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花魁嫦衣
窯姐兒剛才還熱情的表情立刻就換上了一副冷冰冰的嘴臉,她指著高台邊上一處空座說:「您就往那兒坐吧,等會酒菜便上來了。」
道士見她走了,忙叫道:「別忘了讓丹顏仙子來陪著!」
有幾個窯姐兒聽見道士的喊話,也笑了起來。
窯姐兒們心想,這土道士一定是沒怎麼進過窯子,花魁豈是一般人能染指了。莫要說他一個窮道士,即墨城的極大富豪都未必能得手。
為了奪丹顏仙子的初夜,即墨城裡的些個公子哥兒都卯足了勁,做好了散盡家財的準備。
不消說五十兩了,就是五百兩,五千兩也未必能奪下花魁的初夜。
道士見沒人理會自己,負氣坐在席上,看那歌舞表演。
小酒小菜倒是很快上來了,道士灌了幾口酒,抹了下嘴,罵道:「這他娘的也能叫酒,明明是勾兌了水!淡出個鳥來!」
幾巡歌舞之後,一個身材微胖的女人一扭一扭的走上了台,她臉上的脂粉過於厚重,走一路掉一路粉,想必此人便是怡紅院的老鴇。
她笑著對大家說:「各位大爺,今個兒是咱們丹顏仙子——嫦衣的初夜。見過嫦衣的恩客都知道,嫦衣是咱們即墨城第一美女,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乃是極為有才之人。有請丹顏仙子!」
隨著老鴇的一聲令下,幾位花容月貌的窯姐撒著花瓣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跟在這些窯姐身後的,便是傳說中的丹顏仙子了。
只見她身著一襲艷紅長裙,肩披薄紗,如瀑黑髮高高盤起。她兩彎似顰非顰月痕眉,一雙似喜非喜柔情目,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媚態。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頸如蝤蠐,發如雲娥。
好一個絕色天香的女子。
難怪她叫丹顏仙子了,真好比是下凡的仙女。
所有的人都看得痴了,醉了。
道士將酒撒了一身而殊不知,他長大嘴巴,口水都順著脖子流了下來。
不光是道士,所有的男人見到嫦衣都是一臉沉醉,醜態百出。
嫦衣眼角低垂,目中有淚。她自是不敢直視這些人的,她怕自己要是看了,便再也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了。
一陣沉默之後,怡紅院中爆發出了長久的歡呼。
男人們叫著,笑著,皆是為丹顏仙子的美貌而舉杯痛飲。
「丹顏仙子你們是見過了。下面咱們就來競拍花魁的初夜,還是老規矩,價高者得。起價一千兩白銀。」老鴇笑吟吟的說。
一千兩白銀,這是極大的一筆數目!
道士捂著自己那單薄的五十兩銀票,只有哀嘆的份兒。
「兩千兩!」
「五千兩!」
「八千兩!」
「一萬兩!」
「哇!」人群里傳出一陣唏噓。
一千兩的起點便註定了只有少數人才有資格參與競拍,可即便如此,價位還是不停的飆升,直到有人出到了一萬兩的高價。
一萬兩。呵,嫦衣在心裡苦笑,沒想到區區一副低賤的肉身,竟能飆得如此高價。這世上有多少窮困潦倒之人的連飯都吃不上,這些紈絝子弟卻不惜散盡家財為的是買窯姐的處子之身。
真是可笑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