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休書
如此眾位王爺們都沉默不語了,月千看著他們,決定道「皇上他並不想動你們,不然就會將我立即監禁起來的,如此也算給足了我們準備的時間了。今夜的酒是喝不成了,你們先各自回去吧。我向你們保證,若有需要,我一定會聯繫你們的」,卻又實在捨不得他們。
眾人見如此,只能同意了月千的辦法,也就相繼悲傷地離開了。待只剩月千和青念二人時,月千才拉起青念的手,溫柔道「我們去看看溫兒吧」,淡定自若著。青念卻拽住了他,問道「我們以後要如何?」,她不怕軟禁,她只怕遼主會對月千不利。月千笑了笑,分析道「聖旨上不是說我對皇嫂與趙惟一之事有知情不報之嫌嘛,以皇上的性子,他一定會讓我親口承認此事的」
青念嗯了一聲,只是月千越是冷靜她越是害怕,不覺間已是滿面愁容了。月千把她抱在懷裡,安慰道「你不要為我擔心,皇上一時半會是不會殺我的,我會想到解決的辦法的」,心疼著緊緊抱住自己的青念。青念也知此時再多言語也是無濟於事的,她能做的事只有陪他度過這段日子了。
晚膳時外面下起了大雨,給被陰雲籠罩著的王府又添了幾分哀傷。哄睡了溫兒的月千去了書房,拿了絹布就寫了起來。而獨自一人在屋的青念始終無法安心,於是撐傘來到了書房。月千見是青念也不停筆,還是認真地寫著,只是每一筆都如用刀在戳自己的心,字字滴血。青念見他一臉凝重,不由上前去看那絹布上的字。只是剛看了一眼,她就忍不住哭道「耶律月千,你是不是寫休書寫上癮了,如今連我也要休?」
落了款,月千才放下了筆,苦笑道「從我抱著你從慶春樓上摔下來的那天起,我就從來沒有想過要放開你的手。只是青念,今夜我不得不休了你,我不能讓你和溫兒有任何的危險,那樣比殺了我都要痛心」,為青念擦著淚。可青念還是止不住淚水,她恨恨地看著月千,罵道「我有那麼不堪嗎,只能與你同甘卻不能共苦嗎?你為了我好,可你有問過我的意見嗎,你問過我願意與你分開嗎,你問過我沒有你可以嗎?」,抹了抹眼淚,痛哭道「耶律月千,你從來都是個我行我素的壞蛋」,撲到了月千的懷裡。
月千抱著青念,她的委屈與眼淚猶如烈火在焚燒著他,真真地讓他痛不欲生。他只是低聲地叫了聲青念,繼而不舍地吻了她。青念知道月千的為難,知道他的苦心,所有的她都知道。只是真正要分別時,她竟是這樣的悲痛欲絕。待月千放開了她,她不由連忙求道「你不要讓我走,我保證會老實的,保證不會給你添亂的……」,又失聲地哭了起來。
安撫地摸了摸青念的頭,月千才寬慰道「失勢的這一天我不是沒有想到,我很早就做有準備了。你相信我,我很快就會接你和溫兒回府的」,頓了頓,又無奈道「馬車已在府外,你帶著溫兒去找耶律赤琛。他不涉朝政,是唯一能保護你們的人」,認真著。只是提及耶律赤琛,青念卻猛然想起了那免死詔書,不由高興道「都怪你把我氣哭了,害得我差點忘了那免死詔書」,從窗戶旁的花瓶中拿出了詔書,解釋道「他說這詔書他用不上,所以給了我。月千,我們現在有詔書了,就不怕遼主和涅魯古了」
月千看著青念手中的詔書,笑道「他倒是有心了,最後也算是救了我一次。可這詔書我不能用,把它留給月山他們吧。身為大哥,只能為他們做這麼多了」,堅決非常。這下子青念的眼神又黯然了,她應該為月千的犧牲而感到驕傲的,可她卻又哭了起來。月千抱著她,自責道「我知道讓你失望了,可這詔書無論如何我都是不能用的。詔書能救我一次,卻救不了第二次,我必須徹底除掉涅魯古」
如此青念也知是無法改變月千的決定了,只能貪戀地抱著月千不放手。月千強忍著笑了笑,寵愛道「不哭了,本王的王妃是不會輕易被打敗的」,說著就放開了青念,仔細地為她察看著妝容。青念看著他,哼了一聲,高傲道「誰是你的王妃了,我現在只是大宋的青念公主」,說著就把休書放入了袖中。月千點了點頭,誇道「不愧是趙青念,等著本王再次迎娶你進門」
青念這才笑了起來,摸了摸月千的臉,心疼道「一定要保全你自己,我等著你」,努力不去哭。月千點了點頭,故作輕鬆道「夜深了,快帶著溫兒去耶律赤琛那吧」,頓了頓,又苦笑道「路你認得,我就不去送你了」,卻是見不得別離。青念看了他好一會兒,才轉身要走。分離在即,眼看著青念就要走出了書房,月千還是忍不住悲傷道「若是我敗了,你記得帶溫兒多來我墳前看看。習慣了你的吵吵鬧鬧,我,我現在很怕孤單」,兩行清淚落了下來。住了腳的青念聽著,聽著月千真正的心聲。她回身去抱住在害怕的月千,哭著點頭答應了。
待擁抱冷了下來,書房裡就只剩月千一個人聽窗外的雨聲了。他熄了燈,人靠著書架坐在了地上。黑暗中,他才敢去軟弱,去為了自己的女人哭一場。屋檐下,月山,月目和香雪看著青念帶著溫兒走向大門外,竟無人敢去相送。月目見香雪哭得傷心,人更是自責了,恨得忍不住狠狠一拳揮在了身旁的柱子上。
馬車上,溫兒為青念擦著淚,安慰道「母妃,溫兒會陪著你的」,懂事著。青念欣慰地將溫兒抱在了懷裡,也不敢再多哭了。耶律赤琛府外,下了馬車的青念和溫兒站在了大門外,雨依舊下得猛烈。聞訊而來的耶律赤琛看著青念和溫兒已是了解了,讓管家的帶走了溫兒,才上前對青念道「安心在府里住下吧,其他的事就都交給本王」
可青念卻沒聽進這些,只是抱住耶律赤琛痛哭道「月千他休了我……」,見了耶律赤琛更覺得委屈了。耶律赤琛抱著她,安慰道「本王知道了,先進屋暖和暖和吧」,心疼著。青念看著他,怕他腿會疼,只好隨他進府了。暖和過來后,耶律赤琛才問道「詔書他留給了月山他們?」
呼了一口氣,青念才點了頭。耶律赤琛嗯了一聲,同意道「換做是本王,本王也會這麼做的,只是沒想到他會休了你。不過你放心吧,若是有能幫得上的,本王和丹都會出手的」,溫暖非常。青念看著他,不敢相通道「你不想殺月千了?」,即便是他想,她也是理解的。耶律赤琛笑了笑,無奈道「他這麼相信本王,把你都送到了本王的府上,本王如何能再計較下去」
如此青念才敢相信,只是又不知要如何去感謝耶律赤琛。耶律赤琛卻將她扶躺,蓋好了被子,寵溺道「別想太多,睡吧」,好不容易平復了的心,卻因青念的突然到訪又死灰復燃了。床很暖和,可青念卻無半點困意,不由要求道「你留下來陪我一會兒」,她有些怕這個陌生的房間。耶律赤琛嗯了一聲,溫柔道「小的時候生病,母后都會這樣坐在本王的床邊陪著本王」
青念點了點頭,羨慕道「你母后對你真好」,頓了頓,試探道「你父皇和你母后的感情一定很好吧」,想起了自己的父皇和母后了。耶律赤琛想了想,回道「的確很好,他們相互信任著彼此。哎,皇嫂她實在太苦了」,卻也是無能為力。青念看著這樣傷感的他,感慨道「幸好你沒有當皇帝」
耶律赤琛卻笑了起來,他知道青念在誇他。兩個人彆扭了那麼久,他有好多話要與她說,只是青念那哭得紅腫的眼睛不斷在告誡他這不是最佳時機。於是他只與青念聊了輕鬆的話,待青念睡下了,他才拄著手杖離開了。第二日一早,耶律丹見到了耶律赤琛在陪青念和溫兒用早膳,看得他都不記得來意是什麼了。
青念卻無半點尷尬,只是問道「丹王爺,皇上可是有新的旨意?」,生怕傳來了不好的消息。耶律丹搖了搖頭,回道「目前沒有,只是他要召見我哥」,還是覺得尷尬。耶律赤琛瞪了他一眼,摸了摸溫兒的頭,疼愛道「王叔有事出去,溫兒要好好在府里陪著你母妃」
溫兒看了看耶律丹,又看了看耶律赤琛,笑著回道「赤琛叔叔放心吧」,還是那麼地懂事。耶律赤琛見如此,不由起身跟著耶律丹離開了。剛出了府,耶律丹才好奇道「哥你這動作也太快了,月千哥昨日剛落難,今日你就把趙青念給接了過來」,大有是耶律赤琛他趁火打劫之意。
耶律赤琛卻笑了起來,罵道「你哥我是這樣無賴的人嗎,是他自己休了青念,還親自派車給送了過來」,只是那笑容過於幸福了。耶律丹煞有介事地點了頭,不得不附和道「如此當真是辛苦哥你了,還是月千哥有眼光,知道哥你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