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出手

  方雲一和錢老都覺得有幾分古怪，按照道理來說，此時就算是張海明是急診，上了急診的那些措施並且恢復了心跳和呼吸之後，短時間內並不會有何大礙。


  但如今事實已成，說明這中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想著，錢老的眉宇間也稍微冷了幾分，不過也並沒有說話，而是看著方雲一此刻會怎麼處理。


  那出來的醫生年紀並不算小，只是沉默地看了方雲一十秒鐘之後，便回道：「小夥子，雖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學醫學專業的還是醫鬧，但是，我們醫院裡都有規定，外人是絕對不許進入手術室的。至於你所說的手術錄像，因為是急診手術，錄像設備確實並未打開。」


  說到這，方雲一就快速地打斷了他，快速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稟報醫學會和法醫前來進行檢查了。我現在必須要取出患者體內的樣品，包括心血管內的血液成分以及患者的胃內容物和對患者目前所採用的經脈導管也要進行封存。雖然我不是醫院內的人員，我也不管之前有沒有任何的手術操作記錄，從現在起，也就是13點41分25秒起，我要求院內打開攝像設備進行記錄，這為了你好，也為了大家好。」


  方雲一說完，而後毫不猶豫地拿出了電話，撥了過去，乾淨利落地道：「你好，我是患者家屬，我現在在孤山市人民醫院之內。我現在對孤山市人民醫院的一起手術記錄持有懷疑態度，我已經要求院方於此刻起打開了監控錄像，並且要求院方查封患者身上的一切遺物並且封鎖現場。」


  「對，我在。樣本可以交由院方保存，但是必須於監控錄像之下操作，否則，視為違規，我不接受一個市級二甲以上的教學醫院沒有錄像設備以及錄像設備故障的理由，如果用這個理由的話，我會進行上報。」


  這般說完了之後，方雲一再次拉過了那醫生，然後關閉了錄音保存了一份之後，再次問道：「醫生，我現在要求保存患者的樣本，並且要求遠方進行設備錄像，你有意見嗎？」


  「我？」那醫生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吐出了一個我字之後，其他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非常明白，方雲一對於『醫鬧』的那一套程序，比他精通得不知道有多少倍，而且此刻拿著錄音桶放在自己的嘴巴前面，讓自己怎麼說？

  不同意？醫學會找上門來，自己就是作死。


  同意？自己貌似沒有這個資格。


  「你不用進行回答，我也知道你沒有這個許可權進行回答，現在，請帶我進去，我保證在手術室之外進行活動，並且，我會遵循院內的一切規章制度的操作，不會造成室內的污染。若是你不同意的話，那我就請你通知目前的主刀醫師，把我所說的話，一字不漏地給他重複一遍。」方雲一看了看手機，然後又道：「現在已經過了半分鐘的時間，還有不到十分鐘的時間，醫學會就會趕過來，你自己做決定吧？」


  醫生再次語塞了，然後再次往室內快步走了去，這個決定，絕對不是他敢做出來的。而趁著這個縫隙，方雲一也是快速地拿起附近的一個隔離衣就套在了身上，換了一雙鞋和戴好帽子之後，利索地鑽了進去。


  守門的阿姨只以為方雲一是被帶進來實習的學生，看到方雲一併沒有任何違反規定的操作之後，便也什麼都沒有說。


  一份半鍾之後，等到開始的那個醫生再次出來，並且帶著一個年紀大概在四十歲的高大漢子出門之時，卻是愕然地發現，方雲一已經不在了。


  當即，那年長的醫生臉就是一沉：「誰是家屬？」


  錢老此刻不急不緩地走了過來，然後回了一句：「這位就是家屬，你們要找的那個小夥子接了一個電話，先下去了。」


  「你們需要做屍檢報告？」主刀醫生一聽那個年輕人不在，火氣倒是壓了下來少許，不過，卻也有幾分不悅。他辛辛苦苦地被人從自己的科室，拉來急診手術，做了將近半個小時，這中間一出事，就有人懷疑是手術出了問題。


  這已經不僅僅是不尊重他的工作的問題了，而且還是對他人格和尊嚴的侮辱。


  「這個？這個？」杜翠蓮哪裡聽得懂什麼屍檢報告是什麼意思，這個了兩聲之後，語氣再次一破，不相信地破了音：「醫生，醫生，我家老張肯定沒有出事對不對？他還活著對不對？他還有救對不對？醫生，我求求你們救救他，一定要救救他。」


  主刀的醫生一聽這話，雖然心情依然不好，但還是緩和了稍許：「我們已經儘力了，可是，這是急診，而且還是拖了很久的二狹並四度心衰，出現意外的幾率實在太大。張海明他因為肺部的壓力太高，術中出現了大咯血，搶救無效，不幸去世了。我真已經儘力了。」


  說到最後，那胖醫生也是頗為無奈，然後道：「你轉告那個年輕人，既然你選擇要屍檢報告，那我也同意你的決定，請放心，患者的一切機體標本，我們都將會在第一時間內進行保存。」


  杜翠蓮再次眼睛一閉，徹底地蹲了下去，無助地哭了起來，因為，此刻她除了哭，還能有什麼辦法？

  沒有。


  ……


  兩名醫生再次走進了手術室，然後其中一名醫生就問了起來：「楊主任，真要進行屍體檢查嗎？這樣一來，對我們醫院的名聲，可是極為地不好。」


  「患者既然要求屍體檢查，我們沒有任何的理由拒絕，而且，在醫學會那邊，我們醫院特別被動，若是不能證明不是我們醫院的責任，就是我們醫院的責任。而且，我相信我這麼做，就算是李院長，也是會同意的。小柳，你過去看一下吧，接下來的事，你應該知道怎麼做的。」楊主任沉聲說道，顯然對這種事很有經驗。


  「那，好吧！」柳醫生連忙應了一句，但是，他的頭剛一轉到一半，便又回過了頭來，有些遲疑道：「楊主任，您可想好了？這人雖然沒有什麼身份，但保不齊他有個親戚什麼的，雖然這張海明的死乃是正常的手術併發死亡，我們也能夠提供相應的證據，可要是到時候對方要萬一查到了，那可就。」


  「恩？」楊主任冷哼了一聲，回道：「到時候給患者補一個就是了。而且，對於張海明一家來說，這並不是一件壞事。就算到時候真出了事，也自然會有人私下裡會找人解決的。好了，不說了，正好來了手術室，我抽支煙，準備下一台手術。」


  說完，楊主任還補充了一句：「有問題隨時來找我。」


  「恩，好的。」柳醫生也就是柳毅點了點頭，然後朝著手術室一伸腳，就走了進去。


  可是，柳毅剛一進門，瞬間他就傻眼兒了。


  與此同時，手術室裡面的一群人，也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