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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欺君,可是大罪。

  「哈哈哈……」西辰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


  南楠也跟著笑了起來!北夜鬱悶的拿起酒壺,長嘆一聲,給自己倒了杯酒!


  程少七從人堆里好不容易抽出身來,不由分說的要逃,一抬頭就看見了矗立的那個男人。看見他,骨頭都疼!

  夜瀟寒沉聲道「萬年的冰山?」


  程少七苦笑,搖搖頭。


  媽的,夜瀟寒怎麼就會去了呢?誰說夜瀟寒不進女色。性情寡淡的?誰說的?

  「你把她賣進梓潼樓的?」夜瀟寒問道。自從阮珞與他說起梓潼樓的蘇櫻之後,他就立刻命人去查了,這件事在天街鬧得沸沸揚揚的,稍稍一打聽就能打聽到程少七的身上!

  「我能說不是我嗎?」


  夜瀟寒輕輕搖搖頭,厲聲道「……繼續打!」


  阮珞住進了檸園,這讓滿離王府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昨夜還在廢院兒,今日就進了檸園?消息還有向外擴散的趨勢。


  杜高聽了騰的一聲站了起來「什麼?」


  安葵在紗簾後面緊緊的握著拳頭,指甲在掌心都掐出來了血印。


  不明情況的杜高突然有那麼一瞬間以為離王是喜歡安葵的,那一刻他悔的腸子都青了。


  安葵憤然一怒,轉身離開。她就知道,離王哥哥是喜歡自己的,那個女人能住進檸園,都是因為自己的面具……她要去告發她,她要換回來!

  「快,聯繫蘇櫻!」杜高的心真是七上八下的。他明明收到探子的消息,說太醫院的章太醫去給那姑娘請了脈,也確定納蘭太后的的確確有派人去明裡暗裡的謀殺。怎麼人就是死不了,而且還住進了檸園呢?

  蘇櫻撥拉著盒子里的金釵玉飾,滿臉的喜愛,滿眼的貪婪,討好的轉身笑道「阿珞,不,安葵,我能逃出來有此刻這般光景,真是謝謝你了。」


  阮珞咬了口點心,用力咽了下去,抬頭迎上了她的目光「不用謝!」


  蘇櫻摸著摸著,小心翼翼的從盒子里拿起一個金飾,大方的五角花瓣垂著兩根寶藍色蝴蝶流蘇,精緻高貴。一看就價值不菲的樣子,是這整盒珠釵裡面,最貴的一支,在發間比劃了幾次,才戴了上去,還欣喜的摸了摸。突然眸光沉了沉,半開玩笑道「你今日怎的得王爺青睞,住進了檸園來?」


  阮珞一本正經道「我本來就是離王妃啊!」離王妃住處就是在檸園!

  「可是……」


  門突然被推開了,顧林楓狐疑的看了看房內的蘇櫻,冷聲問「你怎麼在這兒?」


  蘇櫻拉著阮珞的胳膊,往裡面縮了縮。阮珞道「我讓她進來的。」


  顧林楓戚眉,還是決定不過問這種事了,「王妃娘娘,王爺請您到前堂去見一個朋友!」


  「朋友?」


  蘇櫻怔了怔「那我先回去吧!」


  路過顧林楓的時候,蘇櫻稍稍一頓,就馬上離開了。


  這都快傍晚了,難不成是安葵的朋友?


  蘇櫻回房后急匆匆的寫了一個小紙條,放在窗前的一盆玉蘭花的花盤下面。見四下無人,匆匆離開了房間。


  大堂燈火通明,遠遠的,阮珞就隱約看見夜瀟寒在堂內負手站著,夜瀟寒平日里在家喜穿白色的寬鬆衣袍,少了點兒凌歷肅氣,多了點溫和寬容。


  茶座上坐著一個人,看身影很熟悉。但就是一時間想不起來。


  剛跨步進去就能感受到堂下無盡的壓力。那緋色衣袍身姿越看越眼熟。


  男子白皙骨節分明的手耷拉在椅子上,墨黑圓潤的長指甲有點滲人,那人轉身,溫聲道「阮教主,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啊?」


  果然沒錯,就該猜到是他,封清陌!!


  阮珞一臉愕然,忽然想起來了那一晚,封清陌掀了馬車的帘子。


  「見死不救的小人!」阮珞表示很鄙視這類人。


  封清陌噎了一下「我只是沒想到,離王殿下奉命娶的安葵郡主,竟然會是阮教主,這偷梁換柱的事兒~~」你們魔教果然擅長幹這種事。


  夜瀟寒一掌碎了封清陌面前的茶杯若無其事道「誰讓你喝了?」


  誰……好吧,他自己給倒的茶水!


  「偷梁換柱啊~欺君之罪啊。」封清陌擺明著是來拿這事兒做文章談條件的。


  這件事兒無論從杜高單方面來講或者說是離王與杜高雙方面來講,都是百害而無一利,這件事一旦暴露,納蘭太后就有一大堆的證據證明杜高和離王是一夥兒的。杜高塞給夜瀟寒一個假的安葵,欺君之罪論罪當誅啊,所以離王不能說,杜高也不能說,外人更不能說,就算離王對安葵在不好,那也不是親生女兒!就算太后那天把安葵弄死,在栽贓給離王,那也不是親生女兒!這點兒關係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所以現在太后安排了一堆人等著指證安葵是冒牌兒的呢!


  杜高也安排了一堆人暗著幫助太后把阮珞給弄死,死無對證啊,都死了誰還會管你是假的還是真的。阮珞假扮的安葵一死,太后就會把罪名推到離王身上,挑撥倆人的關係,最後不管是他死還是離王死,總歸是死了一個!

  這計劃太后無論走那邊,都不吃虧!

  夜瀟寒原來選的路是將嫁來的安葵嚴密看管,確保老死離王府。後來他怎麼也沒想到,杜高玩兒真假千金,把阮珞嫁給了他!

  夜瀟寒突然想到了一個新的問題,如果阮珞嫁給了他,那麼魔教教主嫁逍遙宮宮主的事實,是怎麼回事?魔教到底把誰嫁了?

  封清陌見他倆都不說話,頓時覺得沒勁,起身要走……


  都快踏出門檻了,夜瀟寒突然叫住了他。


  封清陌呆在原地,給他留一個背影。


  「你要什麼?」


  「好說!」封清陌又折了回來。打了一個響指。指了指阮珞。


  夜瀟寒隨著他的手指看向了阮珞,下意識道「沒門兒!」


  封清陌深吸一口氣,拒絕的這麼徹底?


  那就沒什麼好商量的了。「告辭!」


  阮珞揮揮手「再見!」


  夜瀟寒撇了門口一眼,開口數數!「五……四……三……二……」


  剛走的封清陌,神不知鬼不覺的還在門口站著「在商量商量?」


  夜瀟寒嘴角不易察覺的笑了笑,「好!」


  倆人對立,氣勢相當,阮珞有種不怎麼好的預感。


  「刷!」阮珞只覺得眼前一花,兩道紅白身影交織!居然打起來了?不是說只是商量商量嗎?


  杜高慌慌張張從馬車中探著頭,馬車一路急奔「抓住她,快,攔著她……」


  前面也有一輛馬車,跑的更快!


  大街上一前一後鬧得烏煙瘴氣。


  「小姐……」寶珠顫聲道,她有點怕,看見老爺在後面拚命的追,就更怕了。


  安葵果斷厲聲道「你閉嘴!」


  寶珠縮了縮脖子,閉上了嘴,不敢在說話。


  安葵緊緊的盯著眼前越來越近的宮門,天色已暗,已經升起了宮燈。她心裡越來越著急,也越來越高興,她要用行動來證明,她是對的。


  「吁……」馬車突然一個趄趔,馬兒高揚起前蹄,安葵一下在撞在車廂內。馬車止步不前,面前近在咫尺的宮門。


  安葵蒙著面紗,顧不上疼痛紅腫的額頭,急匆匆的掀開車簾往下跑。


  張杯攔在她面前,不准她向前一步,安葵急紅了眼「放肆,你讓開!」


  張杯低著頭不說話,只是死死的守著她,不準向前。


  馬車一停,杜高輕功快步跑去「快,把她帶回去!」


  「爹~~」安葵話堵在嘴邊,張杯急忙捂住她的嘴,快速抬到馬車上。


  杜高忙追了兩步,一掌劈昏了她。


  見著馬車離開,杜高七上八下的心還在劇烈的跳,簡直快要跳了出來,嚇得他久久不能緩過神兒來!

  「杜將軍?」夜瀟琛緩步朝著他走來。


  「啊?」杜高猛地轉身,看見是秦王,好不容易撫平的心又慌了起來。


  「臣,見過秦王殿下!」杜高慌亂的作了個揖。


  夜瀟琛沒注意他,眼睛一直看著馬車離開的地方,好奇問道「這麼晚了,剛剛那是?……」


  「臣的外戚,發了瘋病亂跑,怕吵到皇宮聖地,就給綁了回去!」杜高趕緊找了個理由解釋道。


  「哦~~」夜瀟琛也沒有多在意。「本王今日見皇弟帶著郡主前來,想必是倆人十分恩愛,將軍也可以放心了!」


  「是!」


  夜瀟琛看了一眼杜高,俯身在他耳邊悠然說道「欺君,可是大罪!」


  杜高心上猛地一顫,愕然呆立在那裡,僵硬的不敢動彈半分。


  夜瀟琛見他這種反應,滿意的笑道「開個玩笑,將軍不必放在心上!」


  「是……是,是!王爺真會開玩笑!」


  夜瀟琛點點頭,「告辭!」


  「恭送殿下!」


  杜高坐上馬車依然是魂不守舍的一身冷汗,手抖的跟康篩一般。強壓著自己冷靜,這事兒,怎麼秦王也知道,還是說,他要試探自己?


  阮珞躺在椅子上撥弄著自己的指甲,有氣無力的軟軟道「別打了。」


  「砰,啪,啪!」茶壺桌子椅子杯子翻碎了大半,灑落一地碎片。


  阮珞抬手挑開自己身上的碎片,再次道「別打了,我們有話好好說啊~那個誰,你不要弄壞東西好不好!」


  夜瀟寒收了手,厲聲道「行了。」


  封清陌一陣風一般將阮珞卷在懷裡,坐在阮珞的那張唯一完好的椅子上。


  夜瀟寒鋒利的眼光猛地掃射過去,不亞於你被狼盯上的時候……他不知從哪抽了把劍,擱在封清陌腰間,陰冷沉聲道「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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