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恢復

  逆鱗用於收容若水的地方跟試驗基地隔得很遠。


  與李宇迪不同，若水現在已經失去了理智，變成了只能依靠本能活動的存在，而因為能力變異的緣故，一旦若水突破了收容基地那麼後果將不堪設想，所以逆鱗自然不可能將若水的收容基地安置在城市周圍。


  通過姆杜恩掌握的納米機器人技術，逆鱗將距離帝都很遠的一處山脈徹底掏空了，利用各種耐腐蝕的新型特種材料建造了一個收容所，並將若水以最嚴格的形式封鎖在了其中。


  甚至，如果不是因為若水與墨仁關係較好的緣故，逆鱗的高層都想直接把這個燙手的玩應交給深綠庭院了。


  畢竟之前有著虛無之禍的例子，深綠庭院還是很擅長處理這種容易危險品的。


  短短几個呼吸的時間，墨仁就已經來到了收容所之中。


  用來看守若水的逆鱗成員們已經離開了，早在之前他們就已經收到了自己頂頭上司的命令，所以此刻撤離的非常井然有序，整個收容所因為有許多工程機器人幫助運行，所以倒也並沒有出現什麼差錯，若水仍舊被厚重的耐腐蝕金屬箱牢牢的關著，沉在一個足有數十米深的超巨型液氮池之中。


  墨仁心念微動，直接就關閉了所有工程機器人的運行指令，隨後整個人緩緩的來到了收容所的核心區域。


  看著自己面前那散發著刺骨白霧的液氮池，墨仁的念力直接探了進去，抓住池底的那個巨型金屬箱，用一種非常粗暴的方式將其提了起來。


  「轟隆……」


  隨著金屬箱被墨仁粗暴的提了起來，就彷彿液氮池裡被掀起了萬丈的冰河，刺骨的寒意瞬間浸透了整個收容室，製冷系統已經被墨仁關閉了，所以此刻這些液氮開始漸漸汽化，隨著四處奔流的白色濃霧，刺骨的低溫開始在收容所內迅速的蔓延開來，所有的東西都在眨眼之間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白霜。


  「咚！」


  被墨仁提起的金屬箱猛然響了一下，就好像是裡面的東西正在捶打著金屬壁一樣，隨後整個金屬箱的溫度開始迅速的提高了起來。


  「……」


  墨仁沒有言語。


  事實上，他根本就沒在意裡面的東西是不是很危險。


  於是念力微動之下，整個金屬箱在瞬間就被可怕的力量撕成了碎片。


  「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隨後大量的煙塵混雜著猩紅的氣浪，以一種恐怖的速度直接向周圍擴張而去，瞬間就將整個收容所籠罩了進去。


  空氣中瀰漫著粘稠的猩紅色霧氣，隨著溫度漸漸升高，周圍的一切事物都開始緩緩的融化了起來。


  而在墨仁的面前，若水面無表情的站在了那裡。


  「若水，我可以復活張雅了。」


  見到若水並沒有第一時間攻擊過來，墨仁也是試探性的對若水說了起來。


  張雅是若水最重視的人，如果若水現在還可以勉強控制自己的話，那麼當然要下猛料，直接說對方最想聽的那些話才行。


  「……」


  聽到了墨仁對自己說話之後，若水抬頭看了一眼墨仁，眼神之中似乎隱隱有些疑惑，但卻並沒有表現出類似激動，欣喜，或者恢復理智之類的神情出來。


  「不行嗎？」


  墨仁也不太清楚若水此刻的狀態，於是在稍微想了一下之後，右眼之中直接出現了一道白色的十字星，心主的能力發動，念力開始被異能器轉化變成了另一種形式的精神力量，然後一點一點的朝著若水的身上探了過去。


  「？」


  若水仍舊沒有攻擊墨仁，但卻明顯表現出了疑惑的神情，比起剛剛，她此刻甚至有些不解的歪了歪頭。


  而就在若水有些疑惑的時候，墨仁那無形無質的精神力量也已經探到了對方的身上。


  「會疑惑，但是沒有任何記憶……」


  感受著從若水身上反饋回來的心靈信息，墨仁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這種狀況看起來有些麻煩，他也不確定對方到底是被什麼東西佔領了身體，還是失去了自己的意識，又或者是什麼更複雜一點的情況，比如因為受到了能量輻射而誕生了第二人格什麼的。


  「？」


  若水似乎對墨仁產生了一定的好奇心理，此刻也不站在原地了，而是直接朝墨仁所在的地方走了過來。


  墨仁沒有動作，就那麼靜靜的看著若水朝自己走過來，然後看著她好奇的用手指在自己的身上輕輕戳了幾下，甚至還在自己的袖子上舔了幾下，結果惹得蔽日灰幕一陣尖銳的嚎叫。


  最終，還是蔽日灰幕的嚎叫引起了墨仁的注意。


  按照這傢伙正常的習性，此刻被人舔了一口應該很憤怒的嚇唬對方才對，但是蔽日灰幕剛剛的嚎叫聲就很不對，那根本就不像是示威性的嚎叫，而是一種慘嚎，或者痛呼的聲音，就好像舔了衣袖的不是香香軟軟的三寸小舌，而是TMD不知道哪兒跑來的食鐵熊一樣。


  「怎麼回事？」


  聽到了蔽日灰幕的慘嚎，墨仁也是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袖。


  淺灰色的衣袖上，殘留著一些晶瑩透明的唾液，而被這些被唾液浸潤的衣料則如同活物般的扭動了起來，就彷彿想要遠遠的這些液體似的，這讓墨仁不由得有些在意了起來。


  蔽日灰幕這東西怎麼說也是負界生物，本性貪婪不說而且真的是毫無忌口，那麼大一個活人癱在地上被嚇的所有洞都在往外噴東西，結果這傢伙竟然還敢張嘴就吃，甚至吃完之後還不忘記傳遞一份味覺信息給墨仁，告訴墨仁這東西真是好味，哪怕每次都被墨仁狠狠打一頓也樂此不疲。


  所以說，按道理來說蔽日灰幕是不可能會討厭這麼一丁點唾液的。


  除非是這東西本身有問題。


  想到這裡，墨仁伸出手指輕輕的蘸取了一點唾液。


  「嘶……」


  就在墨仁的指尖觸碰到唾液的瞬間，一陣青煙迅速的從接觸的位置冒了起來，熟悉的灼痛感瞬間傳遞到了墨仁的大腦之中。


  「原來是這樣么？」


  墨仁拿開了手指，放在眼前仔細的觀察了一番，結果發現了幾種非常特殊的酶和其他的高分子催化物質。


  深綠庭院的古籍之中有過記載，紅河血裔是一種特殊的生命體，相比起常規的生命而言，它們更像是一種集群性細胞和生物個體的混合種，這種特殊的生命體擁有極強的群體細胞操作能力，只不過這種操作能力都被集中在了某個特異點上面，那就是對酶的掌握。


  因為古籍的殘缺，關於紅河血裔的記載並不多，但它們在許多影視作品中卻有另一種比較特殊的形象。


  東方將其稱之為血魔，而在西方，這些生物則被冠以吸血鬼的名號。


  當然了，相比於那種不吸血就會死的生物，紅河血裔要比它高到不知道哪裡去了，就算是所謂的血族真祖，至尊血魔，都遠遠無法跟真正的紅河血裔相提並論。


  這其中的差距宛如天塹。


  硬要比喻的話就像是誤差在微米之內的高精度車床，和三歲熊孩子用指甲鉗上的銼刀製作出來的東西被拿去比較一樣。


  紅河血裔並不是單純的吸血，它們的進食手段其實非常的特別，先用酶有針對性的向食物釋放出催化物質，然後等到食物被酶處理的恰到好處的時候再利用細胞去進食，這個過程從宏觀的角度上來看很誇張，只要它們將自身的細胞散播出去，敵人總會莫名其妙的以各種姿勢被融化成粘稠的紅色液體。


  然而，這些紅色液體並不是食物，它們其實已經被吃光了，這些紅色的液體只是紅河血裔的集群性細胞而已，這些紅色液體可以迴流到紅河血裔的本體之中，也可以讓這攤粘稠的紅色液體重新站起來，利用集群細胞模擬出被吞噬掉的敵人。


  紅河血裔的體內有一片特殊的異空間，可以存儲大量的集群性細胞，而它決定大規模進攻的時候，這些集群性細胞就會從裡面湧出來，或是形成遮天蔽日的血色濃霧，或是變成足以融化一切的無盡血海，甚至可以變成所有曾經被紅河血裔吃掉的生物，組成一條純粹由死者構成的河流，將任何敵人都吞噬殆盡。


  同樣的，因為細胞性質的原因，敵人只要沾染上了紅河血裔哪怕一丁點的組織殘餘，哪怕僅僅只是被血液幻化成的刀劍劃破皮膚，或者在血霧中不小心倒吸了一口冷氣，都會被侵入體內的酶融化殆盡，沒有任何倖免的餘地。


  而如果紅河血裔選擇隱藏，那麼它們就會以宿主細胞，病毒，朊病毒的形式躲藏在人體內部，將宿主的血液同化並加以取代，反正它們並沒有明確意義上的本體，只要可以的話隨時都可以改造一個生物當做本體來使用，當紅河血裔隱藏后，它們可以通過體液或飛沫之類的方式讓生物進行交叉感染，將自己的細胞以一個瘋狂的形式擴散出去，它們不僅可以像是狂戰士一樣殺光，吃光整顆星球，更可以悄無聲息的化整為零，變成一種類似傳染病的方式暗殺整個文明。


  當所有生物都被控制之後，它們既可以選擇破體而出，也可以繼續潛伏下去，幫助這個種族突破自己腳下這顆星球的束縛。


  這樣以來，這些種族就會帶著紅河血裔與其他文明進行接觸，然後進行星際間的擴散。


  雖然說吸血鬼在一些文化作品之中也有過許多能力，像是什麼支配命運啊，窮啊，耍帥啊，魔法啊，賣萌啊亂七八糟的也是能力什麼都有，不過那已經不算是吸血鬼本身的能力了，因為這些能力去掉吸血鬼這個屬性后也可以在其他生物上出現。


  唯獨紅河血裔這種生物，將血液支配這個能力衍化到了極限。


  「把我當成是某種同類了嗎？」


  聯想到之前若水做出的那些怪異表現，墨仁終於稍微的想明白一些東西了。


  若水在從金屬箱裡面解封而出之後其實就已經開始攻擊自己了，那些瀰漫著的血霧就是最好的證據。


  這些分解酶的能力是如此的強，別說是什麼活物，就連一些無機物和岩石之類的東西都被融化掉了，所以如果正常來講的話，墨仁怎麼說也要被腐蝕掉幾層身體結構才對，尤其是若水是真正的紅河血裔，對酶和催化物質的操縱能力可不是李宇迪那種使徒可以相提並論的，如果不動用念力的話，保不準這具分身都會被融化殆盡也說不定。


  但是好巧不巧，墨仁之前在李宇迪那裡曾經攝取過這些酶。


  通過自己細胞那種特有的進化能力，墨仁在損失了大量身體組織之後成功的進化出了抗體，不僅抵抗住了這些酶對身體的損傷，甚至更進一步的反過來解析了這些酶的成分，將其同化進了自己的細胞構成之中。


  也正因如此，若水釋放出的酶之中，已經有絕大多數對墨仁失去了作用。


  不過她畢竟是紅河血裔，所以體液之中的分解素種類繁多，所以這才出現了墨仁指尖被唾液腐蝕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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