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本宮受到了懲罰
仁宗將青念攬入懷中,心疼地撫著青念的頭,疑惑道「這樣冷的天,你們兩個為何要去那慶春樓?」,事情的經過他大致已了解了。徐睿也很奇怪青念為何會約在延和殿見面,只好回道「青念一定覺得好玩,才會約在慶春樓吧」
青念聽了,大驚道「徐睿,是你約定的延和殿,那個太監還說你有事相告」,才知有詭異。徐睿也很驚訝,問道「什麼太監,我也是因有個太監說青念你相邀才去的延和殿?」,已明白是有人在害他二人。青念與徐睿相互看著,才覺可怕,他二人竟中了別人的計了。仁宗見如此,怒道「曾宣這件事交給你了,一定給朕揪出這個暗中害人的陰險之徒」
曾宣也知此事關係之重大,領了命就先行調查去了。他走後不久,那一眾御醫就陸續都從內堂走了出來,為首的院判回稟仁宗道「皇上,彭都知他傷得太重,我等只能暫保他性命,至於他是否能醒來就看都知他自己的造化了」
青念聽了這話,人一下子就癱軟在椅子上,果然是她害了彭暮言。仁宗看了一眼青念,嘆了一聲,就對院判道「你們只管盡全力,從此刻起留太醫院最好的御醫輪流照看彭都知,藥材也要最好的,朕不想看到彭都知死」
那院判聽了,躬身領命后,就立刻下去安排了。仁宗則看了看凝重的徐睿和痛苦不堪的青念,寬慰道「你們兩個不要過於自責,暮言會沒事的。朕一會兒就讓花雨過來照顧他,你們快回去休息吧」,頓了頓,又叮囑道「青念你也受傷了,趕快迴流華宮好生休養」
青念嗯了一聲,回道「兒臣知道了,馬上就讓徐睿送兒臣回宮。父皇也回宮休息吧,不要太過傷神」,眉眼間都是悲傷。仁宗也不再多言,只是示意徐睿帶她回去,他自己則在太醫院又呆了一會才離開。離開太醫院,徐睿見青念走路還是有些吃力,不由背起了她。
此刻的青念被冷風吹著,人倒是有些冷靜了,她想了又想,看透道「徐睿,一定是蘇伊伊做的好事」,肯定非常。徐睿也想到了她,這後宮中只有蘇伊伊對他二人恨意最重,可他始終不願相信蘇伊伊會這樣心狠手辣。
青念見他不語,也知徐睿有些難以接受這一切,她也不好再說下去。可徐睿卻嘆了一聲,認真道「今日若無彭都知,現在昏迷不醒的人怕是青念你了。我總以為伊伊她只是心有不平而已,若她真的做出這樣殘忍的事,我第一個不饒她」,嘆了一聲,又道「青念,是我對不起你」
青念也嘆了一聲,埋怨道「你真是個傻瓜,這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徐睿你才不會對不起我的」,緊緊地環著他的脖子。徐睿聽了,心中雖好受了,卻仍有愧疚。兩個人一路無語,好一會兒才回到流華宮。剛踏入寢殿,青念就哼了一聲,厭煩道「真是稀客,院判大人怎麼會來本宮的流華宮?」
那院判名叫白夜憐,是太醫院醫術最好的御醫。家中世代出御醫,他更是當朝最年輕的院判。只是他天生一副風流模樣,言行舉止又多無賴,雖為院判卻很少為內宮女眷出診。只見這個白夜憐無謂地笑了笑,卻走到了青念身旁,熟絡道「我不來,你那腿上的傷誰給你治」
青念又哼了一聲,毫不領情道「本宮再找其他的御醫就是了,用不著白院判費神」,也不去看他。白夜憐這下生氣了,置氣道「有本事你也不用我去照顧那個都知」,也無尊卑之分。青念瞪著他,也氣了起來。徐睿看著這兩個人,勸道「你們兩個不要一見面就吵架,青念的腿上有傷你也是知道的,你就不要再和她爭了」
白夜憐見如此,只能作罷道「算了,誰讓我欠她的」,已讓香雪扶青念進去了。徐睿卻看著他,認真道「青念就交給你了,我有事先走」,也不等他回答,就急匆匆地離開了。白夜憐也不奇怪,只是去看青念腿上的傷了。青念也不避諱,露著小腿任白夜憐驗傷。
青念看著他,問道「你說實話,彭暮言傷得究竟有多重?」,也感受不到腿上隱隱作痛的傷。白夜憐坐在一側,邊寫方子邊回道「要多嚴重就有多嚴重,肋骨都斷了兩根。這都還算輕的,最重的頭上的傷,所以他到現在還是傷重不醒」
青念聽得渾身發冷,她環抱雙臂,要求道「我不管,你一定要治好他,這是你欠我的。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這輩子也不會原諒你的」,強硬非常。白夜憐哼了一聲,冷冷道「你還真是奇怪,這麼在意一個奴才。不過你記住我不是神仙,我只能盡我全力,救不救得活他也得看那位都知的造化了」
青念卻站了起來,罵道「你少拿這話來搪塞我,他要是死了,你也別想好過了」,她了解白夜憐的醫術。白夜憐將藥方交給香雪,才看了一眼青念,委屈道「你就逼我,哪天我若是氣不順了,我就給那都知吃味毒藥」
青念聽了,卻笑了起來,可隨即又冷了臉,故作漠然道「葯你也開了,還不趕緊走」,只想他儘快回去照顧彭暮言。白夜憐見如此,也就不再多留,回太醫院研究彭暮言的傷情了。他走後,青念才坐下,又叫來了汪明遠,吩咐道「去找曾宣,讓他調查那個蘇伊伊,這幾天你就留在曾宣身邊,本宮要第一時間知道這件事的進展」
領了命的汪明遠走後,青念又對香雪道「香雪你明日拿本宮的令牌出宮,給彭暮言在相國寺求道平安符」,還是放心不下彭暮言。香雪嗯了一聲,安慰道「公主,彭都知會沒事的。香雪現在去太醫院給您拿葯,您稍微躺一會兒吧」
青念點了點頭答應了,香雪見如此才安心去拿葯了。青念一個人躺下,腦中卻是彭暮言抱著自己從高處掉下來的情景,揮之不去地。她想著白夜憐的話,又想著彭暮言真的會就這麼被她害死了,她不由更怕了。可此時的她並不感激彭暮言,卻恨得要命。自己對他那麼壞,他為何還要救她。如今他昏迷不醒,就留自己獨自傷心害怕,這對她分明就是懲罰。
好不容易睡下了,青念卻因一時心慌不安而驚醒了。醒來時香雪正在一旁忙碌著,見她醒來,不由走過來道「公主,葯調好了,香雪給您敷在腿上」,擔心著她。青念摸了摸頭,人清醒了,才讓香雪為她敷藥。
用過晚飯,青念拿上披肩,就對香雪道「香雪,本宮還是不放心,我們現在就去太醫院看看」,拉著香雪就往外走。香雪隨在後面,也是心亂如麻。上午還是好好的兩個人,午後一個摔成重傷,一個自責萬分,世事變幻太過出人意外了。
太醫院內,白夜憐見是青念,卻沒好氣道「外面這麼冷你來做什麼,他若醒了我自然會派人通知你的」,為她拿來了熱茶。青念接了過來,無奈道「我如何不知,可我就是無法安心。與其在流華宮裡坐立不安,還不如來太醫院看看」
白夜憐看著她,狐疑道「你好像太過關心他了?」,有些看不明此時的青念。青念瞪了他一眼,怪道「我是關心他,還是很關心,你管得著嗎?」,敵意很大。白夜憐哼了一聲,自嘲道「我如何管得了你,你我之間的關係如今再簡單不過了,就是我欠你」
青念聽了,紅了臉,卻不再理會他。她走入內堂,就看到花雨在一旁摸著眼淚。青念看著這樣的花雨,忍不住安慰道「花雨你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自己都無法安慰自己。花雨見是公主,不由連忙回禮道「花雨知道了」
青念嗯了一聲,問道「花雨你可以和香雪在外面等會嗎?」,只覺得此時的自己是個外人。花雨點了頭,就和香雪在外面候著了。青念坐在彭暮言的身旁,看著昏迷不醒的他,已是忍不住哭了起來。他的頭上和身上纏著紗布,一看就知道傷得很重。她輕輕地握著他的手,低語道「平日里那麼高傲,我相信你不會甘於這麼昏迷下去的,所以快點醒來吧」
可那彭暮言還是安靜地躺著,感受不到青念的擔心。青念見如此,卻笑了起來,無奈道「你只要不醒,我每日都會過來看你的。我知道你最怕我煩你,所以趕緊好起來,我就不來煩你了」,這才放開彭暮言的手。
青念又看了看他,才不舍地退出了內堂。白夜憐見青念走了出來,不由命令道「人你也看過了,趕緊回宮休息」,氣勢非常。青念嗯了一聲,也不強求道「你也不要太辛苦了,我明日再來」,說著披上披肩,就和香雪離開了。
只是此時的外面卻下起了雪,青念看著這鵝毛大雪,心中不由嘆了起來,這算是對她的懲罰吧。平時那彭暮言總在眼前晃來晃去,自己也不曾想過去珍惜。如此他傷成這樣,性命堪虞之時,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在乎他,這豈不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