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甘願侍奉
第二百一十四章 甘願侍奉
那珠子,通體為紫,色澤明亮,然而即便如此,卻非明珠那般光輝熠熠,閃亮逼人,反倒是略顯暗淡,尚不能與明珠媲美。
想來也是,一個攝政王府的后妃,何來有財力去購得真正的明珠來獻給她姑蘇鳳瑤,當然,這顏墨白也是家財萬貫,倘若能得顏墨白憐惜的話,想來購置明珠的銀子自也不在話下才是。
難不成,這顏墨白當真如他所言的一般,對這些王府後院的女子,並無真情實意,不過是礙於百官奉送之意,從而隨意將這些女子收留,是以,雖吃穿用度不曾苛刻這些女子,但明珠珍奇之物,卻也吝嗇不送?又或者,這顏墨白對這些女子本是出手大方,而是這些女子藏著噎住,不願對她姑蘇鳳瑤,送上好物?
思緒翻騰,鳳瑤大多的注意力,也僅是集中在了那跌落在地的珠子上。
卻是不料,那珠子倒是好巧不巧的一直朝後方滾輪,最後,待觸及到顏墨白的腳尖時,終於是停了下來。
顏墨白那平緩的腳步,也順勢而聽。
一時之間,喜屋內的氣氛,也莫名的顯得沉寂壓抑。
鳳瑤眼角微挑,淡漠無波的抬眸朝顏墨白望來,則見他正垂眸朝哪珠子望著,竟也不曾轉眸朝她望來一眼,反倒是微微彎身,修長的指尖極是自然的將腳尖的那枚珠子拾起,隨後緩步往前站定在那摔倒在地的女子身旁,溫潤平緩而道:「若是本王記得不錯,這枚珠子,是萱兒入府第一日,本王差人送於你小院的。怎而今突然之際,這珠子,竟在此地出現了?」
溫潤的嗓音,柔和風雅。
然而縱是顏墨白滿身嫻雅溫和,卻是居高臨下的朝那地上的女子望著,並不曾真正極有風度的伸手去將她扶起。
奈何,那跌倒在地的女子,則是眉頭緊蹙,整個人脆弱憐然,似也因方才跌倒之事而後怕不已。
她並未立即言話,滿目惶恐驚愕。顏墨白也未再出聲,極是耐性的立在她身邊,從容無波的垂眸觀她。
待得片刻后,那女子才強行按捺住心神,脆弱恭敬而道:「王爺好記性。這枚珠子,的確是臣妾初入王府時,王爺差人送給臣妾的。只因,今日姐……今日長公主入府,臣妾等自該攜禮前來請安,是以,臣妾身無長物,便將這枚王爺賜下的貴重珠玉帶來了,本是要獻給長公主。只是,長公主滿身鳳華,出身高貴,許是,許是看不上臣妾們的禮物,未待臣妾們請安獻禮,便得了長公主一通訓斥,而臣妾,臣妾歷來體弱,是以,身子突然不適而摔倒於地,著實無心,望王爺與長公主,恕罪。」
拘謹的嗓音,緊張的語氣,然而那委婉怯怯的強調,著實是脆弱得緊,令人心生憐惜。
鳳瑤眼角一挑,注意力本在那珠子上,但而今的注意力,卻也終歸是被拉回到了顏墨白與那地上的女子身上。
她倒是未料到,不過是一場尋常的請安與拜見罷了,那地上的女子,竟也會柔弱得站定不穩,摔倒在地后,竟還演出這麼一場戲碼了。
這人早不摔晚不摔,偏偏摔倒顏墨白的面前,此情此景,無疑是,像極了往日宮中宮妃爭寵好鬥的爛戲碼。
又或許是,此番大婚,雖是群臣知曉是逢場作戲,但她姑蘇鳳瑤啊,也終歸是霸佔了顏墨白的正妻之位,惹得這些王府後院女人們的嫉妒,是以,這才剛剛大婚一過,這攝政王府的後院女人們,便開始將手段使到她面前來了。
只可惜,往日她姑蘇鳳瑤便是飛揚跋扈,對待某些宮妃自是渾然不給面子,而今雖說是收斂性子了,但也不代表能真正善待這些女人。
再者,又或許是往些年極是不喜這等極是有心的算計,此番這跌倒在地的女人竟是將手段耍到她姑蘇鳳瑤面前,她又如何,能隨之任之的徹底放任?
思緒至此,鳳瑤瞳孔也驀的一縮,卻也正這時,那滿身大紅的顏墨白,竟是朝那地上的女子微微勾唇而笑,溫潤緩道:「長公主自小便是金枝玉葉,萱兒送這珠子給長公主,自也是降了長公主身份,想來,長公主不悅也是自然。」
平緩柔和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從容,似是並未夾雜什麼情緒。
然而這話落得鳳瑤耳里,卻或多或少的增了幾許調侃之意。
那地上坐著的女子,也是微微一怔,待得反應過來后,她委屈脆弱的垂眸,我見猶憐,怯怯而道:「臣妾的確是身無長物,是以,無法為長公主獻上貴重之物。王爺,臣妾此番來,也僅是想拜見長公主而已,並無其它,是以……」
后話未出,顏墨白已輕笑著出聲打斷,「萱兒有心便成,長公主身邊不缺什麼,是以,萱兒也無需著急要送長公主什麼。」
這話一出,那地上女子后話一噎。
顏墨白靜靜垂眸觀她,則是片刻,便神色微動,頎長的身形也微微而彎,那隻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也逐漸探到了那女子面前,溫潤緩道:「長公主也雖看似不苟言笑,但卻並非惡人,你也不必太過害怕。起來吧,此番坐在這裡,倒也不成體統。」
溫潤的嗓音,清朗如明月,磁然之中,也是風雅得當,著實是給人一種難以抵抗的清風儒雅之感。
這話一出,在場的其餘幾名女子卻紛紛變了臉色,目光皆朝那地上的女子盯了幾眼,神色各異,但她們面上的表情,著實算得上起伏紛紜,精彩至極。
那地上的女子,則是迅速抬眸,滿目之中,也皆映刻著顏墨白那張俊美的面容,只是待目光掃到顏墨白下巴的牙印,她倒是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本是羞澀釋然的目光,也抑制不住的顫了幾顫,而後急忙垂眸下來,恭敬乖巧而道:「不敢勞煩王爺,臣妾自行起來便成。」
低低的嗓音,怯怯十足,卻也是恭敬十足。
待得尾音一落,不待顏墨白反應,她已手腳並用的緩緩起身,奈何剛要站立之際,她足下卻是驀的不穩,整個人頓時驚險踉蹌,渾身頓時朝顏墨白倒去。
剎那,顏墨白下意識的抬手,勾住了那女子的腰身,那女子神色微動,竟是下意識的朝顏墨白懷中一撞,瞬時,二人懷抱滿懷,依偎一起,在場的其餘女子,皆瞳孔一縮,面色一沉,無疑是,恨得牙痒痒。
驟然間,周遭氣氛,也莫名的沉寂了下來,無聲無息之中,雖鴉雀無聲,但卻似暗潮湧動,起伏劇烈,彷彿有什麼東西在緊繃一般,一觸,即發。
整個過程,鳳瑤一言不發,那雙深沉的雙眼,也幾不可察的稍稍一眯。
她修長的手指,也極是隨意的把玩著面前的杯盞,緩慢閑散,則是待得片刻后,她突然鬆了手中的杯盞,任由杯盞隨意跌倒在桌上,隨即眼角稍稍一挑,嘶啞淡漠而問:「好一出郎情妾意,本宮今日,倒是見識了。只不過,本宮初來乍到,識人不得,攝政王此番,竟不準備為本宮介紹介紹?」
嘶啞淡漠的嗓音,清冷厚重,那微挑的語氣,也毫不掩飾的卷著幾許煞氣。
這話一出,在場女子們皆是反應過來,目光猶如看好戲般謹慎的朝鳳瑤掃了一眼,隨即也朝那顏墨白懷中的女子掃了一眼,而後便兀自垂眸下來,故作恭順,一言不發。
周遭氣氛,也突然再度冷了幾許。
而那顏墨白懷中的女子,似是這才反應過來,當即回頭朝鳳瑤望來,緊張微顫的道:「長公主,並非是臣妾想要往王爺身上倚,而是臣妾……」
她似是極怕鳳瑤生氣,嗓音也緊張顫抖,似是著實嚇得不輕。
未待她后話道出,鳳瑤已瞳孔微縮,嘶啞冷冽而道:「本宮准那回話了?」
清冷的嗓音驀的揚出,雖不曾惱怒,但也是咄咄逼人,威脅十足。
那女子嗓音一噎,愕然緊張的朝鳳瑤望著,終歸是不敢再多言,僅是默了片刻,隨即便抬頭朝顏墨白望來,本是滿面的怯怯脆弱,我見猶憐,奈何這番脆弱委屈的目光還未與顏墨白那雙微微勾著的眼睛對上,她便覺顏墨白已突然伸手,徹底將她從他身上推了開去。
她瞳孔一縮,倉促之中急忙站端身形,目光怯怯的朝顏墨白望著,然而顏墨白卻是並未朝她望來一眼,反倒是,他那雙深黑幽遠的瞳孔,正溫潤從容的朝不遠處的鳳瑤望著,便是他那俊美儒雅的面容,也突然間再度染了笑意,一時之間,竟是笑得,風雅卓絕,華然萬縷。
「後院之中的人,著實不懂事,雖是擾了長公主清凈,但好歹也是專程過來拜訪長公主,心意尚好,也望長公主,莫要太過與她們計較。」
僅是片刻,顏墨白薄唇一啟,平緩溫潤的出了聲。
鳳瑤眼角依舊微微而挑,整個人也依舊清冷單薄,不怒自威。
她並未立即言話,僅是轉眸極是隨意的朝在場女子微微一掃,而後唇瓣一動,陰沉嘶啞而道:「王府之人不懂事,本宮自得看在攝政王的面上饒過她們。只不過,這些王府後院的女子,不經本宮傳喚,更不經本宮允許,便肆意踏入本宮所在之地,竟憑這番目無本宮的舉措,雖死罪可免,但也,活罪難逃。」
清冷幽遠的嗓音,無波無瀾,甚至也毫無起伏於平仄,然而正是因為如此,卻也更是讓在場之人心生驚恐,畏懼十足。
瞬時之間,在場之人頓時回神過來,紛紛下跪,緊張倉促而道:「望長公主恕罪,臣妾此番過來,的確是為請安,只因面見長公主天顏,心生緊張,是以舉止並未妥善,望長公主看在臣妾們緊張疏忽之上,饒臣妾們一回。」
這話入耳,鳳瑤並未耽擱,慢條斯理的嘶啞道:「本宮方才便已說過,自會饒恕你們死罪,但這活罪,自也難免。」
在場之女面色陡然一白,驚恐無奈之下,紛紛抬眸朝顏墨白望去。
顏墨白滿身淡定從容,溫潤儒雅,似是並未受鳳瑤之言半分所擾。
他全然無視在場之女的驚恐與畏懼,僅是靜靜的朝鳳瑤望著,待得片刻后,他才緩緩舉步往前,待站定在鳳瑤身邊時,才溫潤而笑,「長公主又何必與她們一般見識。」
鳳瑤瞳孔微縮,陰沉而道:「怎麼,攝政王是要再度為她們求情?」
顏墨白緩道:「並非求情,而是,擔憂長公主因此惱怒罷了。畢竟,這才剛剛大婚,倘若長公主便因攝政王府之事而惱怒,自也是不太吉利才是。」
鳳瑤心底一沉,落在顏墨白面上的目光也頓時冷了幾許。
他這話說得倒是牽強得很,且漏洞百出,擺明了是要為他王府的這些女人們開罪了。
今日她姑蘇鳳瑤,本也無心真正對付這些王府後院之人,但如今既是這顏墨白維護,觸了她姑蘇鳳瑤霉頭,如此,無論如何,她都該是殺雞儆猴,好生的立威才是。
畢竟,她姑蘇鳳瑤此生,倒也要強呢,既是有人在她面前作祟得瑟,她姑蘇鳳瑤,又如何能容得下那人?更何況,此番大婚,雖為逢場作戲,但她攝政王正妻的身份,著實天下皆知,倘若連王府後院的這些女人都收拾不了,這傳出去,她姑蘇鳳瑤威儀之氣,豈不要讓人貽笑大方?
思緒至此,鳳瑤神色也稍稍一變,待得片刻后,她便按捺心神一番,低沉而道:「本宮今日惱怒,吉利與否,倒是不知,但本宮卻是知曉,倘若本宮今日不在這王府立威的話,日後傳出去了,自也有損本宮威望。」
顏墨白眼角稍稍一挑,「全城上下,皆知長公主行事雷厲風行,威望極強。微臣這王府之人啊,也對長公主畢恭畢敬,怎此番長公主竟突然這般言道了?可是,這攝政王府之中,何人對長公主不恭,從而,才得長公主如此言道,甚至要專程言明要在這攝政王府中立威?」
溫潤的嗓音,依舊平緩柔和,似是並未夾雜任何情緒。
鳳瑤冷眸朝他一掃,卻是不打算多加理會,僅是低沉而道:「倘若,這王府之中,有人入不得本宮眼,不知,攝政王可允本宮處置該人?」
這話一出,在場之人紛紛縮了縮脖子,人人自危,而那最初倒在顏墨白懷中的女子,也是戰戰兢兢,渾身發抖難耐,面色也雪白如紙。
一時,周遭氣氛越發的冷冽沉寂,壓抑得令人頭皮發麻。
奈何,顏墨白卻是並未立即出聲,那雙深邃悠然的瞳孔,似若看透了鳳瑤一般,懶散隨意的望著,一言不發。
鳳瑤端然而坐,候了片刻,才將目光緩緩迎上顏墨白那雙深邃從容的瞳孔,唇瓣一啟,陰沉而道:「本宮之言,攝政王可是未聽見?」
顏墨白神色微動,突然間勾唇朝她笑了,隨即仍未言話,僅是朝旁行了一步,順勢屈身而下在鳳瑤身邊的圓凳坐下,這才薄唇一啟,平緩幽遠而道:「長公主嫁入攝政王府,自也是攝政王府的女主子。是以,長公主要處置王府中人,微臣自也支持。只不過,也望長公主手下留情,這王府中人,個個都膽小怕事,長公主莫要太嚇著她們了。若是不然,誰人若是出事,本王自也難以向朝中之臣交代才是。」
溫潤的嗓音,雖話語帶著幾許無奈,然而他這脫口的嗓音,卻是不曾讓人聽出半分的無奈。
鳳瑤冷目朝他一掃,心底自也是瞭然至極。
這王府後院的女子,大多都是朝官所送,倘若誰人出事,顏墨白自也不太好交代,雖話是這個理,但顏墨白乃大旭攝政王,位高權重,威儀冷冽,滿朝之中,何人不尊他,不懼他,是以,便是他府中的某些女子出事,而那些女子的家屬雖有意見,但也不敢太過表露。
畢竟,人微言輕,既是未有顏墨白之能,便也無能與顏墨白抗衡才是。
思緒搖曳起伏,鳳瑤默了片刻,瞳孔也幾不可察的縮了半許,只道:「攝政王倒是謙遜了。權貴如你,便是行了傷天害理之事,朝中之臣,定也不敢怪罪你才是。再者,本宮也無攝政王想的那般惡毒,雖心有不悅,但也不足以,殺人,這點,攝政王放心便是。」
這話一落,已無心觀他反應,僅是目光微落,徑直朝那滿身大粉的女子望去。
那女子,早已是渾身顫抖得厲害,整個人驚恐莫名,哪兒還有方才倒在顏墨白懷裡那般羞然怯怯之意。
「你喚何名?」鳳瑤嗓音一挑,低沉嘶啞而問。
短促的四字剛剛一落,那女子越發一顫,目光起伏不穩,驚恐濃烈。
「回,回長公主,臣妾,臣妾名為沈…沈萱。」
顫抖的幾字,突然變得嘶啞,哪兒還有方才的我見猶憐之意。
鳳瑤眼角微挑,修長的指尖再度開始把玩桌上的茶盞,幽遠嘶啞而道:「本宮見你,倒是剛站一會兒,便能摔倒在地,如此,可是攝政王府苛刻了你飲食?」
沈萱滿目發顫,腦袋發空,待默了片刻,才強行穩住心神,驚恐畏懼而道:「不,不曾。王,王爺對沈萱極好,飲食之上,也,也不曾苛刻。」
鳳瑤淡道:「既是飲食上不曾苛刻,如此說來,那身子這般孱弱,是因隱疾?」
沈萱滿面發白,急忙道:「也,也不是。臣妾今日摔倒,許是,許是這些日子一直失眠,是以,是以精神不夠……」
未待她后話道出,鳳瑤便陰沉嘶啞而道:「既是身子未有隱疾,如此便好。本宮且問你,攝政王風華卓絕,溫柔朗潤,你可是,極喜?」
大抵是從不曾料到鳳瑤會突然這般問,沈萱驚了一下,則是片刻后,她忙垂眸下來,蒼白的面上也漫出了幾許緊張與羞澀,隨即低低而道:「王爺俊然風華,臣妾,臣妾自是極喜。」
「可。既是你喜歡攝政王,且身子也並無隱疾,是以,本宮面前,那也無需作戲,直接表明你對攝政王之意便是,又何必,惺惺作態,又是倒地又是柔弱得,免得讓攝政王見了心憂。」
說著,嗓音稍稍一挑,繼續而道:「本宮此人,歷來恩怨分明,也歷來喜成人之美,本宮雖無濫殺無辜之性,但也絕非軟弱無腦之輩,是以,爾等若是再敢在本宮面前作戲,本宮下次,定大開殺伐,絕不留情。但,今日你沈萱,也算是第一個敢在本宮面前如此惺惺作態之人,本宮雖極是不喜,但今日倒也願意破例,留你一命,更成你之美,接下來一月,本宮皆許你伺候攝政王,但,你務必得,夜夜服春之媚葯,好生,將攝政王伺候好了。若是哪夜色你對攝政王毫無熱情,疲乏推拒了,本宮,再責你違抗本宮懿旨也不遲。」
一月。
瞬時之中,在場之人面色陡變,縱是伺候攝政王一月之事乃大好之事,然而面對鳳瑤的這番特例賜賞,她們則紛紛嫉妒不起來,更也人人自危,脖子縮得厲害,生怕鳳瑤突然不高興,再度將此事也一併賜在她們頭上。
且先不說自家攝政王爺歷來便喜禁慾,雖對女子溫文爾雅,雖摟過抱過,但卻從不曾真正越雷池半步,是以,王府之中皆傳,攝政王根本就不喜女人,是以,便也不喜女人夜裡伺候。
為此消息,王府後院的姬妾們還曾分成兩派大肆吵鬧過,甚至於,也有人衣著薄縷,曾壯著膽子媚惑過王爺,只奈何,無論用何計策,自家王爺皆君子風度,從不曾對任何女子留情,是以,這長公主如此賞賜,自家這攝政王爺,便也是第一個不會遵循。
更何況,那媚葯可非尋常之葯,豈能多服,倘若夜夜都服媚葯,身子骨如何能受得了,想必幾日過後,是人,都會被那葯折磨得精神潰散,人不像人了。
是以啊,這長公主著實是表面溫良,實則毒辣啊,亦如外界傳聞一般,這長公主心狠手辣,夜叉之性啊!她此番哪裡是在成人之美,又哪裡是在寬懷仁義!她明明是,打著寬懷仁義甚至成人之美的噱頭,要致那沈萱於死地呢。
思緒翻騰搖曳,在場之人,皆心中有數。
待得鳳瑤這話一落,那沈萱已是面色慘白,瞳孔瞪大,隨即來不及多想,當即驚恐的朝鳳瑤磕頭而拜,悲戚顫抖的道:「長公主饒命。臣妾身子本是虛弱,倘若服用那葯,定是……」
鳳瑤冷眼觀她,依舊是不曾待她后話道出,便已嘶啞冷冽的出聲道:「你方才不是說,你身子骨極好,並無大礙與隱疾?怎麼,難不成這話也是欺瞞本宮的?」
沈萱后話一噎,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鳳瑤的話,整個人焦急難耐,驚恐急促得瞬時紅了眼睛,僅是片刻,她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當即扭頭朝顏墨白望來,整個人也猶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委屈怯怯的哽咽起來,隨即朝顏墨白叩拜而道:「臣妾此番來,的確是為拜見長公主而來,並無它意,臣妾也毫無在長公主面前惺惺作態之意,臣妾歷來安分守己,著實不知今日何處惹怒了長公主。望王爺為臣妾做主,勸長公主撤銷此令,求王爺,求王爺了。」
悲戚的嗓音,委屈震撼。
鳳瑤冷眼觀望,一言不發。
卻是不久,身旁不遠,突然揚來了一道平和幽遠的嗓音,「長公主如此言道,倒也不好玩兒了。便是要變相的懲罰於人,又何必,將微臣拉上?」
終歸還是按捺不住,欲為此女說話了?
鳳瑤眼角一挑,心底鄙夷微起,隨即稍稍轉眸,沉寂冷冽的目光朝顏墨白落來,陰沉而道:「攝政王又要憐香惜玉了?你放任這麼大院子的女人不碰,可是暴殄天物了些?本宮此番成人之美,讓攝政王好生品品所謂的男女風月,怎麼,攝政王竟還不喜了?」
這話一落,顏墨白靜靜觀她,終歸是極為難得的皺了眉。
則是片刻后,他突然嘆息一聲,從容幽遠而道:「長公主要罰人,微臣自不會幹涉。但長公主若要將微臣也一併拖入事端,又可曾問過微臣之意?便是要成人之美,自也得雙方自願才是,若是不然,自也就成了強人所難。再者,微臣雖憐香惜玉,但也有所分寸,定不會出格同污,反倒是長公主你,這些所謂的男女之意,春之媚葯,不知,長公主是從何處學來的?」
鳳瑤陰沉而道:「本宮何處學來,與那何干……」
「豈會無關。微臣乃長公主之夫,自也有權知曉,何人敢如此帶壞長公主。」
他嗓音平和溫潤,卻也無端的卷著幾許認真與厚重,待得這話一出,他瞳孔也幾不可察的一縮,嗓音也微微一沉,隨即薄唇一啟,繼續道:「再者,微臣也想問問長公主,長公主此番肆意讓沈萱陪微臣一月風流,全然不顧你我夫妻之名,如此,長公主對微臣,可是無半點放於心上?便是,微臣與旁人肆意風流,長公主對微臣這些風月之事,也不會有,半點的在意?」
低沉幽遠的嗓音,從容至極,似是並未攜帶任何感情,然而這話落得耳里,卻莫名的夾雜著幾許厚重與認真,似也有些,咄咄逼人了。
鳳瑤瞳孔一縮,眉頭一蹙,一時之間,滿目複雜搖曳,並不言話。
周遭氣氛,也順勢沉寂了片刻,隨即,顏墨白終歸是將目光從她面上挪開,幽遠而道:「有些心意,長公主不願去觸及,不願去承認,微臣,自可包容。但微臣之事,也望長公主莫要太過插手,畢竟,這男女之事,當你情我願,微臣雖無君子之風,但仍是有,潔然之好。」
這話入耳,鳳瑤面色也微微一變,心底的起伏於複雜之意,也越發的搖曳升騰。
顏墨白並未轉眸觀她的反應,待得這話一落,他僅是徑直將目光朝哪顫抖而跪的沈萱望去,平緩而道:「長公主心如明鏡,任何惺惺作態之意,長公主自能識別。而妄想在長公主面前興風之人,能保住性命,便是大吉。本王這人,也不喜挑事,是以,事到如今,沈萱你,便自行回院,收拾東西離府。長公主留你一命,本王也放你一馬,而今你,自該知足。」
這話入耳,沈萱面如白紙,整個人頓時悲戚驚恐得無聲而哭。
今日之事會演變到這等程度,全然已超出了她的預料。
她也全然不知,不過是隨意的一出柔弱之戲,竟是差點送了性命,甚至於,她愛慘了那滿身大紅溫潤的男子,喜極了他的風雅如華,但如今,那人竟主動開口讓她離府,他竟是,要主動逐她出府!
思緒翻騰搖曳,悲戚重重,越哭越厲害。
待得片刻后,沈萱抽噎著喘息,而後強行按捺心神,斷續吞吐而道:「臣妾以王爺為天。是以,望王爺莫要逐臣妾出府,臣妾,願伺候王爺一月,無論臣妾最終是否留得性命,臣妾,皆不悔。」
悲戚的嗓音,吞吐委屈得難以復加。
然而這話入耳,鳳瑤瞳孔一縮,眼角一挑,心底之中,便也越發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