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破格提升
張狂一臉鬱悶地跪在龍門殿內,跪在祖師爺太虛子的畫像下方,要多糾結就有多糾結,心中的那個恨啊!
他上午剛剛在這龍門殿內,被院首給稍稍教訓了一頓,下午就又被帶到這裡,這不是悲劇是什麼?
大殿內,龍門道院院首沈青陽,端坐在騰龍大椅上,此刻正一臉怒氣地望著下方的張狂,以及張九霄等四人,他的心情很不好。
院首不發話,幾個犯了錯的人都不敢說話,原本就冷清的大殿內,頓時顯得有點陰沉。
本來,按照張狂所想,他將張九霄等人毒打一頓,料他們也不敢和長輩們訴苦,畢竟是他們先惹禍的嘛!
可要死不死的是,張九霄四人在回去的路上,剛好碰上戒律堂巡查的師兄,見他們幾個鼻青臉腫,渾身傷痕纍纍,好不凄慘,於是就逼問他們是怎麼了。
幾人經不住拷問,將事情的原委和盤托出,經過他們一番添油加醋,將大部分的罪責都賴到張狂頭上,他們只是無辜的而已。
於是,戒律堂的人將這件事情稟報給沈青陽知曉,張狂就被戒律堂的人帶到了龍門殿。
沈青陽背著雙手,在張九霄等人周圍轉了一圈,一聲冷哼。
他這一聲冷哼,頓時嚇得四人瑟瑟發抖,驚恐不定。
而張狂呢,雖然是跪在祖師爺太虛子的畫像面前,但心裡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懺悔之意。甚至還對太虛子的畫像評頭論足,然後又聯想到畫師的畫功,畫師在作畫時的表情夠不夠豐富,是開懷,還是愁眉,畫師是男的還是女的等等。
「你們四個也是好大的膽子啊,我太虛宗門規明文規定,嚴禁門內弟子私下打鬥,你們倒好,居然還拉幫結派,四個人去欺負一個,膽子真不小啊!」沈青陽站在張九霄等人面前,對他們厲聲訓斥。
張狂聽了,心中暗道:「這就對了嘛,看來咱這位院首也不是那種食古不化的人,倒是會分青紅皂白,知道是他們四個先惹我的,哈哈,這樣好啊!」
不過,張狂才剛高興一會兒,立馬又耷拉著耳朵衰了下去。
「張狂,你倒是真有能耐的呀,上午剛剛在這裡發完誓,說自己再也不惹禍了,這倒好,下午就將四個人打的鼻青臉腫,渾身是傷,這就是你的誠心悔過?」沈青陽罵完了張九霄四人,又走到張狂的身邊,罵起了他來。
「不是我主動找麻煩的,是他們先招惹我的,院首啊,你是不知道,他們四個居然跑到我那裡,將我堵在院子里。我本來也不想招惹是非的,可是這都被人家給欺負到頭上了,我不還手不行啊,不還手的話,那我就要被他們四個給打扁了。」張狂小聲地開口辯解。
「怎麼,你還有理了是吧?你很囂張很厲害是吧?要不,咱倆到龍台上去練練,讓我看看你有幾斤幾兩,嗯?」沈青陽見張狂敢還嘴,又指著他大罵了一聲。
「這真不是我的錯啊,院首,那我問你,要是其他宗門欺負到我太虛宗頭上了,帶人打上門來,你敢說你不會還手么?你敢說你會笑呵呵地邀請敵人進來做客喝茶,然後低三下四地陪著笑臉么?」張狂翻著白眼反駁,他覺得他很有道理。
「放肆,你還敢頂嘴了是吧?」沈青陽一時氣結,倒還真找不到反駁張狂的理由來。
是啊,若是敵對宗門帶著人堵在太虛宗的大門口,他沈青陽肯定會第一個抄傢伙去和人家拚命的。
在大殿內來回踱著步子,沈青陽開始在心中沉思起來,這個小張狂簡直就是個惹事精,得想個好辦法來收拾他。
忽然,沈青陽停下了腳步,乾咳了兩聲,對張狂說道:「張狂啊,既然你這麼能打,那麼今日我就破格提升你為外門弟子吧,怎麼樣?」
「什麼?破格提升我為外門弟子?」張狂抬頭望著一臉笑眯眯的院首,心中咯噔了一下,怕是這事情沒那麼簡單。
不僅是張狂,就連張九霄等人也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張九霄不服氣,連忙問道:「院首,他把我們打成重傷,又聚眾賭鬥,為什麼還要破格提升他為外門弟子啊?您這樣處置他的話,我們這些雜役都不服。」
「你給我閉嘴!我作為龍門道院的院首,怎麼處置門下弟子,還需要你一個小小的雜役來教我怎麼做么?」沈青陽雙眼一瞪,嚇的張九霄又連忙縮回了頭,不敢吭聲。
「院首,我實力低微,還沒有修鍊到融氣五層,我沒資格做外門弟子啊,你這麼懲罰我,是不是太過了呀?」張狂有點欲哭無淚的感覺。
「怎麼?還不願意了?那你可知道,在眾多雜役中,有多少人為了一個外門弟子的名額,搶的頭破血流?我今日大發善心,破格提升你為外門弟子,你還不滿意不領情了?」沈青陽叫道。
張九霄等人也覺得奇怪,為什麼院首大人非要提升張狂為外門弟子呢?難道是他的私生子不成?不然,他為什麼要這麼護短,袒護張狂,照應張狂?
要知道,從雜役提升為外門弟子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參加每半年一次的考核,考核通過後,才可以躋身進入外門弟子的行列中,但要想通過考驗,最少也要達到融氣五層的實力。
成為外門弟子后,這待遇自然就不同了,不僅每個月可以領取到三塊靈石,還可以領取一粒聚靈丹,其他各個方面的待遇都會得到提升的。
這在別人看來,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可是對於張狂來說,他壓根就不稀罕。
這是為什麼呢?
張狂稍稍一思考,就明白了為什麼院首要這麼做。
一個固然是因為他每天都會從靈獸的口中搶口糧,中飽私囊,把他送走後,就不會有機會和靈獸搶伙食了。
另一個原因,就是等他成為外門弟子后,身邊的人最少都是融氣五層的修為,就他這融氣二層的實力來說,打死也不敢到處惹是生非了,他要是敢不聽話,隨便一個人都會將他打的滿地找牙。
沈青陽這般做,也是無奈之舉,別的孩子都聽話的不得了,就他張狂是個例外,太過調皮搗蛋,特殊的人自然要用特殊的方法來對待。
張狂知道自己若是離開了獸園,那肥厚的油水就沒了,自然是一萬個不願意,他一邊哀嚎著,一邊挪著膝蓋來到沈青陽的面前,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苦苦哀求起來。
「院首不要啊,我不想成為外門弟子,我只想呆在獸園中陪著那些可愛的靈獸,我只想陪在我的小夥伴們身邊,我這要是走了,我捨不得我的小怪獸,我捨不得我的單純兄弟,我可不可以放棄這個名額啊?」
張狂一邊哀求,一邊拉著沈青陽的衣擺,擦了擦口水鼻涕。
他這一舉動,頓時將沈青陽氣的直跺腳,暴跳如雷,額頭青筋直冒,狠狠地在張狂的光頭上敲了一個大爆栗,還發出咣當一聲響,他實在是氣不過。
想他沈青陽這一生,還真沒有誰敢拿他的衣服擦口水鼻涕呢,這簡直不像話!
這下倒好,這該死的瓜娃子,居然就那麼明目張胆地,抓著他的衣服擦口水鼻涕,可謂是可忍孰不可忍,既然實在忍不過去,那就不用再忍了,該動手時就動手,先打了再說。
張狂的小光頭上被狠狠地敲了一記,疼的他齜牙咧嘴,倒吸涼氣,口中連連哎喲,直呼好痛。
站在旁邊偏殿內的沈惠惠和張小溪兩人,隔著窗戶望著張狂那慘叫的模樣,不禁一陣好笑。
「也活該這小子該打,我爹生平最是愛乾淨不過,他居然拿我爹的衣服擦口水鼻涕,他這不是自己找死么!呵呵,這小光頭就是活該!」沈惠惠掩嘴輕笑。
「唉,沒辦法,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估計天王老子來了,都降服不了他這個小妖孽的,由他去吧!」張小溪一邊笑著,一邊無奈搖頭。
「院首哇,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願成為外門弟子的,說不幹就不幹!」張狂摸著頭皮,揉著頭頂,出言極力反抗。
跪在一邊的張九霄,見張狂死活都不願意成為外門弟子,不知道他的腦袋是不是燒糊塗了。
他朝沈青陽磕了三個響頭,真心地懇求道:「院首,既然他不知好歹,不願意成為外門弟子,那這名額也不能浪費了不是,您就給我吧,我非常願意成為外門弟子。」
「滾一邊去,我現在在教訓張狂,沒你的事!」沈青陽實在是惱怒之極,望了望自己的衣擺,見上面沾了些不知是鼻涕還是口水的東西,一陣氣結。
他連忙將穿在外面的長袍脫下,隨手丟在一邊,然後從帶在其手指上的乾坤戒中,拿出了一套嶄新的長袍穿上。
「唉,這是什麼個道理啊?還有沒有天理了?為何我苦苦追求的東西,在別人眼中,卻是一文不值呢?為什麼別人不要的東西,都不給我呢?蒼天不公啊!」張九霄見院首拒絕了自己,不禁在心中苦嘆。
「哼!反正這次你無論如何,都給我滾去飛龍峰,明日我要是在獸園中看到你,我就扒了你的皮,將你逐出宗門,像你這樣不聽話的弟子,我太虛宗不要也罷!」沈青陽甩了一下衣袖,離開了大殿。
張狂見沈青陽這次是真的動怒,只好乖乖地哦了一聲,看來這次不成為外門弟子,就真的會被逐出師門了。
事到如今,還能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