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被丟路邊
青念怯怯地將儒服穿好,月千的目光才不再如洪水猛獸那般貪婪了。她摸了摸月千的臉,寬慰道「我會儘快回府的,你就放心吧」,認真地看著月千。月千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言。青念見如此,讓香雪帶了點心就出府去了。
府外,耶律赤琛仔細地看著青念,意外之餘,還不忘感概道「本王該不是活不過今晚了吧?」,為青念整理了一下儒服。青念卻沒聽懂,不明道「好好地,怎麼就活不過今晚了?」,也不介意耶律赤琛和自己的親近。耶律赤琛卻哀嘆了一聲,悲傷道「月千又不是那大方之人,他能讓你穿本王的儒服,怕是已做好了晚上就殺了本王的準備了」
青念這才恍然大悟,只是她卻撲哧地笑了起來,怪道「不要胡言,月千才不是那麼小氣的人」,說著已是拉著耶律赤琛的袖子,催促道「快上車吧」,有些迫不及待了。耶律赤琛見如此,只好聽了話。於是兩個人坐上了馬車,一行人就往嘉澤的別院去了。車內,耶律赤琛卻莫名地安靜了,只是看著穿著自己母后所送儒服的青念出神。
青念卻是歡天喜地的,一會探頭去看窗外的風景,一會又翻看著自己所帶之物。裡面有她要送嘉澤的禮物,有一會兒要吃的點心,還有用來裝花的盒子,反正滿滿地塞了一大包子。只是青念看了看那些點心竟有些饞了,自己吃了一塊,又自然地喂耶律赤琛吃了一塊。吃了點心的耶律赤琛依舊沉默不語,更看不出悲喜。
如此青念有些擔心了,看著耶律赤琛,不由問道「昨天你就不開心了,怎麼今日還這般懨懨然?」,已是將點心放好了。搖了頭,耶律赤琛才笑道「本王是太開心了,一時都不知要作何表現了」,又笑了笑,溫柔道「見你穿著這儒服,又看你在我身邊隨意翻看著物品,竟恍惚地以為你就是本王的王妃」,由心而發的實話。
身上儒服的特殊意義青念一刻也不曾忘記,可她也有今日不得不穿給耶律赤琛看的原因。從前她只知厭惡他,無論是言語還是身體上,她都在傷害著他。只是兩個人相處了這麼長的時間,共同經歷了那麼多的事,她也是心疼他看自己時那落寞悲傷的模樣。雖然她註定是要欠他的,但是她想為他付出一次。這儒服,這一日的陪伴,她只想讓他開心。於是她也不生氣,竟只是笑笑而已。
耶律赤琛當真是意外,他本以為青念會責罵他的,不想她竟會如此地平靜。他看著眼前這個不熟悉的青念,想了又想,才明白道「你以為穿上這件儒服,陪本王說說笑笑就能補償本王了?趙青念,你是不是太過分了?」,一下子就氣憤了。青念卻看不明了,又見耶律赤琛當真是生氣了,只能解釋道「我知道我所做的並不能補償你什麼,但我只是想你開心」
已是明確地聽青念說了「補償」二字,這下耶律赤琛是更生氣了,只見他狠狠地抓住了青念的手,怒目道「本王不要你的補償,更不要你的可憐」,叫停了馬車,驅趕道「你下車,本王一個人也能去賞花,不需要你陪同」,將青念往車外推。車外的香雪見兩個人莫名其妙地鬧了起來,只能連忙扶住了青念。
青念沒想到自己惹得耶律赤琛這般生氣,她也從來沒見過他對自己發這麼大的火,一下子竟不知要何如了。只是耶律赤琛態度堅定,她只能走下了馬車。仍舊憤怒不已的耶律赤琛非但不管此處荒無人煙,還將車內青念的包裹扔了出去,又無情道「走回去找你的月千吧」
本是滿心期待而來的青念哪會想到自己會被扔在半路,人還沒緩過神,馬車已駛了出去。香雪看著越跑越遠的馬車,無助道「公主,我們現在要如何?」,將包裹撿了起來。失落的青念卻坐在了路邊,無奈道「回去的路你我也不認識,我們除了坐在這裡等也再無辦法了」
香雪見如此,她也坐了下來,安慰道「赤琛王爺會回來找您的」,真不懂兩個人為何會吵起來。青念將包裹抱在了懷裡,故作無謂道「沒關係,他不來,嘉澤也會來的」,嘆了一聲,也不明道「該死的耶律赤琛,我又沒說什麼過分的話,他憑什麼這麼對我?」,分明在意著。只是坐在路邊也無事,她就把事情和香雪說了起來。
那邊馬車也慢了下來,坐在車裡的耶律赤琛早就後悔了。雖然還在生青念的氣,但是他一想自己把青念獨自留在那麼荒涼的地方就后怕。他更知道喜歡青念是他的執念,他不能責怪青念任何。反觀他今日之行為如此混蛋,他就更不能去責怪青念了。只是他又有些顧及他王爺的顏面,於是猶猶豫豫地又往前走了一段。
聽了事情始末的香雪嘆了一聲,認真道「赤琛王爺喜歡您,最不願看到的就是您對他的可憐和施捨,您太傷他了」,看得透徹。青念本是想反思自己的,但見香雪如此懂得男女之情,不由想起了月目。她看了看荒無人煙的四周,也知此時是個向香雪問明心意的好時候。只是正要開口相問時,天公卻不作美,突然下起了大雨。
而越發後悔的耶律赤琛早就讓馬夫調轉車頭往回趕了,只是不想竟會下起大雨了。他看著車外的磅礴大雨,一邊催著馬車,一邊痛罵著自己。那邊被淋得渾身濕透的青念和香雪卻無處躲雨,護主心切的香雪只能用那包裹為青念遮著雨。兩個人坐在路邊淋著雨,當真是悲涼。
過了好一會兒,耶律赤琛才趕了回來,只見他拄著手杖匆忙下了馬車,快步走到青念面前,看著她凍得發青的小臉,自責道「都是本王不好,都是本王不好,凍壞了吧」,已將青念抱入了懷裡。他也不容青念掙脫,已是將她抱回了馬車裡,又讓同樣淋了雨的香雪也坐到了馬車裡。
馬車裡,青念依著香雪瑟瑟發抖著。既自責又心疼的耶律赤琛將自己的厚披風放在了香雪手裡,低聲道「香雪你把她身上的儒服換下來吧,不然她會生病的」,說著已是側過身子迴避了。香雪見如此,連忙要為青念換下那濕漉漉的儒服。可青念卻推開了她,倔強道「我不換,我就要穿著這件儒服」
耶律赤琛一聽,連忙轉過身子勸道「你生氣也罷,只是不要和自己過不去,快換衣服」,只是連責怪都變得不捨得了。青念環著雙臂,委屈地看著他,依舊瑟瑟發抖著。耶律赤琛則一邊將自己剛暖和了的手放在青念的臉上為她取暖,一邊心疼道「本王知道你是為了本王穿得那儒服,你的心意本王都知道了。你要知道即使沒有這件儒服,本王也是知道的」,收回了已經涼了的手,呼了兩口氣,又把手放了回去,把自己那僅有的溫暖都給了青念。
青念又看了看滿眼擔憂的耶律赤琛,這才知兩個人其實是相互懂得對方的,於是道「我知道了,你轉過去吧」,臉也因他而變得暖和了。耶律赤琛這才高興地笑了起來,只是側過身子又連忙道歉道「今日之事都是本王的錯,你不要生氣」,只怪自己將兩個人難得的獨處時光給破壞了。青念只是簡單地嗯了一聲,便將身上的儒服脫了下來。待她披上了耶律赤琛的厚披風后,就立馬握著香雪的手為她取暖,還不忘責怪道「我沒事,只是香雪若因此受了風寒,我可不原諒你」
轉回了身子的耶律赤琛愧疚地看了看香雪,寬慰道「香雪你再堅持一會兒,一會兒就到別院了」,又催了催馬夫。香雪雖冷得發抖,但還是安慰道「公主,王爺,你們不用擔心香雪,香雪不會有事的」,心中卻感激著青念對她的疼愛。於是三人默而不語,如此也終於到了嘉澤的別院。
下了車,別院的僕人已拿來了雨傘。耶律赤琛將青念抱下車,也不遲疑,就將她交給了嘉澤。嘉澤抱著青念,又看了看同樣淋了雨的耶律赤琛和香雪,關心道「赤琛哥,你們坐在馬車中怎麼還淋雨了?」,已讓人去準備熱水和乾淨的衣物了。可青念卻拽了拽嘉澤的衣服,要求道「嘉澤,我們快進去吧」
嘉澤見如此,也不等耶律赤琛的回答就抱著青念回房了。只是沉默的青念卻令嘉澤更擔心了,他不由低聲問道「嫂子,赤琛哥他欺負你了?」,認真著。青念搖了搖頭,只是靠著嘉澤不語。嘉澤嘆了一聲,也就不再多問了。一陣慌亂后,眾人已被安頓好了。午膳時,嘉澤看著還是沉默的青念,問道「嫂子,你沒事吧?」
拿起了筷子,青念吃了口飯,回道「沒事,我只是餓了,點心都讓赤琛王爺給扔了」,也不管眾人,自己一人吃了起來。嘉澤這才笑了起來,溫柔道「原來二位是吵架了,嫂子是沒吵過赤琛哥吧?」,又看向了耶律赤琛。耶律赤琛只覺得尷尬,吃了一口,才無奈道「今日之事都怪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