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夢碎
如此兩個人各自哭了好一會兒,耶律丹才上前道「夜涼如水,送嘉澤回府吧」,實不忍心去看嘉澤。青念這才放開了嘉澤,為他披了斗篷,仇恨道「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我今晚就要見到蕭雨桐。不需丹你動手,我要親手殺了她」
耶律丹嗯了一聲,決定道「我們先送嘉澤回府,之後我就去把那個女人帶給你」,扶起了青念。於是眾人就將嘉澤送回了府,府中上下更是哭成了一片。耶律丹看了看安詳如故的嘉澤,嘆了一聲就離開了。青念則癱坐在一旁,依舊痛哭不止。耶律丹剛走,同住嘉澤府里的月山和月目就趕了過來。
月目最小,一進來就跪下哭了起來。月山走到嘉澤身旁,看了又看才敢去相信他的死。他愣神了好一會兒才走到了青念的身邊,坐了下來,靠著青念也哭了起來。青念看著月山,傷心道「嘉澤是為了救我,都怪我,都怪我……」,自責難耐。月山嘆了一聲,安慰道「這是嘉澤的心意,你不要自責了」
這時其他的王爺們也相繼趕了過來,耶律赤琛雖也悲痛萬分,卻還是冷靜地將青念拽了起來,擼起她的袖子,責怪道「嘉澤拚死救了你,你就這樣負他?」,已讓人為她包紮胳膊上的傷口了。青念看了看胳膊上的傷口,又看了一眼嘉澤腹上的傷,人竟昏了過去。耶律赤琛扶住了她,讓祿丘送她進去休息,自己則留下主持大局了。
祿丘將青念抱到了嘉澤的床上,一邊落著淚,一邊從櫃中拿出了那幅畫,那幅畫有嘉澤和青念的畫。他摸了摸那畫,悲傷道「你該是告訴她了吧……」,眼淚已是止不住了。大廳內僕人們忙著嘉澤的身後事,耶律赤琛看著嘉澤早就紅了眼眶。他握著嘉澤那冰冷的手,傷心道「放心吧,赤琛哥會救出月千的」
傷心瀰漫著,眾人胸口無不是悲憤難平。不知過了多久,耶律丹拽著蕭雨桐就進來了。蕭雨桐看著躺著的嘉澤,雖有些意外,卻還是失望道「無用,竟為了那個女人犧牲了自己」,也知自己是徹底敗了。耶律丹卻一腳將她踢倒在地,怒道「平日里你興風作浪我們可以不管,今日你害了我們的兄弟,千刀萬剮都算便宜了你」
這時站起了身的月山已拔了隨身的匕首,一身殺意就沖向了蕭雨桐。雖然耶律丹也想手刃了蕭雨桐,但是他還是攔下了月山,還勸道「她現在還不能死,我們還有用得到她的地方」,認真地看著月山。月山看著他,想著明日的大事也就收回了匕首。耶律丹見如此,便走到耶律赤琛身邊道「哥,嘉澤死在青念嫂子面前,她受了太大的刺激。她說她要親手殺了那女人,哥你可要勸住了」,說著又低語了幾句。
耶律赤琛意外地看著耶律丹,繼而又看向了嘉澤,更為嘉澤悲哀了。他嘆了一聲,吩咐道「都留下為嘉澤守夜吧,省得他孤單」,頓了頓,又對耶律丹道「把蕭雨桐看好了」,說完就去看青念了。嘉澤房內,青念剛剛醒了過來。一旁的耶律赤琛將那幅畫放在了她的手上,相告道「丹把蕭雨桐帶過來了」
青念打開了畫,嘉澤那失魂落魄的模樣被祿丘畫得極為傳神。她摸了摸畫中的嘉澤,哭道「我要親手殺了那個女人,你不要攔我」,嘉澤定是常常對畫訴情,這畫才會破舊了。耶律赤琛嗯了一聲,問道「你殺過人嗎,知道雙手染滿鮮血的感受嗎?」
搖了頭,可青念還是堅定道「我不在乎,我一定要為嘉澤報仇」,收了畫就要下床。耶律赤琛也不急,依舊平靜道「蕭雨桐必須要殺,只是本王希望由我們兄弟動手。無論如何,殺人都不是心安理得之事,本王不想你日後寢食難安」,頓了頓,認真道「嘉澤同樣也不想見你如此」
青念看著耶律赤琛,想了好一會兒,才不甘道「就聽你的」,嘆了一聲,又要求道「我想一個人在這裡待一會兒」,她需要時間來平靜自己。耶律赤琛點了頭,人就回大廳了。青念環顧四下,只是抱著那幅畫靜坐了。如此悲傷了一夜,眾人總算熬到了天明。
耶律丹一早就入宮準備伴駕圍獵,其他王爺們也依計行事了。眾人背負著仇恨,對於最終的勝利更是勢在必得了。獨自一人的青念一邊守著嘉澤,一邊臨摹著那幅畫。看似平靜的大遼,一場皇位之爭正在上演。皇家獵場,騎著馬的遼主馳騁四方,心情大好著。緊隨其後的涅魯古和耶律丹追逐獵物雖不含糊,卻也心思各異著。
圍獵之行已深入密林,路變得狹窄難行了。耶律丹四下看著,警惕非常。突然間他身旁的涅魯古勒住了韁繩,馬嘶鳴了一聲就停了下來。耶律丹看得清楚,已是高聲喊道「皇上小心……」,又狠抽了幾下馬。可遼主所騎的馬早就被絆馬索給掀翻在地,遼主也被甩落在地。還不及眾人反應過來,兩側就冒出了大批等候多時的兵卒。只見他們手執刀槍,將圍獵之人一一控制住了。
涅魯古見自己的人已控制住了局面,不由下了馬,對被拽下馬的耶律丹哼道「鬼面組,丹你也不過如此」,嗤之以鼻著。耶律丹一邊掙脫著,一邊罵道「涅魯古你這是何意,你要造反嗎?」,氣憤著。涅魯古笑了笑,人已是走到了遼主面前,肯定道「沒錯,本王就是要造反」,頓了頓,問道「皇兄,你怎麼這麼意外?」
遼主確實震驚,只是眼前之景已是讓他不得不相信了涅魯古的造反。可是他還是想不明,忍不住問道「涅魯古,朕待你與太叔不薄,你怎可如此犯上作亂?」,仍不死心著。涅魯古哼了一聲,恨道「皇位本就該是本王的,本王只是討回本屬於本王之物。你對我們再好又如何,沒有權勢在手一切都是枉然」
如此遼主才真正地了解了涅魯古長久以來的想法,嘆了一聲,失望道「你太讓朕失望了」,追悔莫及。涅魯古笑了笑,也不想和遼主多言。帶上了遼主和耶律丹,他與他的人就啟程回皇宮了。他要讓遼主當著朝中大臣讓位於他,他要讓天下人都知道他涅魯古才是真正的天子。
議政殿外,耶律赤琛坐於宮門口正中央。一路暢通無阻的涅魯古一行人站在高階下,只是看著相互對視的耶律赤琛和涅魯古不放。對峙了好一會兒,耶律赤琛才壞笑道「本你挾持皇兄是勝券在握,即便花宮和本王合力也奈何不了你」,頓了頓,正色道「兵力在多,我們也是要顧及皇兄的安全」
涅魯古哼了一聲,問道「你既已明了,為何還不讓路?」,看不懂耶律赤琛的淡定自若。耶律赤琛笑了笑,回道「你先看看本王手中的人,再決定我們是不是要兵戎相見」,說著已有人將蕭雨桐從議政殿裡帶了出來。涅魯古看著被綁的蕭雨桐,罵道「男人之間的事,為何要牽連女人?」
耶律赤琛拄著手杖站了起來,冷眼道「她害死了嘉澤,本王讓你見她最後一眼也是給足了你面子」,握緊了拳頭。嘉澤之死密而未發,涅魯古和遼主無不意外,遼主更是悲痛萬分。涅魯古只是看著蕭雨桐,困惑抉擇著。得此機會,耶律丹早就撞向了身邊拿刀的兵,捆綁手的繩子順勢就被刀割斷了。沒了束縛的他又迅速地搶過了刀,上前兩步就把它架到了涅魯古的脖子上。
涅魯古感受著脖子上的涼意,笑道「你抓了本王的王妃,也知本王一定會束手就擒,為何還要陪本王演下去?」,多年謀划就此夢碎。蕭雨桐看著涅魯古,不想他對自己用情如此之深,不由哭道「王爺……」,感動又後悔,後悔沒有好好珍惜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光。耶律赤琛看了看這兩個人,恨道「不做牢了你造反之實,皇兄他怕是又要怪我們冤枉了你」
遼主只覺愧疚難耐,看著對自己失望的耶律赤琛卻又無法為自己辯解一二。涅魯古點了頭,了解道「若無雨桐,你告訴本王,本王會成功嗎?」,還是不甘心。耶律赤琛看著他,回道「誰知道……」,看了看趕了過來的龍吟,吩咐道「請太叔過來,我們的皇上要處置他們父子倆了」
被鬆了綁的遼主已是走上了台階,站在了耶律赤琛身邊看了又看才進了議政殿。耶律丹押著涅魯古也走了上來,走到了蕭雨桐的身邊,涅魯古不由俯身溫柔道「別怕」,滿是不舍。蕭雨桐握著他的手,點頭道「王爺也不要怕」,同樣不舍著。耶律赤琛看著,妥協道「你放心吧,本王會留她一具全屍。有她陪葬,你可以安心了」
涅魯古嗯了一聲,謝道「如此本王也就無牽挂了,多謝」,又看了一眼蕭雨桐就進了議政殿。耶律赤琛回身看了看高坐於龍椅上的遼主,帶上蕭雨桐,拄著手杖就走下台階回嘉澤府了。議政殿內,遼主悲喜交錯著,嘆了一聲,決定道「丹,讓人放了月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