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時間的漏斗
某處冰窟內，四周亘古的冰壁散出深入靈魂的寒意，令人不自覺地感到彷徨和壓抑。
在冰壁上的表面零星地鑲嵌著發光的石頭，柔和的光芒不斷在平滑的冰壁上不斷折射，哪怕不藉助任何的照明工具，都能輕易地四周的景物映入眼帘內。
一堵不知是由何種材料製成的白色大門橫在眼前，將前方唯一通往冰窟內部的去路阻斷。
通體雪白的大門表面閃爍著淡綠色光澤，讓人精神為之一振，之前淤積在心中的那一股壓抑不安之感亦隨之消失。
「誒，這是哪裡？」
陳哲三人瞪大眼睛看著四周陌生的環境，不是有話要說么，怎麼還沒說話就急匆匆地開車呢？
呃，不對，是使用卡巴拉之門呢？
好歹也給我們一點心理準備啊！
「時間的漏斗！」歐姆板著一張跟死了爹娘沒區別的臉，木然地回答道。
時間的漏斗？
三人大眼瞪小眼，這個詞夠文藝夠清新，不過就是沒聽過。
「嘿嘿，歐姆大佬，你能不能詳細地說明一下啊……」胖子對著雙手哈了口熱氣，哆嗦腦袋著感概道：「唉，這突如其來的『艷遇』，凍得老子措手不及啊。」
現在是吐槽的時候么？這胖或難道沒看見歐姆如喪考妣的神色么？
咳，雖然目前確實很冷，但這並不妨礙趙力揶揄胖子，「那誰，你腦袋晃得這麼厲害，能聽見大海的聲音么？」
這三人組在一起的時候，沒少插科打諢相互揶揄，以胖子勉強高處及格線的智商，哪能不知道趙力在轉著彎子挖苦他呢？
所以他想都沒想，當即就回應道：「我沒聽見大海的聲音，只能到了阿三的聲音，那誰，你逮誰就酸，莫非恆河的水喝多了？」
「……」
以同情智障地眼神關懷地看了這兩人一眼后，陳哲正欲開口繼續詢問歐姆其他事項時，卻見這位黑蜀黍抬手制止了他的問話，徑直往前邁了幾步，來到白色大門的前面，對著門扉高聲喝道：「西蒙，我真理之門的歐姆·赫爾德，你還活著么？」
冰窟中回蕩著歐姆的聲音，震得不少的冰晶屑簌簌從頭頂落下。
連續數次出聲后，見大門的背後依然沒有人回答他的話，歐姆見狀眉頭微蹙，低聲自語道：「難不成西蒙已經死了？」
仔細回想一下，歐姆上一次與西蒙見面還是在八十多年前，而且那個時候西蒙就已經壽命無多，莫非真如他猜測的那樣，西蒙已經死了？
歐姆正考慮是否要破門而入時，卻聽到背後傳來陳哲的聲音。
「不，你口中的那人應該沒有死去，他肯定在裡面！」
陳哲的目光如有實質，彷彿這兩束目光已經透過了大門，「我能感到門背後有一股極其微弱的生命力場，雖然那人還沒死，不過也應該差不多了吧……」
「是么？」
對陳哲的話，歐姆沒有任何懷疑，隨即抬起頭看著前方的大門，輕嘆道：「唉，你們先退後幾步吧」
歐姆深吸一口氣，空氣建竟然隱約響起風雷聲交織的聲音，正當歐姆準備再次出聲之際，門后的那人終於出聲說道：「停下，臭小子，這地方可承受不起你的力量！」
這聲音乾枯嘶啞，帶著一股來自墳墓般腐朽的味道，聽得人渾身不舒服。
沒等歐姆開口問話，大門背後的西蒙繼續道：「進來吧，你會告訴你想要的結果！」
看到白色大門表面泛起一股似水紋般的漣漪后，歐姆木然的臉上這才露出一絲笑容，不過這笑容很快便散去。
「大家一起進去吧，西蒙會告訴我們都想要知道的答案！」
大門後面與冰窟內寒冷的氣候截然不同，入眼處是一片廣闊的原野，上面四下盛開著紫色的薰衣草，花香四溢。和煦的風拂過，紫色的花海起伏延伸至原野的盡頭。
正當三個新人徜徉在花的世界時，突然間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黑小子，跟我來吧……我剛好還有一絲力氣，能實現當初對你的承諾。」
遠處隨風起伏的花海上站著一個佝僂著背的老者，他雙手交叉在背後，滿臉皺褶稀疏的頭髮，給人一種他睜眼都要花費大力氣的感覺。
歐姆聞言趕緊招呼三個新人，快步追上西蒙。
以歐姆第五原質的境界，自然能感受到西蒙的身體狀態極差，如果不是一絲微弱的原質在支撐著他，這老人的靈魂或許早應該回歸卡巴拉之樹了。
「你……還好吧？」
看著老者顫巍巍的步伐，歐姆猶豫了一下，最終放棄了攙扶西蒙的想法，老人也是第五原質的強者，他有自己的尊嚴。
「差不多啦，幫你完成這一件事情之後，我將陷入永恆的長眠。」
西蒙擺擺手，指著有些蔫的陳哲笑道：「其實我這一次我本來不準備見你的，因為我還想多活一會兒，但他的出現讓我打消了這個想法。」
陳哲撓了撓後腦勺，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以不確定地問道：「我？老人家我們今天是第一次見面吧！」
西蒙喘著粗氣咳了幾聲后，說道：「不，第一原質卡爾羅斯的繼承者陳哲先生，這已經是我們第二次見面啦！不過你不認得我也很正常，因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還是只是一個年僅十二歲的小孩。」
聽到西蒙稱呼自己為先生，陳哲咧咧嘴巴，暗忖道：「這老頭該不會是老糊塗了吧，前面說的倒是真的，後面純粹就是亂扯。看你的樣子也少說也活了上百歲了，你十二歲的時候，我爺爺的爺爺都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有你這樣套幾乎的么？」
「你不信也很正常，畢竟你的變化也挺大的，如果不是感受到第一原質特殊的氣息，我也不敢貿然認定你就是他。」
「……」
歐姆聞言詫異地看了一眼西蒙，根據他所得到的資料，這小老頭是第七紀元的人，也是目前為止他唯一知道的活著跨越了兩個紀元的人。
可他為什麼說自己見過陳哲呢？倘若西蒙說他見過第一原質卡爾羅斯，歐姆大概還會相信，但若要說他見過陳哲，歐姆到覺得多半是這老頭臆想的。
似乎看穿歐姆內心的想法，西蒙微微搖頭道：「沒什麼好驚訝的，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一個四維空間，凌駕在時間軸的生物都可以同時出現在多個時間點上……當然以你的實力是無法接觸到那個層面的……而我也頂多只是觸碰到一些時間軸的邊際。」
對西蒙的話，歐姆坦然地接受了，他明白老人並沒瞧不起他的意思。
別看這老頭老得連路都走不穩了，如果真要和他打起來，兩個歐姆都會被他瞬間秒殺的！
不過當聽到西蒙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歐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是能開啟時空的門扉么，為什麼連你也無法穿越時空？」
「除非是原質本身，不然沒有任何的生物能夠活著穿越時空，因為他們的肉身和靈魂無法承受時空暴動的力量。」
說道這裡，西蒙看了一眼面露不甘的歐姆，遺憾地嘆道：「我知道你想要做什麼，雖說這個小胖子無意間用歐米伽能源救了你一命，但卻讓你的靈魂被死死地禁錮在歐米伽能源內，所以你才想要我開啟時空門扉，然後希望從那個左撇子口中得知心臟的銘文，對不對？」
「你說的沒錯，讓靈魂逃逸出歐米伽能源的束縛只是一部分原因！」歐姆也不否認，繼續說道：「我需要用銘文解除心臟對靈魂的束縛！」
西蒙轉過身仰頭看著他，「黑小子你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要麼直接死掉，連靈魂也一同消失；要麼讓靈魂吞噬肉身，以一種全新的形態生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