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沖著教主來的
敲了敲門,裡面沒反應,裡面卻亮著燈,很少出現這種情況的,不會是出事了吧~~
張曦兮偷偷的推開一條縫看去,西辰竟俯身爬在桌子上,身下還押著一沓算紙,桌子上燃著油燈,白玉般修長的指尖觸在算盤珠子上面,累的就那樣睡著了。
張曦兮微微戚眉,提著食盒輕輕的走進去,小七一臉驚悚的低聲喊「不要碰主子,不要碰……」
奈何張曦兮聽見也沒有止步,還沒剛剛到桌子旁,她膝蓋不小心磕在桌子上,西辰猛然驚醒,張曦兮身子一輕,手臂被死死扼住,突然翻轉,咯嚓一聲脆響,疼得她直咬牙,整個人都摔在桌子上……
手中食盒落地,東西都摔了,西辰看清來人,驚嚇的鬆了手「怎麼是你?」
張曦兮手臂都要斷了,攤在西辰懷裡,豆大的汗珠落下,戚眉咬唇,西辰慌忙將她抱在床上,「大夫,來人,快去找大夫啊!」
小七跪地請罪道「屬下未能守住張姑娘,請主子責罰!」
張曦兮整個人都不好了,丫的你戰鬥力逆天啊,這還叫渣,你敢不敢秒殺了我……
張曦兮疼得都要暈過去了,西辰看了一眼地上的飯菜,一臉歉意的看著張曦兮,碰又不敢太用力,「你沒事兒吧,我來幫你接上,很疼的,你忍著啊,忍著~」
張曦兮緊緊握著西辰的手,抓的緊緊的「我不,你不要碰我!」
西辰也不敢動她,知道她很疼,慌亂中便用自己手臂堵住她的嘴,一咬牙,才算是幫她把手臂給接上了。
張曦兮咬的是真狠,西辰手臂立刻見了血。
鬧了大半夜才算是睡著了,大夫給開了些凝神靜心的葯,順道把西辰手臂上咬出來的傷口也給處理了。
屋子裡被收拾乾淨后,西辰給張曦兮蓋好被子,感覺自己累的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幹什麼的了。
西辰抬步要離開這裡,張曦兮睡這兒了,他當然要找其它地方睡,開門的瞬間才看到小七的身影,在房間里跪了大半夜了,他竟然沒看見!
「跟我出來……」
小七偷偷的看了一眼張曦兮,揉了揉發痛的膝蓋,心裡七上八下的緩緩站起身來跟了出去。
書房裡,小七怯怯的跪在西辰面前,西辰無奈問「連個人你都守不住嗎?」
「屬下知罪……」
「行了,出去!」西辰乾脆打斷他的話,揉了揉發脹的腦袋,都這個時間了,乾脆熬一夜別睡了,早點把這些賬目查清,破事兒幹完,也好早點兒回去。
小七卻沒起身,傻獃獃的跪在那裡想說話又不敢說的樣子。
「你還有事?」西辰問。
「張姑娘今天向屬下問了關於您的事。」
西辰愣了一下「問了什麼?」
「我知道的所有。」
「你如實說了?」
「嗯。」
……
東凡並沒有出錢買四長老手中的青言,那是一個坑,東凡差點兒就跳進去的坑,東凡沒跳,大長老也沒轍,南楠呆在暗殿里已經七八天了,打可以打,但是大長老在沒有確切證據的情況下,還沒有權利將其殺死。
青言暫且在淼水酒肆住著,多虧程少七有先見之明的把她從途洲小院里救下,怎奈傷勢頗重,南楠下手太狠,活是活著,但一直都沒醒。
程少七還是比較好奇梓潼樓時,東凡到底上了沒有,那姑娘早已不見身影,也不知道是不是東凡給帶走了……
阮珞大概還有四天可以趕回去。
暗殿之中,深牢重刑房內,南楠緩緩的抬起眼皮,薄弱的呼吸恍若虛無,僅僅是睜開眼睛,他胸腔里忽的就湧上了一股腥甜,血膩的氣息貫穿身上的疼痛,血絲仍舊滴滴拉拉的垂落。
大長老站在他身前,花白的長鬍映入南楠眼帘,那麼不真實,模糊又飄渺。
深不見低的刑房裡沒有一絲來自天空的光亮,只有如血的紅燭燃燒。
「給他喂葯!」
「是!」
黑漆漆的湯藥灌進去,混著血液吞下去,葯汁灑在傷口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刺的南楠腦子片刻的清醒。
「青言呢?」大長老厲聲問道。
緊握的手指微顫,帶著倒刺的鐵鏈磨的痕迹早已滲出了鮮血,南楠微弱的聲音顫抖,偏偏說的那樣清楚果斷「她死了。」
大長老早已花白的鬍鬚都被氣的顫抖起來「你撒謊!」
一段時間的靜謐,牢里血腥味兒被葯掩蓋了些許,南楠像是死了,但大長老知道他沒死,在等著他開口。
「哈哈!」南楠忽然輕笑,然後又是一段沉默,他很疼,但他沒想死「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把我殺了。」
南楠心裡很清楚自己的處境,他相信東凡不會讓大長老拿到任何證據,這老傢伙不是就是看他們四宮護法不順眼嗎?不就是空有野心沒力量嗎?
大長老氣的握緊了拳頭,抬手展開一副畫像來,上面赫然畫著青言的樣貌,問道「是她嗎?」
身邊護衛恭敬道「是的。」
大長老冷笑「你最好保佑我一天之內找到她,否則我會讓你求生無路,求死無門。」說罷一甩衣袖轉身離開,鐵門一關,南楠垂下眼眸,靜下心來什麼也不想。
煙瀘洲邊界的一個小村子里,下午,夜瀟寒決定休息兩個時辰,日夜趕路絕對要保證身子撐的下去,起碼要填飽肚子。
清水鍋里,幾個蔥段,幾塊生薑,還有沉底的白鹽和一些調味食材,上面還游著一條魚,偶爾蹦一下的活魚,阮珞蹲在灶堂前,在那裡點火……
「你在幹嘛?」夜瀟寒冷冰冰的問。
「我在煮魚。」阮珞抬眸,義正嚴詞。
「哦~」夜瀟寒有些蒼涼的背影消沉,然後默然開口道「其實我不餓!」
因為外面夜瀟寒的通緝令太廣泛,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夜瀟寒選擇找一個荒廢的院子。
阮珞買了一條魚和一些食材,興緻勃勃的要給他做飯,然後他不知怎麼的腦子一抽點頭同意了,現在他看到鍋子里還在撲騰的魚,頓時覺得自己大錯特錯!
「我們出去吃吧。」夜瀟寒實在不敢想象,這條魚燉熟了會是什麼樣子!
阮珞丟掉手中的木柴,反正她擺弄了半天也沒打著火「好啊,你蒙面!」
「嗯。」
小地方的客棧里人不多,阮珞剛剛踏步進去,僅有的人們就紛紛的看向她,都是不泛好意的目光,偏偏帶著夜瀟寒這麼個冷冷的護衛,他這麼一尊大神,普天之下也就阮珞敢拿來當護衛了。
這裡沒有單間閣樓什麼的,就只有一個大堂,阮珞就多拿了些錢,要掌柜的給她們騰出一個後院來,掌柜的有些受寵若驚,忙差人去收拾,勉強算是在後院收拾出一個廂房來。
他們不會太耽擱,隨便吃點兒就行了,掌柜的挑著他家店裡最貴的菜上,阮珞沒有多挑剔,反倒是夜瀟寒,他遲遲不下口,阮珞以為不合他口味,但沒時間讓他挑,便夾了一筷子素食餵過去,抬手要揭下他的面罩,夜瀟寒眸色有些沉重,阮珞怔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了。
夜瀟寒沒說話,阮珞接著吃,夜瀟寒戚眉看了她一眼,阮珞笑著說「你見我什麼時候中過毒?」
無論是杜高,太皇太后還是淮江破院里,他們餵給阮珞的毒從來沒有什麼大用處,而且,阮珞每次失血或身上有傷口,就會有接近死亡的昏厥現象,放著在冰室里躺幾天就會恢復正常……
夜瀟寒斂眸,緊緊牽住她的手,阮珞捏著筷子的手都緊了緊,忽然,一聲破空的劍聲,夜瀟寒推了阮珞一把,那劍從他們之間衝過去,帶著一條黑影,夜瀟寒反手一掌,那人被震到牆上,直接斃命!
阮珞還沒反應過來,夜瀟寒拉著她已經從房頂上沖了出去,不過,頭頂上一圈緊密圍著的黑衣人持劍,在那裡等著他們!
夜瀟寒矗立在半空中,一身黑衣伴著過腰的長發,空中飄逸著的絲絲縷縷遮擋著只剩一雙嗜血的深眸,阮珞被緊緊摟在懷裡。
「多有得罪了。」那些人的頭目抱拳冷笑,似乎很有把握讓夜瀟寒命喪當場。
大約有二十幾個人,且各個都是高手,夜瀟寒帶著阮珞,實在不能與之抗衡,偏偏夜瀟寒仍舊氣定神閑的看著他們,恍若在看一群卑賤的螻蟻。
那些人的頭目似乎很討厭這種目光,抬手直指夜瀟寒,冷哼道「你最好不要插手,乖乖將阮珞交給我們,否則……」
話音剛落,那些人群起而攻之,這偏小的城裡,客棧里的人紛紛奪門而逃,擦肩之劍只差分毫,削斷了夜瀟寒一根髮絲,
他們竟是沖著阮珞來的。
夜瀟寒帶著阮珞只守不攻,找機會衝出包圍圈,遠處已經聽到官兵來的聲響了,嘩啦啦都是。
四道長劍從上下左右四個方向衝來,直指夜瀟寒胸口,夜瀟寒明顯感覺到阮珞抓著他衣服的手緊了很多。
霎時間,四道長劍交匯在一起,鐵鋒的摩擦幾乎閃出了火花,他們快,夜瀟寒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