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衝突
「立正！」
「稍息」
高中軍訓第一天，沐楓懶洋洋的站在隊里，按照教官的指示一遍一遍的立正稍息。
周圍的同學全部跟蔫了的茄子一樣，稀稀拉拉，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你們這樣怎麼行？現在是軍訓，你們就要把自己當成一個軍人！嚴格要求自己！看看你們的樣子？都沒睡醒？」
年輕的教官扯著嗓子喊著，說不出的器宇軒昂道：「現在在來一遍，立正！」
「稍息！」
「報數」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輪到沐楓，沐楓想也不想的扔出一句：「j」
全場寂靜無聲，身邊的楚念真眼睛立刻亮了：「q」
隨後，身邊一個不太確定的聲音響了起來：「k」
全場爆笑，教官的臉當場就綠了，他指著沐楓：「是不是你喊的？誠心搗亂來的？什麼態度？立刻做五十個俯卧撐，然後歸隊！」
說完他又看了楚念真一眼，眼中露出一絲男人都看的出來的猥瑣，隨即消失不見。
「這位女同學就算了，那個喊k的，你也出列，俯卧撐準備！」
「抱歉抱歉，昨晚跟室友玩撲克，剛才有點不太清醒，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沐楓看著教官告饒道，穩穩的站著，一點接受懲罰的意思都沒有。
那位不知道沐楓和楚念真關係的教官似乎有些嫉妒沐楓能站在楚念真身邊。
聽著沐楓說完便要繼續說話，但餘光一掃，看到楚念真正睜大眼睛看著他，他興許是覺得應該表現點氣度之類的，哼了一聲，道：「行了，重新報數！」
「一，二，三，四……」
「立正！」
「稍息！」
「向右轉！」
「齊步走！」
整個班級跟著教官的口號邁著步子，忍受著這漫長的一個月的軍訓。
「抬頭，挺胸！」
教官嘴角的笑意神秘，從後排的女同學開始，一個一個的親手指導，其中不免有姿色的同學被大佔便宜，但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
原來所有的教官全部正直無私都是假的，總有些披著教官外衣就以為可以正大光明佔便宜的害群之馬，這也算教官？
沐楓的眸子微微眯起，他從來不否認有正直的軍人，但很遺憾的是，眼前這位負責沐楓班級軍訓的『教官』並不是那種軍訓結束后能讓所有同學爭著搶著擁抱合影的人物。
沐楓微微轉頭，看著教官越接近楚念真越火熱的眼神，不動聲色。
「這位女同學，挺胸！要精神點。」
來到楚念真身邊，那位教官緩緩說道，眼神火熱，語氣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的下流。
他伸出手，就要像『指導』其他女同學那樣給楚念真指導一番。
沐楓的眼神驀然閃過一次冰寒，猛然伸手，拉住教官那隻即將觸碰到楚念真臀部的爪子，嘴裡淡淡道：「教官現在算是我們的師長，希望你能有個軍人的樣子，請自重！」
沐楓的聲音不大，但音調恰好能讓所有人聽的清清楚楚，頓時，行走中的隊伍立刻停了下來，各種眼神全部停在了教官身上。
「你！！！」
教官臉色漲得通紅，手懸在距離楚念真十公分左右的地方，想收也收不回來，神色尷尬之極。
「你是你們教官隊伍中的恥辱，我想現在，如果我要提出換教官的要求，全班很多人都會支持！」
沐楓臉色淡然，眸子深處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森然殺機。
對沐楓來說，楚念真既是他的保護對象，也是他的逆鱗，堅決不允許別人來褻瀆！決不允許！
「我請求更換教官！這樣的人不配教官這個詞。」
一道淡然平和的聲音微微響起，沐楓回頭，發現說這話的竟然是個女孩。
「有點意思。」
沐楓對這個女孩升起一絲興趣。
「我支持換教官！」
「我也支持！這個垃圾，什麼玩意！我呸。」
「換了他，看到他我覺得噁心。」
「讓他滾。我想吐。」
群情激奮，女生一下子爆發開來，那些對沐楓驚為天人的男生也跟著起鬨。
氣氛熱烈，一直被沐楓抓住的教官臉色更紅了，陰沉的可怕，他低吼道：「小子，放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怎麼回事？」
聽到這裡的聲響，其他幾個班的教官連忙趕了過來，稍遠處，沐楓班級的輔導員和一個上尉軍銜的軍人也快步走過來。
被沐楓狠狠抓住的教官雙眼通紅，頗有破罐破摔架勢的吼道：「草，我讓你放開！」
沐楓不為所動。
或許是被衝動沖昏了頭腦，又或許是被憤怒蒙蔽了理智。
總之，這位剛才還神采飛揚的教官失控了，他狂叫一聲，另一隻手狠狠的揮了過去。
沐楓挑眉，眼中的冰冷憤怒再也不加掩飾，雙手扣住教官身體，往下一壓，膝蓋猛的抬了起來，重重磕在教官的鼻子上。
「咔嚓！」
鼻樑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即使九月的天氣還很炎熱，但此時所有人心中都升起一絲寒意。
幾名明白怎麼回事之後在圍觀的幾位教官再也不能袖手旁觀了，他們立刻叫道：「住手！」
沐楓像是沒聽見一樣，抬腿，一腳蹬在教官的肚子上，肋骨斷裂的聲音響起，伴隨著的還有這名教官的慘叫。
這名姓趙的教官身體狠狠摔在五米遠外的草地上，嘴裡鼻子噴出的鮮血染了一臉，他渾身抽搐著，掙扎著想要爬起來。
「楓哥哥，算了。」
身邊一直安靜的楚念真拉住沐楓，輕聲道。
「這是怎麼回事？」
一道嚴厲的聲音響了起來，那名上尉軍銜的男人跟輔導員匆匆走了過來，厲聲問道。
沐楓沒說話，那名上尉立刻發現了自己士兵的慘狀，他微微眯著眼睛盯著沐楓，聲音發寒道：「趙偉是你打的？告訴我怎麼回事？你們幾個吃白飯的？怎麼不攔住他？」
最後一句，他是對著身邊另外幾名教官說的。
沐楓微笑著看著他，針鋒相對道：「你有意見？」
這種狂妄的近乎無法無天的回答頓時讓一群女生心花怒放，眼放異彩，連輔導員垚淼眼中都閃過一絲奇怪的光芒。
楚念真輕輕扯了下沐楓的衣角，她知道，沐楓越平靜的時候，越是最可怕的時候。
一名其他班級的教官走了過去，喊了聲連長，小聲說了下事情的經過，雖然沒目睹全部過程，但是很顯然他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上尉連長靜靜的聽著，眼中寒芒愈甚，最後他轉頭冷冷的看了躺在地上的趙偉教官一眼，緩緩道：「趙偉，好，你很好，這次的事情真給我們連，長臉了，虧我還想給你出頭，你真給我爭氣！」
說完，他徑直繞過趙偉，走到沐楓眼前，敬了個軍禮，又給楚念真敬了個軍禮，道：「這位女同學，對不住，這是我帶的兵，我替他給你道個歉。」
沐楓臉色平靜的異常，他平淡的道：「連長貴姓？」
連長看了看他，總覺得這個年輕人現在的表情很不尋常，不過既然他沒問出那句殺傷力驚天動地的「你媽貴姓？」他也沒理由翻臉。
「姓李。」
「李連長，不只是我朋友，我們班級的女同學，都被你的好士兵照顧過，您真是帶兵有方。小子給您敬禮。」
說完，沐楓懶洋洋的敬了個軍禮，是左手…
連長臉色難看，他在聽不出來沐楓的諷刺就是傻子了，正要給其餘女同學道歉，突然發現身後趙偉滿臉是血的站了起來。
「滾回去，回去等我彙報上級之後，直接開除你軍籍！」
李連長臉色異常憤怒，指著趙偉喊道，然後他對沐楓道：「沐楓同學，我把他帶回去一定嚴加處置，然後開除軍籍，今天的事情，實在抱歉。大家抱歉。」
說完，他向著全班敬禮。
趙偉臉色猙獰，如今他還有什麼在乎的？他獰笑著放出狠話：「沐楓？嘿嘿，好，我x你媽，除非今天你殺了我，不然有機會，老子不強姦你身邊那個小賤人我跟你姓！」
此言一出，所有人嘩然，李連長的臉色更是陰沉到了極點，他快步走過去，狠狠一巴掌又將趙偉打翻在地：「放屁，你給我閉嘴！」
所有人都在看著沐楓的臉色，想知道他下一步該怎麼做。
輔導員垚淼一陣頭疼，直覺告訴她，這次似乎鬧大了。
沐楓臉色冰冷，眼神中閃過一絲詭異的紅芒，笑的異常詭異，他的聲音很溫柔，平靜的讓人心底直冒涼氣：「殺了你？」
「好。」
話音未落，沐楓猛的沖了出去，在所有人沒反應過來之前，衝到了趙偉身前，抬起腳，對著他的腦袋就要狠狠踩下去。
一隻腳突兀的伸出來，攔住沐楓，是連長。
沐楓也不廢話，直接揮拳，拳勢凌厲，直攻連長。
連長眼中閃過一絲厲芒，他不是門外漢，自然看得出這毫無花哨的一拳有多恐怖，沒十年以上的火候，絕對不會達到這種程度。
他猛然伸出手，抓住沐楓的拳頭，狠狠往前一帶，一推，沐楓頓時被他推出去好幾米遠，不過連長也沒佔到便宜，被沐楓一腳踹的後退了好幾步。
「住手！」
李連長沉聲喝道。
楚念真扶起沐楓，轉身站在沐楓身前，就要替他出頭，沐楓一把把楚念真拉到身後，輕聲道：「這是硬點子，估計能有練氣五層了，還真他媽虎啊。」
沐楓神色平靜，看著連長淡淡道：「李連長，你的兵現在爬不起來了，你現在要代你的士兵給我同學道歉，不過分吧？」
李連長點了點頭，道：「應該的。」
說完，他真的傻乎乎的開始一個挨一個的跟班裡的女同學道歉。
沐楓微微點頭，拉著楚念真頭也不回的走向宿舍。
場面一時安靜下來，只有連長給同學們道歉的聲音，所有人都在回味剛才的畫面，這足以讓他們記住一輩子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