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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趁夜出城

  第二百章 趁夜出城 

  鳳瑤神色微動,默了片刻,才按捺心神一番,低沉而道:"宣。" 

  尾音剛落,不遠處的殿門便被那廝不深不淺的推開了,隨即,那人踏步而入,緩慢過來,甚至也毫不拘禮,走近之後,便自然而然的坐在了鳳瑤的身邊。 

  "長公主在獨自對弈?"他溫潤而問。 

  鳳瑤抬眸掃他,只見他依舊滿身大紅,招搖風華,那雙朝她落來的瞳孔,也依舊笑意盈盈,雖令人心生防備,但也不得不說,這廝著實是俊美得緊,便是此番一笑,竟也是,蠱惑至極。 

  "攝政王深夜來訪,是為何意?"鳳瑤並未回他這話,僅是清冷無波的直白而問。 

  顏墨白微微一笑,修長的指尖微微一動,隨即便從袖中掏出只大紅的書折朝鳳瑤遞來,只道:"好歹也是長公主下嫁微臣,無論如何,這成婚之禮不可廢。長公主且先看看,這本子上記著的彩禮,可否合長公主之意,倘若長公主無意見,微臣明日便差人將這些東西全數抬入宮中了。" 

  鳳瑤瞳孔一縮,眼角也跟著猝不及防的挑了挑,思緒翻轉搖曳,倒是有些抑制不住的驚愕。 

  這顏墨白動作倒是快,甚至心思也極為周全,這才不過剛剛入夜,他竟已是將這彩禮之物都全數列好了。 

  只不過,他如此體貼周全,又是何意,又開始有何目的? 

  畢竟,昨日與他商談,便已與他確定了彩禮之事,她姑蘇鳳瑤也僅要求一半的兵符,以及一萬兩的紋銀罷了,如此而已,難不成,這顏墨白竟覺不夠,甚至還會如此好心的將所有準備的彩禮一一列舉而出? 

  這廝,有這麼大方? 

  心底疑慮重重,波瀾起伏,不曾平息。 

  然而即便如此,鳳瑤卻並未言話,僅是故作自然的垂眸下來,修長的指尖,也緩緩觸上面前的書折,隨即稍稍放開。 

  瞬時,驟然入目的,是一排排小巧墨字,那些墨字,龍飛鳳舞,筆鋒有力,而若細看,卻見那些墨字所列之物,著實晃花人眼。 

  白玉珠,暖玉,金器,明珠,甚至,還有不少的綾羅綢緞……長長的墨字,蜿蜒了幾頁,待看到最後兩排字眼時,才見兵符一半,紋銀萬兩。 

  這顏墨白,終歸還是未曾忘記這兩樣東西。 

  鳳瑤面色皺變,眉頭也幾不可察的皺了起來,思緒翻騰,方才也本是以為這顏墨白故意要耍花招,用這些綾羅綢緞與珠玉來蒙惑於她,從而讓她失了戒備的批准,而後將最是重要的兵符與萬兩紋銀忘記,卻是不料,本是一直暗中揣度著這顏墨白的小人之為,奈何待將這些聘禮看到最後時,卻終歸發覺顏墨白將兵符與紋銀寫了上去。 

  如此,這顏墨白倒像是無疑蒙惑於她,只不過,他突然這般隆重與殷勤,又是何故? 

  越想,心底越發的嘈雜厚重。 

  待得半晌后,鳳瑤才強行按捺心神,抬眸朝顏墨白望來,瞳孔微縮,低沉而道:「這些聘禮,倒是豐厚。」 

  顏墨白微微而笑,滿面儒雅,隨即薄唇一啟,溫潤而道:「如此說來,長公主對這些所列之物極為滿意?」 

  鳳瑤落在他面上的目光越發探究,低沉而道:「先不論本宮對這些東西是否滿意,就論攝政王這突來的殷勤之意,倒令本宮詫異。」 

  說著,也不打算與他拐彎抹角了,僅是嗓音一挑,極為直白的道:「本宮昨日便與攝政王確定好聘禮之事,而今攝政王突然又列出這麼多珠玉之物,是為何意?本宮倒也不信,攝政王突然變了性,此番入夜之際專程送這些聘禮的文牒來,只為討好本宮。」 

  低沉幽遠的嗓音,毫不掩飾的夾雜著幾許複雜與探究。 

  待得這話一落,鳳瑤落在他面上的目光也深了幾重。 

  顏墨白面色渾然不變,整個人淡定如初,溫潤依舊。 

  他那雙略卷微光的瞳孔,也正肆意懶散的在鳳瑤面上流轉,雖看似隨意,但那雙瞳孔深處,卻不曾掩飾的卷著幾許幽遠與複雜。 

  則是片刻,他才慢悠悠的將目光挪開,平緩而道:「長公主下嫁微臣,雖為逢場作戲,但微臣娶得正妻,卻是真實之事。是以,無論如何,微臣娶妻,自該以妻禮相待,不能怠慢了長公主才是。」 

  是嗎? 

  他這話不說還好,一說,鳳瑤神色便也越發複雜,心底深處的厚重與異樣之意,也越發的濃烈開來。 

  這顏墨白,並非良善可欺之人,也並非錢多了沒處用之人,是以,他能如此待她,甚至能答應分出一半兵符給她,縱是她不願去深究,去多想,奈何心底深處,終歸還是或多或少的卷了異樣與厚重。 

  是了,厚重。嘈雜紛紜,理之不清的厚重。 

  思緒至此,鳳瑤凝在顏墨白面上的目光,也略微出神。 

  顏墨白未再言話,兀自垂眸,滿身平和風華。 

  一時,周遭氣氛也再度沉寂下來,靜謐凝然,壓抑不淺。 

  待得半晌后,顏墨白才稍稍抬眸朝鳳瑤望來,溫潤而道:「長公主對這些聘禮若無意見,微臣,便出宮差人連夜去置辦了。」 

  他再度不深不淺的將話題繞了回來。 

  鳳瑤眼角微挑,滿目厚重的望他,「攝政王如此殊待本宮,究竟是何意?」 

  他勾唇而笑,「還能何意?微臣娶妻,不過是以妻禮相待,也讓長公主風光下嫁罷了。」 

  鳳瑤瞳孔深沉,心底依舊不信他這話,繼續道:「聘禮之事,早已商量完畢,攝政王而今又增加這些珠玉綢緞,又是何必?便是娶妻,也不過是逢場作戲,攝政王如何要對本宮,特殊至此?」 

  她問得極為直白,語氣中的深究與複雜之意也渾然不曾掩飾。 

  這話一出,顏墨白並未回話,一雙溫潤儒雅的瞳孔,正平緩無波的望著鳳瑤,待得沉默半晌后,他嗓音一挑,幽遠而道:「長公主如此執意的深究,可是想驗證什麼?」 

  他不答反問。 

  鳳瑤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待得片刻,才兀自反應過來,低沉而道:「本宮不過是想知曉攝政王的目的罷了。」 

  顏墨白輕笑一聲,「微臣的目的,方才便與長公主解釋得極為清楚,不過是長公主自己不信,執意想探究罷了。再者,長公主歷來聰慧,想來微臣心思如何,長公主自也該知曉一二才是,是以,長公主如此深究,可是想從微臣這裡得到些答案,從而,驗證長公主心底深處,那不願去細想,甚至不願去涉足的心意?」 

  他這話,平緩而又悠長,卻是話中有話。 

  鳳瑤瞳孔一縮,目光也猝不及防的搖曳了幾許,待得片刻,她再度垂眸下來,兀自沉默,並未立即言話。 

  顏墨白靜靜觀她,面上的笑容逐漸收斂,嗓音也在突然間自然而然的沉了幾許,緩道:「俗世紛繁,雖願自己無心無情,不受任何牽絆,但事實上,卻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呵。」 

  這話一出,顏墨白也不再言話。 

  殿內越發的沉寂清冷,無聲無息,壓抑重重。 

  許久,鳳瑤才緩緩將面前的聘禮摺子合上,按捺心神一番,隨即抬眸朝顏墨白望來,低沉而道:「攝政王的這些聘禮,本宮自是滿意。大婚在即,這幾日,便辛苦攝政王安排了。」 

  她終歸是不曾依著顏墨白之意繼續將那話題延續下去。 

  心底深處,也莫名的複雜與惆悵,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逐漸的搖晃滋長,像要衝破千瘡百孔的心一樣。 

  不得不說,這顏墨白最初給她的印象,無疑是尖酸刻薄,無法無天的,但後來越發相處,心底對他的抵觸與憎惡感,也在逐漸的開始變化,至於從何時真正的開始變化,此番憶來,早已理不清楚了,僅是覺得,這顏墨白似是並無最初她想象中的那般不堪,至少,直到現在也不曾做過真正害她之事,反倒是,幾番救她性命,解她於危,甚至於,還曾親自拉著她出城去見悟慧方丈,為她求得治她心疾的茶葉。 

  曾經的種種,匯總而來,這種衝擊感並不低於顏墨白這幾頁密密麻麻的聘禮之物,千瘡百孔的心,竟也莫名的開始搖曳起伏,壓制不得。 

  思緒翻轉,鳳瑤面色也沉了幾許,待得尾音落下,便也再度垂眸下來,不再言話。 

  大抵是不曾料到鳳瑤這麼快便將話題挪開,顏墨白眼角微挑,那雙深邃平和的瞳孔,也逐漸幽遠了幾許。 

  待得片刻后,他微微一笑,只道:「為大婚之事辛苦,自也應該。」 

  鳳瑤緩緩點頭,無心與他多言,僅是抬眸瞅了瞅窗外夜色,低沉而道:「天色已是不早,攝政王若無它事,便先回府吧。」 

  顏墨白瞳孔微縮,面上的笑意越發幽遠,「本還想與長公主對弈兩局,不料長公主竟委婉趕人了,也罷,微臣便先行離開了,也望長公主早些休息。」 

  平緩溫潤的嗓音,並未夾雜太多情緒,依舊是平和如初,朗然如昨。 

  待得這話一落,他也不再耽擱,緩緩起身,奈何足下未及動作,不遠處的殿門外,則突然揚來王能緊然剛毅的嗓音,「長公主,屬下有要事稟報。」 

  突來的嗓音,緊蹙焦急,鳳瑤神色微變,低沉而道:"進來。" 

  尾音剛落,不遠處的屋門便被推開,剎那,有冷風順著那打開的屋門瞬時灌入,搖晃了殿內周遭的燭火,而王能那頎長剛毅的身形,卻已是迅速踏步而來。 

  他步伐極快,面容發緊,片刻之際,便已站定在了鳳瑤面前,隨即薄唇一啟,剛毅緊然的道:"長公主,方才皇傅差人傳話回來,聲稱,皇上今日得知長公欲與攝政王大婚之事,惱怒至極,隨後趁皇傅與國師不注意之際,逃出國師院落,不知所蹤。" 

  "不知所蹤?"鳳瑤瞳孔驟然一縮,猛跳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王能低低垂頭,緊然而道:"長公主先莫要太過擔憂,許是皇上僅是出院玩兒了,且皇傅與精衛還有國師皆已全全出動在山中尋找,估計這會兒該是有消息了。" 

  鳳瑤神色起伏,猛烈顫動的心全然平息不得。 

  那道行山無疑是深山老林,周遭並無人家,且方圓百里,皆是蔥樹荒林,且其間還有猛獸出沒,蛇鼠成群,加之地勢險要,猶如迷地,成年之人貿然上山,都易迷路,而自家那幼帝才上山不過幾日,加之年幼稚嫩,如此貿然在深山失蹤,這過後,無疑是不敢估量。 

  越想,鳳瑤瞳孔越發顫動,心底深處,一股股猛烈緊張之意層層交織,剎那勒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早知如此,她今早便不該讓許儒亦上山接回國師與幼帝參與她大婚之宴,早知如此,她大婚之事便該全數瞞著自家幼弟! 

  她明明知曉自家幼弟排斥顏墨白,便不該僥倖自家幼弟不敢真正因此而鬧出事來,只奈何,她終歸還是高估了自家幼弟的定力,也太過自以為是了些,從而,竟鬧出這等不可收拾的事端。 

  她的初衷,不過是想大婚下嫁,好歹是舉國大事,自家幼弟乃大旭之主,無論如何,都該按照大旭祖制出席,可她終歸是忘了,自家幼弟雖為大旭之主,卻也是個不諳世事且滿身倔強的孩童。 

  思緒翻轉,層層複雜與驚恐起伏而來。 

  鳳瑤抑制不住的倒吸了幾口涼氣,不敢耽擱,待回神過來,便迅速起身,緊然而道:"速備馬,本宮要出城。" 

  這話一落,分毫不顧王能與一旁顏墨白的反應,當即踏步朝不遠處的殿門衝去。 

  王能頓時變了臉色,當即追逐而上,急道:"長公主,你病癒不久,加之天黑路遙,長公主若執意趁夜出城,並非好事。望長公主體恤鳳體,莫要著急,興許過不了多久,皇傅便差精衛重新傳話而來,向長公主報得已然找到皇上的喜訊。" 

  鳳瑤滿面陰沉,瞳孔驟縮,面容風霜冷冽,卻是全然不曾將王能的話聽入耳里。 

  整個人依舊迅速猛烈的朝前速走。 

  王能焦急無奈,剛毅的面上儘是擔憂,目光也緊緊望著鳳瑤,眼見鳳瑤滿身堅決,他猶豫了幾番,終歸是全數妥協下來,僅是迅速閃身往前,轉眼便已消失在了夜色深處。 

  鳳瑤足下極快,甚至越走越快,僅是片刻,足下的步子,便開始奔跑而前。 

  心口緊跳,似要全數的破裂炸開一般,壓制不得,思緒也起起伏伏,嘈雜凌亂,連帶渾身上下,都是一片驚慌之意。 

  是的,驚慌。 

  破天荒的,驚慌。 

  而今這世上,便獨獨幼帝一人是她至親,是她心窩窩裡藏著護著的她,她姑蘇鳳瑤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旭,為了自家幼帝,她一心一意的拼搏,一心一意的堅強,也皆是因為要護住自家幼帝,是以,自己便是遍體鱗傷,千瘡百孔,也能如此淡定從容的堅強下去。 

  而今突然之間,有人竟告訴她幼帝失蹤了,她不敢去想象自家幼帝獨自一人迷失在深山該是如何的無助,也不敢去想象他萬一遇見深山猛獸該是何等血腥,甚至,她也全然不敢去想象那深山中的處處陰風獵獵的崖頭,自家幼帝跌落下去了怎麼辦,她不敢想象,不敢面對,思緒嘈雜翻滾之間,只覺所有的鎮定有已蕩然無存,驚慌之中,六神無主,不知壓抑,不知歸處。 

  她如同無頭蒼蠅一般狂然往前,肆意奔走,思緒凌亂如麻,連帶瞳孔,竟也莫名的失神。 

  待得片刻,突然之間,一隻涼薄的手驟然扣住了她的手腕,隨即驀的用力,逼得她停了下來。 

  她不受控制的駐足,劇烈起伏的瞳孔回神,當即轉眸朝身後之人望來,怒道:"放開!" 

  尾音未落,便已開始劇烈掙扎。 

  顏墨白眉頭一蹙,緊緊捉著她的手腕,分毫不容她掙脫半許,僅道:"長公主走錯路了!" 

  鳳瑤渾然聽不進去,執意強烈的掙扎,顏墨白瞳孔一縮,嗓音一挑,破天荒的朝鳳瑤扯聲而道:"不過是皇上失蹤罷了,長公主便六神無主了?倘若當真要前去營救皇上,就長公主這等狀態,如何能救得皇上!" 

  威儀大氣的嗓音,語氣之中的緊然之意也展露得淋漓盡致。 

  鳳瑤頓時停住了掙扎,失神望他。 

  周遭昏暗陰沉的光火映襯下,顏墨白那雙沉寂的瞳孔,竟是深邃得似要將人吸進去。 

  他靜靜的朝鳳瑤盯著,待得片刻后,才按捺心神一番,平和緩慢的朝鳳瑤道:"微臣知長公主著急,但也望長公主顧好自己。倘若連長公主都方寸大亂,如此,長公主徹夜前去營救皇上,非但不能營救成功,還會讓隨行之人人心惶惶,士氣低迷。" 

  這話一出,眼見鳳瑤瞳孔再度顫了顫。 

  他嘆息一聲,再度放緩了嗓音,平和幽遠的道:"皇上雖年幼,但也是精明之人,定不會讓自己太過陷入險境。再者,國師與許儒亦等人皆在尋找,要找到皇上,也不過是早晚之事。是以,長公主無需太過緊張,好生顧好自己便是,免得一路奔走而去,自己身子不適,驚慌失措,如此,倒也拖累隨行之人。" 

  說完,不再觀鳳瑤的反應,僅是牽著她轉了身,朝另外一側的小道而去。 

  整個過程,鳳瑤一言不發,心底冷冽涼薄,顫動不止,神智雖是回復過來,奈何滿心起伏之中,憂慮緊張,厚重難卸,終歸是,言道不出半字來。 

  顏墨白捉緊了她的手,牽著她一路往前,待抵達宮門時,王能已集結了上百精衛,恭候在宮門外。 

  顏墨白牽著鳳瑤徑直站定在烈馬旁,垂眸觀她,眼見鳳瑤瞳孔起伏幽遠,他神色微動,終歸是鬆了她的手腕,隨即為她攏了攏衣裙,低沉而道:"夜色深沉,道路崎嶇,長公主策馬慢些,微臣,也跟隨前往,助長公主一臂之力。" 

  鳳瑤滿目幽遠,並未言話,僅是兀自上前兩步,極是乾脆的攀上了馬背,隨即便握了鞭子一揚,猛的抽在了馬背。 

  瞬時,烈馬頓時嘶鳴一聲,踢踏飛躍,猛然往前。 

  "長公主!"王能驚了一下,焦急而喚,隨即也不敢多呆,當即吩咐精衛齊齊上馬,拚命而追。 

  一路上,冷風凜冽,寒氣逼人,似要將整個人都吹散凍僵一般。 

  鳳瑤牙齒打著冷顫,馬速卻分毫不敢慢下來,她不住的揮著鞭子,迅速往前,如此毫不歇息的迅速趕路,待得三更過後,終於是極速抵達了道行山下。 

  一行人下得馬後,鳳瑤毫不耽擱,迅速往山上衝去。 

  這上山之路,她曾走過幾年,熟悉至極,加之焦急之下,也不住的在動用輕功往上行路,隨即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她已狂然極速的躍到了國師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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