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大痛方悔悟,為時卻已晚(加
第二百零八章:大痛方悔悟,為時卻已晚(加更1)
君洛抬眼,有氤氳的水汽在眸中流蕩,卻依然冷著神情,很是認真地問「本王要問你一個問題。」
她沒吭聲,聽耳邊馬蹄輕踏,車輪滾滾,偶有寒風掛過,吹乾了她的眼角。瞧著眼前的銀子一摞摞得地到自己面前,她忽然笑了起來,朱唇微勾:
「攝政王,你問的問題,我可沒有辦法回答。」
君洛一頓,抬眼望進她深深的眸子里,看男人的手將銀子退到自己面前,搖了搖頭。
「我與她做不過就是幾面之緣。」
「幾面也可以。」
君洛認真看著她「本王只想知道她生前都做了什麼。她素日里,沒有朋友。」
她一聽噗嗤一下樂了,她沒有朋友?是呢,她的確沒有朋友,也沒有家人,一個都沒有,唯一的樹兒,不也是被他心愛的人殺死了么?
君洛眉心緊蹙,看著眼前的人笑著笑著,眼中就泛出淚花兒來,他心一揪,撇過頭再不吭聲,片刻之後,凝兮才眨了眨眼,長睫上沾了點水珠。
「攝政王,你當真很想她?」
君洛皺了皺眉心,沒有答話,卻算是默認了。
凝兮輕笑,語氣很歡快,像是開玩笑一樣,可眸中的陰沉一波一波的,直朝君洛涌去:
「那你當初為什麼不幫她呢?人都死了,你在這裡問我有什麼用?是你足夠了解她,還是我足夠了解她呢?」
君洛一頓,繼而陰暗上涌,看著靳凝兮久久未曾言語,就連她起身下馬,順手踩了一腳那個黑衣人也不自知。
她長袍微微掀起,也沒有人在身後注視著她,這一次,她跳的很瀟洒,踩著車頭的黑衣人,像一個蜘蛛俠。
沈良之瞧見靳凝兮下來了先是一愣,抬眼看了眼前面的車子,臉色變了變,半惶恐半打趣兒的說「你不會殺了他吧?」
風吹得眼酸,她伸手揉了揉,輕嘖一聲「你去看看吧,我把他的心給挖出來了。」
沈良之臉色更難看了,二話不說先瞪了他一眼就飛身上了前面的馬車,凝兮就趁著這個空擋,手起刀落,用小匕首將拴著兩個車中間的繩子掛斷。前方的馬兒沒了那麼重,腳步也跑得很是歡快。
霽月與光風對視一眼,有些擔心的看著靳凝兮「主子,你還好嗎?」
凝兮沒吭聲,看著那馬車一點點的離她們遠了,才緩緩伸手捂住了眼睛,坐在了雪地里。
眼睛很乾,心口很疼,她眨了眨眼,想哭卻哭不出來。
光風下了車朝著遠處看了看,順便挽住了凝兮的胳膊。
「主子可是心軟了?」看凝兮這般失意,她也有些心疼。從一開始,主子遭受的那些苦楚,君洛都看在眼裡,可是等主子的人已經死了,他又反過來說喜歡主子,深愛主子。
「恕奴婢直言。」光風正色道「攝政王,與您真的不相配。」
「我知道。」
凝兮放下手,扯唇笑了笑「或許從一開始,我們就是宿敵。」
一個是前朝的公主,一個是今朝的皇子,一個是滿門被滅近親被害的攝政王妃,而他卻是所有事情的始作俑者。
或許也可以這麼說,這男人當初有多狠心,今日就有多深情。
「抄近路走吧。若是看見了客棧,再雇傭個車夫就是。」她袍子一揚,轉身上了馬車。
君洛的車一直平靜的走在小路上,甚至沒有什麼動靜,沈良之看著君洛臉上彷彿覆著層層黑雲,連話都不敢跟他說。
要說什麼?說你是不是表白被拒?
他在這邊正憂心著呢,君洛忽然起身拿起旁邊的酒壺來,沈良之一驚,還未等制止,他就已經大口大口的飲上,酒香飄滿了整個車廂。
又開始了。
沈良之皺了皺眉心,掀開車簾看了眼躺在馬車上的黑衣人,反正也是閑來無事,不如審問審問。
「喂。」他一把扯過黑衣人的面具,卻見男人已經臉色發青已經自殺中毒死了。胸膛上還有兩個小巧的腳印兒,他嘴角抽了抽,恨鐵不成鋼的扭頭看了眼君洛。
「這人都死了,我們怎麼問?」
他是發現現在君洛真的是徹底墮落了,人販不審也不管,什麼時候死的都不知道,就光顧著喝酒跟男人說話,還以為他已經改好了呢。一看這男人這樣,還被剛才那万俟王霸踩了兩腳呢。
酒飲得正歡,男人微醺的眸子掃了那人一眼「你且看他的耳後。」
沈良之錯愕的看了看男人的左右,赫然發現男人耳後有一個極小的圖騰,他眯了眯眼,伸手就躲過了君洛手裡的酒壺。
「看你一天跟個酒蒙子似得,眼神兒還挺好,我瞧著這個圖騰的樣式,更像是西域的。」
君洛哼哼兩聲,又把酒奪了過來,打算繼續過他醉生夢死的日子,什麼都不想問,什麼都不想管。
「不要同本王說話。」
說著他又仰著脖子要喝酒,沈良之眸子一沉,當即扯過酒壺順著車窗撇了出去,目光冷如冰刃:
「君洛,我以為你改好了。」
改好?
君洛挑了挑眉,順著窗外看了一眼,寒風透過細縫鑽了進來,吹了他個透心涼兒。
他抬頭看著灰濛濛的天,空洞而無神的扭頭看了沈良之一眼「如何改好,或許時光逆轉,我隨她一起死了倒也算安寧了。」
「你瘋了吧君洛!」
沈良之猛地扯過他的衣衫,看著他不復從前的精明與冷厲,心就莫名一痛
「這江山是你父親辛辛苦苦打拚下來的,你難不成要因為個女人拱手相讓嗎!玉璽現在尚不明下落,還不知道靳凝兮到底給了誰,或者那玉璽到底藏在哪,你這樣成日醉生夢死,清醒不過幾日,你當真不介意嗎!!」
「那你要我做什麼!!」君洛猛地抬手落下,沈良之猝不及防的受了一拳。周圍一時安靜,寒風卷過,仿若火燎般燒過自己的臉頰,沈良之怔怔的看著男人猙獰的表情,聲嘶力竭的,混著撕心般沙啞:
「你告訴我,這樣生不如死的日子,我要活著做什麼?這種用我自己心愛女人換回來了安穩!我要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