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宮妃升職記之什麼鬼(二)
「發慮憲,求善良,足以諛聞,不足以動眾善歌者,使人繼其聲」
冬至,天冷了,景仁宮就算在夏天也是陰冷的不行,可男孩似乎沒有感覺似的仍雷打不動的到這裡念書,單言看著他每念一個字都呵出一股寒氣,心疼得不行,無奈的離他遠些,免得自己身上的寒氣害了他。
她問過系統君了,這個男孩名叫趙君延,是趙軒徹的三兒子,趙軒徹今年27歲,膝下有兩子一女,大女兒趙天悠八歲由當今皇后所生(寵.愛是當然的),二兒子趙君璽七歲由德妃所生(最是受.寵),這趙君延也是七歲則由芙美人所生(經常是被冷落的一位)。
宮妃一般侍.寢后都要喝下皇帝命宮人送來的絕子湯藥,而當初芙美人假裝喝了湯藥其實偷偷吐在了花瓶里,於是便有了趙君延,這個孩子並不是在趙軒徹認同的情況下生下來的,他是一個脫離了掌控的孩子,所以趙君延並不受.寵,芙美人在宮中地位自然也不高。
她還問過系統君這個孩子是不是她要找的人,系統君不說話,但是,她知道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所以現在她是要玩養成嗎?
單言坐在樹上晃著腳丫,聽著樹下的朗朗讀書聲,順便和系統君聊聊天什麼的。
「系統君,你說這桃花樹常年開花是不是很不科學啊?」
「本系統的存在科學嗎?」
「不科學。」單言搖搖頭。
「原主作為鬼的存在科學嗎?」
「不科學。」再次搖搖頭。
「你魂穿科學嗎?」
「不科學。」猛搖頭。
「那不就得了,一切存在都是不科學的,這麼較真幹啥?」
單言仔細想了想,不僅豎起大拇指誇道「系統君你真是精闢啊!」
「當然。」( ̄v ̄)
「君子曰:大德不官,大道不器,大信不約或源也,或委也,此之謂務本。」讀完后,趙君延合上書,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花瓣,抬腳向門口的方向走去。
見他要走了,單言趕緊飄著跟在他身後說「明天要記得早點來哦,我等你。」回應她的是「吱呀」的關門聲。等景仁宮的門全部關上后她才飄回去重新坐到樹上。
「親,覺不覺得剛才你說的那句話哪裡怪怪的?」
「有嗎?哪裡怪了,平時不都這樣說的。」
「你在前面加大爺兩個字試試,要嗲一些。」
嗲一些?單言清了清喉嚨開口道「大爺,明天要記得早點來哦,我等你。」說完后她也感覺的奇怪撓了撓頭,額,似乎真的哪裡怪怪的耶?好像那啥院招客的姑娘。「系統君,看不出來你還懂這個啊!」
「哼,本系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沒有什麼我是不知道的。」
「哦?那你知道自己長啥樣嗎?你是公的母的?你有對象嗎?你有房有車嗎?」
系統君:「」〒︿〒
「還有啊,你都沒有臉,為啥作者老是給你配顏文字啊?」
系統君:「」蹲在某角落不停地畫著圈圈。
有一件事困惑了她灰常久,那就是為啥每次她穿的角色為什麼都叫單言?
「那是因為你穿了書後本系統自動將你穿的角色改名為單言的咯,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啦!」」哦,這樣啊!」然後,然後單言就不知道說什麼了。距離趙君延來景仁宮還有23個小時。真是一段漫長的時間啊。
「吱呀」
門打開了,單言興奮的飄過去,看到的卻是那幾個打掃的宮人。打掃景仁宮的宮人每年都會換一批,這次的是小順子,小允子,青玉,只見他們進門后,放下掃把抹布等工具抖了抖身子攏著衣襟,絲毫不想再動了。
青玉掃了他們一眼,問道「你們怎麼不去幹活?」
小允子撇了她一眼反問道「你怎麼不去?」
「太冷了,我可不想把手凍壞了。」青玉看到自己原本的纖纖玉手因為干粗活的原因變得越來越粗糙,很是心痛。
小順子說:「我們也不想。」
青玉看了看沒有一絲人氣的景仁宮,說道「這景仁宮除了你我他三人來之外,根本無人靠近,我們為何不躲個小懶?」
小順子有些動容,但還是有些猶豫的說「如果被海公公知道了還不把我們抽得皮開肉綻的。」
「是啊。」小允子點點頭,「這海公公可是凶了,一個月前小六子被他發現了躲懶,到現在都還下不了床呢!」
青玉分別敲了一下兩人的腦瓜子「你們傻呀,你們不說,我不說,誰知道我們在這裡躲懶了?況且,這鬼地方根本無人靠近,海公公有來看過嗎?沒有,他可比我們懶多了。」
聽完她的話后,小允子小順子想了想覺得有道理,贊同的點點頭「說的也是。」
小順子看了看四周,問「我們就站在這躲懶?」
青玉無奈的翻了個白眼「說你傻你還真傻啊,我們當然是找個地方坐下來,等過一個半個時辰后再離開就行了。」說完,她先走,帶著兩個小太監向單言所在的桃花樹走去。
這三個懶貓,單言坐在樹上好笑的看著他們在石凳上坐下,惡作劇般的搖了搖樹枝,桃花跟著唰唰唰的飄落。
小允子打了一個顫慄,抹著手臂說道「這裡好恐怖,我們為什麼要坐在這裡啊,去屋裡不好么?那裡比較暖和。」
「我倒覺得這裡挺好的,看這桃花開得多美啊!」青玉伸出手接住飄下的花瓣,笑著說。
小順子哼了一聲撇撇嘴說道「女人看事情只會看表面,宮裡的老麽麽說了,越美的東西往往是越毒的,你懂什麼啊?」
「我不懂怎麼了,你很懂嗎?你懂怎麼還在宮裡當小太監,有本事考狀元做大官去呀!」女孩子的嘴往往是很尖利的,你說我一分,我還你十分,很快他們就吵了起來
小允子看他們吵得凶,忙勸道「好啦好啦,你們別吵啦,仔細別擾了言貴妃的安寧。」
「什麼言貴妃?」青玉馬上住了嘴,但又對小允子口中的言貴妃起了好奇心,「小允子你知道些什麼?」
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小允子抿著嘴不肯說話了。八卦是女人的天性,青玉被撩起了好奇心,怎麼可能放過,一陣纏問,小允子逃不過,只好說出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單言細細聽著,她也想知道這宮裡是怎麼傳的。雖然話里的水很多,但也八九不離十了。傳言添加了不少唯美元素,比如原主與趙謙亦本身是沒有感情的,皆是男方的獨自暗戀,原主也是死後飄在宮裡,趙謙亦經常到這喝酒訴衷腸她才得知的,而傳言里的原主和趙謙亦則是互相傾慕由於皇帝的強行躲取才不得不分開的,原主死後,趙謙亦為了愛人起兵造反這事倒不假。不管怎麼說,傳言里的美好很多。
「這言貴妃真的長得那麼傾國傾城嗎?」青玉聽完后頗有感觸,一般俊男美女的愛情總是受人關注的。
小允子回答說「那是自然,聽說現在沒有哪個女人能比得上前朝的言貴妃,即使是如今的第一美人如嬪(陳詩如)那也差得遠了。」
小順子調笑道「你見過言貴妃?說得神乎其神的,好像是真的一樣。那如嬪我可是見過的,那形態,那氣韻,可比仙子還好看。」
小允子被他這麼一說,結巴了起來「我我是沒見過,可宮裡的老麽麽都說都說言貴妃長得好看。」
「長得好看又怎樣,現在不還是沒了!」青玉聳聳肩,紅顏易老,她倒覺得死了也挺好的,起碼不會看著自己年老色衰無人問津。
「別亂說話,這裡可是言貴妃的地方,被她聽了去仔細她吃了你。」小允子看了看四周,發現沒什麼異樣才繼續道「你們出去可別說這事,在宮裡這事可是禁言,仔細你們的腦袋別搬家了。」
其他兩人都瞭然的點點頭,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這規矩他們還是懂的,總結起來就是珍惜生命,遠離碎嘴。
單言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既然是禁言,小允子你又是怎麼知道的?世上沒有不透牆的風,她相信這宮裡除了新來的,沒有幾個人是不知道的,說不定那些新來的很快就知道了呢!
一個半時辰過去了,他們起身收拾了一下身上的花瓣后就離開的,單言坐在樹上笑眯眯的揮著手,下次也要好好的聊八卦哦,最好是聊聊宮斗的那些小事。
今晚,她等的人沒有來。平時戌時過後開門聲就會響起,現在亥時都過了,宮門外連個鬼影都沒有,更別說人了。北風呼呼的刮著,桃花落得更多了。
「啪」青藍色的花瓶被狠狠的砸在地上,淡黃色宮裝的女子再次拿起架子上的花瓶,正要摔下去。丫鬟藝含趕緊出聲阻止「美人冷靜,事情的發展還沒有到那麼嚴重的地步。」
芙美人化著精緻妝容的臉扭曲著「冷靜?你要我怎麼冷靜?那賤蹄子才入宮多久?不到一年啊,不到一年就升到了妃位,而我呢?依然只是個小小的美人,不為了我也要為了我的君延,他還那麼小,病了這麼多天皇上都不來探望一下。都怪那個賤蹄子,如果不是她把皇上勾了去,他一定會來看看我,來看看我們的孩子的。」
芙美人臉頰上淌著兩條清淚,幽幽的繼續說「皇上怎麼能,怎麼能承諾讓她生孩子?怎麼能?別人的孩子就是孩子,我的孩子就不是嗎?我的君延他比任何一個孩子都認真努力,為什麼他就看不見?即使君延那孩子來得突然,那也是他的孩子啊,為什麼就不能給他一點點的父愛?」
「美人,別說了,小心隔牆有耳啊」
「我就是要說,不滿我還不能說嗎?我偏要說。」
「母親。」趙君延身穿裡衣揉著眼睛從內室走出來,明顯是剛睡醒的樣子,他不明所以的看著地上的花瓶碎片,再看看流淚的芙美人,邁著小短腿過去「母親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哭了?」
「君延醒啦!」芙美人趕忙擦點臉上的淚水,臉上露出溫和的微笑,蹲下身子抱著他「母親沒有哭,只是風太大,迷了眼睛。」而後看到趙君延穿得有些單薄,便吩咐藝含進房去拿些衣服出來給他披上,「我的祖宗,天這麼冷你可要穿多點,仔細別再病了,你想急死我呀!你要知道,你是我的全部了,沒有誰都不能沒了你啊!」
「君延不會了,以後會記得穿多些。」趙君延聽話的說。
看他一直揉著眼睛,芙美人問道「可是還沒睡夠?再去躺會兒可好?」
他乖乖的點點頭,「嗯,聽母親的。」
把趙君延抱到chuang上,輕輕拍著他唱起搖籃曲來,等他再次閉上眼睛睡覺后,芙美人才攜著藝含走出內室來到大廳。
「我不能讓事情再繼續發展下去了。」為了她的君延,她必須做些什麼。
「美人打算怎麼做?」
芙美人皺著眉頭沉吟了一會兒后,對她勾勾手指示意她附耳過來,然後才小聲說道「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