就回去安排」
青念也不多留,就讓雲荷回去準備了。香雪有些怕了,問道「公主,我們真的要這麼做?」
青念看了看她,回道「父皇向來耳根子軟,宸妃一哭鬧也就無事了。所以這件事多半是成不了的,我這麼做也只是想挫挫那個死太監的銳氣」
香雪聽著,這才放心。她就怕青念越鬧越大,到時兩下難看就不好了。其實青念心中也是不安的,畢竟栽贓嫁禍的手段過於卑劣了。可她一想到彭暮言那不可一世的樣子,還有宸妃的恃寵而驕,她就覺得這一錦盒藏詩是再好不過的計策了。
五日後,琳琅齋派人入宮給宸妃送錦盒。途中,偏偏碰到了彭暮言。琳琅齋之人並不知其中內情,哪裡會阻攔彭暮言去查看那錦盒。彭暮言不動聲色地看了看盒中刻的詩,問道「這錦盒要送到哪位娘娘宮中?」
那人毫無防備,知無不言道「宸妃娘娘宮中」
彭暮言前幾日查看青念功課時,就看到青念默了他的詩。今日又見這一藏詩錦盒,也就明白了大概。他說錦盒由他交給宸妃,就打發了琳琅齋的人。彭暮言拿了錦盒,就去了流華宮。流華宮內,彭暮言讓香雪退了出去,才將錦盒擺在了青念的眼前。
青念看著錦盒,心知自己已被識穿了,卻死撐道「這是什麼?」
彭暮言打開錦盒,那刻的詩就映入了青念的眼帘。彭暮言見青念有些無法置信,不由冷冷道「你要栽贓嫁禍,也要藏好掖住了,不要把我的詩亂扔在自己的功課里」
青念聽著,才知彭暮言已全都知道了,只好低了頭,尷尬道「下次我會注意的」
彭暮言哼了一聲,輕視道「還有下次,你的那點伎倆,就不要出來丟人現眼了」,很是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