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預想

  隨著滲人骨髓的冰冷和惡寒漸漸擴散開來，灰色的霧氣再一次在獻祭法陣之中瀰漫了開來。


  而至於絡腮鬍子，此刻也是再一次匍匐在了地面上，虔誠的說道。


  「偉大的邪神大人，您的信徒在此衷心的請求您，請您告訴我，我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才能知曉這次我們敵人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什麼？」


  「嘿嘿嘿嘿，你就這麼想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啊……」


  灰色的霧氣里傳來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邪笑，隨後一隻由灰色霧氣所構成的尖銳手臂突然從獻祭法陣之中緩緩伸了出來，只見這隻五指末端都十分尖銳的手掌在微微停頓后，也是突然撿起了地面上一枚燃著的煙頭，然後就朝著絡腮鬍子緩緩的靠攏了過去。


  「？」


  絡腮鬍子抬起了頭來，有些疑惑的看著這隻由灰色霧氣組成的手臂，似乎不理解它為什麼會主動的撿起一枚燃著的煙頭。


  但就在這個絡腮鬍子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這隻由灰色霧氣所構成的手臂卻是瞬間發力，大拇指和食指捏住煙頭狠狠的按進了絡腮鬍子的眼眶裡面，伴隨著一聲很輕微的「嗤」一聲，這一枚煙頭被灰色手臂硬生生的熄滅在了絡腮鬍子的眼睛上面。


  「呃…」


  絡腮鬍子被灰色手臂的這種舉動給弄的一愣，可隨後爆發出來的劇痛立刻驚醒了他，讓他劇烈無比的慘叫了起來：「啊啊啊啊啊啊！！！我！我的眼睛！！！！」


  「嘿嘿嘿嘿…你付不起這個代價……」


  讓人顫慄不安的低沉聲音從灰霧之中緩緩傳了出來，而隨著這個低沉聲音不斷的嘲諷，那兩根夾住煙頭的灰色手指也是愈發用力的在絡腮鬍子的眼眶之中來回擰動了幾番：「信徒和負教都付不起這個代價，你個人也付不起。」


  這邪惡的聲音說完之後，整條手臂就突然爆裂成了灰黑色的狂風，恐怖而邪惡的氣息瀰漫在了整個房間之中，隨後獻祭法陣就徹底的消失了。


  「呃啊啊啊！該死！我的眼睛！！！」


  絡腮鬍子整個人仍舊處於劇痛之中，他甚至沒有心情去理會已經失敗的獻祭儀式了，眼球受損讓他整個人都因為疼痛而忍不住的顫抖起來，只見他用自己那微微顫抖的手掌緊緊的捂住了眼眶，在地上瘋狂的打著滾，一種淡紅色的液體從他的眼眶裡面一點一點的流了出來，那是血液混合了房水的顏色，這意味著他的這隻眼球很有可能已經永遠的失去了它應有的功能。


  不過正沉浸在震驚和劇痛之中絡腮鬍子似乎還沒意識到，他馬上就不需要眼球這種器官了。


  因為不知何時，墨仁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


  「最後一個了么？」


  墨仁平靜的看著地面上不知被誰給戳爆了一隻眼睛的絡腮鬍子，眼中也是閃過了一絲疑惑。


  儘管已經儘快的趕到了這個房間之中，但墨仁卻並沒有看到絡腮鬍子的獻祭儀式，所以對於這傢伙到底幹了什麼也是不得而知的，此刻看到這傢伙莫名其妙的受了傷，心裡多少也是有些奇怪，因為作為負教信徒們的大本營，這裡在理論上應該不會出現其他的入侵者，而像是內鬥之類的說法好像也說不太通，所以他的傷就顯得很可疑了。


  「你……你是誰？！」


  路腮鬍子儘管瞎了一隻眼睛，但他的另一隻眼睛還是完好的，此刻當然也是看到了走進來的墨仁，只不過因為劇痛和房間過於黑暗的原因，他也沒看出來墨仁偽裝成維特肯的那副模樣，於是直接高聲的質問了起來。


  「要你命的人。」


  墨仁沒有跟這個傢伙廢話，念力發動直接打在了他的脖頸處，迷走神經受到猛擊之後，絡腮鬍子整個人也是瞬間就昏迷在了地上。


  在弄昏了這個看起來地位挺高的傢伙之後，墨仁也是二話不說就將他拖進了存儲空間之中，隨後也是沒有在這裡做過多的停留，在用念力將現場的戰鬥痕迹偽裝成了信徒自相殘殺之後，就藉助著濃霧的掩蓋，迅速的離開了這裡……


  ……


  離開了難民營之後，墨仁也是直接回到了住處。


  將小莉莎重新放出來，並命令她繼續進行修鍊之後，墨仁自己也是直接走進了地下室之中，開始統計起了這次襲擊負教大本營給自己帶來的收益。


  與第一次遭遇負教信徒時不一樣，這次墨仁已經意識到了負幣的重要性，於是他自然沒有放過任何一枚負幣，在解決了二十多位形形色色的信徒之後，墨仁一共獲得了差不多七十多枚負幣，這意味著這群負教信徒至少已經將七十多個人折磨致死了，而且還不算那些被獻祭給邪神的普通人們，這種對人命的漠視以及對陌生人毫無保留的惡意，讓墨仁折磨起他們來也是沒有半點的心理負擔。


  至於這些負幣的用法，墨仁仍舊打算以向邪神提問的方式來進行花費，而並非是將它們全部用來提升自己的實力。


  先前藉助著維特肯的幫助，墨仁也是利用負幣提升了一下自己的實力水平，說實話這種提升的效率並不是非常明顯，那幾枚負幣消耗下來，提升的念力和身體素質甚至還沒有全力修鍊個幾分鐘來的快，如果真的想要用大量負幣來提示自己實力的話，墨仁自己將會變成一台高效的人類吞噬機器，到時候負幣的消耗可不是幾十枚或者幾百枚這種小打小鬧的程度了，而是動輒就要成千上萬，甚至要一個城市一個城市的那麼生生吞噬過去，這才能讓自己的實力獲得突飛猛進的程度。


  然而如果墨仁真敢這樣做的話，那麼他自己將會毫無疑問的成為全人類的敵人，然後被一群不知道哪兒鑽出來的老怪物吊起來錘，到時候肯定是要被打的連生活都不能自理了。


  就像是先前所說的那樣，在獲得絕對壓倒性的實力之前，墨仁是絕對不會去動用這種極端手段的。


  「還是先試著獻祭一輪吧。」


  墨仁稍微考慮了一下，隨後還是選擇了先進行一次獻祭再說，反正現在天色也早，而小莉莎這邊顯然也是不會跑過來找自己麻煩的。


  想到這裡，墨仁也是直接從存儲空間之中磨出了一枚負幣，然後用一些鮮血在地面上繪製起了邪神法陣。


  與昨天不同，在經過了一定時間的思考和判斷之後，墨仁現在的大腦裡面有著幾乎數不清的問題在等待著詢問，可如果將這些問題進行一個有效排序的話，那麼墨仁想要問的第一個問題絕對是與獻祭本身有關係的，就比如……


  「我不是負教祭司，為什麼也可以進行獻祭？」


  因為體內沒有出現灰色的線條，所以墨仁很清楚這種自己的獻祭能力絕對跟自己的體質沒什麼關係，這種獻祭的能力應該是來自於另外的一些東西。


  「嘿嘿嘿，一個叫維特肯的祭司給了你可以進行獻祭的許可權。」就像是墨仁所猜測的那樣，邪祟而詭異的聲音在他的耳側輕聲低語著：「你或許不清楚，但祭司確實可以這樣做，他可以把自己的許可權暫時的分給其他人，嘿嘿嘿嘿嘿，雖然數量有限，效果也只能持續幾天，但他們確實需要這種更有效率的助手……」


  在不可名狀的低語消失之後，獻祭儀式也隨著灰霧一起消散在了這個房間之中。


  「許可權么……」


  墨仁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隨後又是一陣鮮血在地面上迅速刻畫成了一個獻祭法陣，一枚負幣被墨仁丟到了獻祭法陣之中，他再一次的激活起了獻祭儀式。


  「如果我想要所有關於負教，關於獻祭的正確理論和知識，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墨仁對著邪神問出了自己的第二個問題。


  「嘿嘿嘿嘿，我就喜歡你這種貪婪而無知的傢伙……」灰霧之中的邪神發出了一陣詭笑聲，隨後他再次用恐怖陰冷的聲音對墨仁說了起來：「你想要永久的獲得可以進行獻祭的力量，你認為這是很方便的能力，嘿嘿嘿嘿嘿嘿，想要獲得所有關於負教和獻祭的理論和知識當然可以，但我要你手裡全部的七十二枚負幣，或者你院子里那個小傢伙的一顆眼球，你必須當著她的面活生生挖下來才行！」


  「……」


  墨仁皺了皺眉，隨後就準備張嘴說話，但還沒等自己說出些什麼來，那邊的獻祭法陣就在一陣狂笑聲之中迅速的消失了。


  【怪不得負教的人這麼扭曲，看來這一切都是邪神造成的。】


  看著消失的一點影蹤都沒有的獻祭法陣，墨仁的眉頭也是緊緊的皺了起來，七十二枚負幣就等於七十二個飽受折磨的靈魂，但這樣的東西卻只跟一枚眼球價格相等，如果不是讓人類而是讓一台電腦去進行選擇的話，沒有任何情感，絕對理智的電腦絕對會選擇眼球，因為這樣付出的代價最小，同時帶來的收益也最大。


  可是如果真的當著小莉莎的面生生挖去她的一顆眼球，那肯定會讓雙方之間產生一種極為糟糕的影響，這會讓勉強建立起的信任和依賴徹底崩塌。


  雖然說用大劑量的類多巴胺作為安慰，徹底扭曲小莉莎的人格和獎勵機制也未嘗不可，但墨仁就算再怎麼冷漠，唯我，他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類，對於這樣的事情還是從心底里感到厭惡和排斥的，所以對於邪神的這種誘惑和建議，他自然不會答應。


  想到這裡，墨仁也是直接進行起了第三次的獻祭儀式。


  「嘿嘿嘿嘿，你看來已經做出了選擇……」


  在墨仁丟進了七十二枚負幣之後，甚至他還沒有進行言語，那邊灰霧之中的邪神就主動的說了起來：「可惜你做了一個我不喜歡的決定。」


  「給我關於獻祭和負教所有的相關資料。」


  墨仁眉頭一皺，沒有理會邪神的話語，而是直接將自己想要的東西說了出來。


  「嘿嘿，當然可以。」


  隨著一陣陰測測的邪笑，灰霧猛然爆裂開來，裹挾著冰冷而邪祟的狂風吹襲了整個地下室，隨後整個地下室的光源都莫名其妙的黯淡了幾分，獻祭法陣連帶著灰霧整個消失在了地下室之中，只在原地留下了兩本灰色封面的厚重書籍。


  「……」


  沒有過多的言語，墨仁直接用念力包裹著兩本書來到了自己的面前。


  這兩本書的大小和厚度基本上都差不多，封面摸起來帶著一絲詭異的彈性與柔滑，它看起來非常像是被淋了灰色染料的人皮材質，而隨著墨仁翻開整個書檢查起來，他發現這整本書都是用經過特殊處理的人體組織組成的，比如兩側的封面內部是腿骨打磨成的一塊塊板子拼接成的，表面則包裹了人皮，而至於書裡面的一些頁面，則是用不同的人皮，筋膜，神經絲線或頭髮編織成的絲綢之類的東西構成的，光是看上去就無比的邪惡。


  而繪製這些圖案和文字的墨汁，看起來也是紅褐色的，這毫無疑問是由血液構成的。


  「嗯？這種語言……」


  墨仁稍微的掃了一眼這本書上的文字和圖案，結果發現自己雖然能夠看懂其中的意思，但這種語言卻並非地球上任何一種已知的語言，硬要說的話這些文字有點像是無數種古代文字的聚合種類，裡面既有象形文字，也有古希伯來文字，還有甲骨文和一些根本就無法理解的扭曲符號，總之亂七八糟的疊在一起，如果不是自帶翻譯，就算是全世界最厲害的語言大師過來也未必就能看懂其中的真正含義。


  而至於這兩本書封面上所寫的東西，也確實是書名之類的東西，其中一本叫做灰色準則，另一本則叫虛無福音，結合書中的內容來看，應該其中一本是專門用來介紹負教的『傳教聖經』。


  而至於另一本，記載的東西則是全部跟與獻祭有密切的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