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千嘗繞指醉,望君重塑威(
第一百九十三章:千嘗繞指醉,望君重塑威(三)
「這確定與否尚未定奪,但是聽人說,當晚韓將軍約了姽嫿姑娘乘坐香車回府上,姽嫿姑娘半路遇見了韓夫人,好像是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然後回畫魂樓之後,就死在畫魂樓了。」
「報官了么?」
「死得是一個妓子不是什麼要緊兒的人兒,死了就死了,也沒人報官,倒是百姓們議論紛紛,香娘正抱著姽嫿的屍體哭呢。」
這事兒就這麼簡單?凝兮擺擺手,轉身回了屋子,看万俟笙依然睡得熟,自個兒就坐在桌邊靜靜思量。
若是姽嫿死因真就這麼簡單也就罷了,可是那姽嫿怎麼說也是個七巧玲瓏的妙人兒,說她會出言不遜於韓夫人,她不信。
畫魂樓的姑娘是一水兒的情商高,見慣了達官貴人,又怎麼會在達官貴人的夫人面前露了手腳?
當初她與万俟笙和皇上設計將姽嫿推給了韓語,會不會是韓語在地王面前吃了鱉,然後一怒之下殺了她?
會么?
眼前的湯藥有些涼了,她端起碗一飲而盡,還未等分撥咽下去,忽然就聽身後有人言「在想煩心事兒?」
「恩!」她一驚險些把葯噴出去,又慌忙咽下去結果卡在嗓子眼,男人修長的大掌順著她的後背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靳凝兮臉憋得通紅,轉身看著身後的男人憤懣道「說話就說話,你別悄無聲息的站在我身後行不行!」
睡醒的万俟笙眼睛還未完全睜開,睡眼朦朧的就往她懷裡撲,話音兒還透著一股小孩子的撒嬌「我不。」
你不,你不你差點噎死我。
凝兮翻了個白眼,見眼前的那人赤著腳站在地上不禁面色一沉「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這樣不保重自己,還不快回床上躺著去。」
男人不答,只將自己半個身體倚在女人身上卻不讓女人覺得沉,過分的高溫從他的臉頰傳遞而來,好似是隨時都會燃起一般。
他幽深的眸子隱約露出一點光芒「剛才我太困了,還沒有問了你,你為何會到那裡去?」
他這算是困么,凝兮小手放在他身上往外推「你回床上,我們倆再說。」
他晃晃悠悠的直起身,一手還牽著凝兮的小手半點都不想鬆開,倆人翻滾上榻,凝兮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自己的衣服,也怕万俟笙才扯了她的肩口一口咬下去,那她肩膀上沒有其他的,都是他的牙印了。
「我不是有心的,事情是這樣的。」
在万俟笙悠長的的視線中將整個事情娓娓道來,凝兮一手還有些拘謹的抓著自己的衣角,偶爾抬頭看万俟笙一眼,見男人撐著頭看著她,嘴角噙著一抹笑,可是眼底卻如冰封寒冬,涼的刺骨。
聽完了整個事情,万俟笙眯了眯眼,未再多言,大掌一揮直接將靳凝兮圈入懷中「臣還以為,公主是刻意用了緩兵之計,在臣不注意的時候轉過去投懷送抱了呢?」
男人身上混著竹香,嗅得她極為舒心。她皺了皺眉心,這種事情怎麼可能?不想再提,她起身去端桌子上的葯攪拌了幾分
「姽嫿已經死了。」
「恩。」
万俟笙闔著眸子,手裡還拿著靳凝兮的手珠,修長的手指捻過一顆一顆。凝兮扭頭看著他「你不驚訝?」
「驚訝什麼?」
葯遞到口邊,万俟笙劍眉攏了攏,撇過頭去又是一副不願的樣子,凝兮無語,將葯喝到嘴那人就乖乖地探過頭來,嘴角還噙著一抹笑。
「辛苦夫人了。」
凝兮:「……」
要不是看他是個病號還因為自己的原因燒的更厲害的緣故,她真的特別想把喝一口葯噴他滿臉。 .
沈良生火速趕到攝政王府的時候,還未等踏入屋中就聞到了一股子酒香,香氣濃郁醉人心脾。
是繞指醉。
他瞳孔一縮,忙踏進屋子奪過那個醉醺醺的男人手裡的酒杯,隨手丟在地上。
「咔」的一聲,砸出了一地的瓷花。
「你三翻四次的作踐自己做什麼!!」沈良之大喝一聲,若是放在平日里他們二人的官銜他是不敢以下冒上的,可是如今君洛這樣子簡直就不像是一個王爺啊!他真是又痛心又難受。
「時隔一年,你給她造的墳墓頭上都要長草了,你也該清醒了!!」
君洛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手在桌上摸索著,奈何怎麼都摸不著,才恍恍惚惚的看見眼前的人影。
沈良生痛心疾首的看著他,一把將男人推開,君洛沒坐穩,直接狼狽的跌在地上。
所幸這屋子裡只有他們二人,不然他這王爺的臉面簡直就是要掛不住了。
沈良之咬牙,真恨不得再給他補一腳,努力平息自己身上的怒火坐在了男人的對立面。
「我聽人說,你今天見到了林嫣若?」
沈良之是他的朋友,當年年少青蔥的錯愛之事,他也懂,也懂他那幾年的難過和壓抑。
「你們都說什麼了,休言說有人偷聽牆角是嗎?你們有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話?」
君洛不答。迷迷糊糊的嗅著酒味要上去夠地上的碎渣。.
「君洛!!」
沈良之大喝一聲,揮手就將地上的瓷片丟到一邊,還混了些扎破了自己的手指,他也不在意,盤著腿看著眼前男人狼狽的樣子,忍不住啐他一口。
「當年林嫣若那女人嫁給你哥都沒看見你這麼難受過,如今死了一個女人,你恨不得隨著她去了!!」
「你說誰死了!!」
眼前的醉漢襲身上來,一把抓住他的衣襟,雙目頃刻間染上紅色速度快得倒是讓他一驚「你說誰死了!!」
大拳一揮,沈良之一個沒坐穩躺在了地上,君洛壓著他,又乘著怒火揮了一拳「她沒死,她沒死,她還活著,她在那畫里待得好好地!!」
沈良之被他揍得滿眼金星,口中腥甜直涌,餘光撇這被君洛寶貴的掛在牆上的畫像哭笑不得。
「是,她沒死,她跟個妖怪似得,你瞅瞅,她還衝著你笑呢。」
「恩?」
哪怕是將那畫兒看了千百遍,男人聽了這句也忍不住起身朝那面走去,空洞的眸子看著女人笑靨如花,自己也跟著哼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