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痴喚凝心過,再愛也枉然(
第一百六十八章:痴喚凝心過,再愛也枉然(今日加更)
這個男人曾經告訴她,在外面她叫阿寧。
竟是這個阿凝么?
手被他緊緊握著那股子鑽心的痛,凝兮輕嘖一聲,強忍痛楚,面上透著些許鄙夷:
「本宮從未穿過誰的衣服.……這身衣服,是本宮自己的,攝政王你要擦亮眼睛看清楚!」
「攝政王念妻心切,也不要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這裡是璃國,不是攝政王的地盤。」
休言聽了此言更是渾身顫了顫,頭磕在地上悶聲作響,哀求道:「還請五公主饒恕王爺,王爺純屬是無心之失啊!!」
殿內的奴才跪了一地,顫抖著身子生怕自己被波及。
而男人的眼底掀起一層又一層的波浪,見眼前的女人臉色極為慘白,好似隨時都能昏厥一般,他稍稍醒過神,才鬆開了手。
凝兮驟然脫力,狼狽的跌了下去,正好按在地上的碎瓷片。手中頃刻間傳來的痛楚讓她不禁咬牙,就聽頂上的男人緩緩道:
「五公主,本王希望五公主把這身衣服脫下來,本王愛妻速來喜歡艷色。」
艷色?
她一手附上自己的臉,捂著半面笑得身子直抖:「哦?」
強撐著身子站起來,手心被割破了一大個口子也不自知,她譏誚的勾起嘴角,笑得嫵媚萬千,對著眼前的男人緩緩道:
「看來攝政王對愛妻很是疼愛,只是為什麼靳氏被囚禁地牢,攝政王怎麼沒有求情幾分,好生調查?」
今日的計劃全都亂了,他怒上心頭,她也不好受,他頂她,她既然是要回的,當時君洛那一個耳刮子打得她現在似乎都有所感觸,那火辣辣的,耳邊鳴音,如一隻醜陋的蟲子般停留在自己的記憶力里。
君洛抿唇,步子往後退了退,看清眼前女子怒極的模樣,忽然漸漸浮現曾經的一幕,雙頰紅腫的阿凝,笑得很是凄涼。
「君洛,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你這麼噁心。」
「君洛,人在做天在看,我等著你被報應的一天,或者,是你們都被報應的一天。」
他又往後退了退,恰好踩碎了地上的瓷片。
凝兮看這男人後知后覺的樣子,撫了撫鬢角的青絲,蹭了自己一臉血,對著君洛笑得很是詭譎:
「怎麼了攝政王?您在閃躲什麼?啊?」
他往後退,她一步步逼近,玉手順著往下流著血砸到雪白的瓷花上,她在笑,眼淚卻順著臉頰落下來。
君洛啊,若我不是親眼所見,親身所感,說不准我會信你這份痴情。
那夜傍晚,五公主的寢殿沒有傳來歡快的絲竹之聲,攝政王帶著滿身煞氣衝出殿內,五公主受了傷,卻沒有半點難過之態,笑得很是……開心?
距離那次事情已經過去了幾天,君洛踉蹌離去的背影彷彿歷歷在目,凝兮坐在高廊上附身向下看去,長廊下是清澈的池水,她手中還有著魚糧一點一點的往下撒。
魚兒擠破了腦袋往上擁,她長睫掩住心緒,朱唇微翹,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的魚池。
那晚之後,宮中人人都道,五公主欲對攝政王霸王硬上鉤,特意做了攝政王妻子的衣服給自己穿,最後被攝政王殘忍拒絕,還划傷了她的手臂。
當真是不要臉。
對於這種說法的人,五公主並沒有做出什麼反應,不過恰好幾個侍女說話的時候被國師聽見了,嘴被人拿針線奉上之後活活在下人院里掛了三天,再沒有人敢說五公主一句話。
倒是有人道,惹國師不可怕,可怕的是,惹了五公主。
凝兮手心纏著的一層雪白的紗布,指尖還捻著幾顆魚食。
遠處有人細碎的腳步聲傳來,而後又有竹香盈鼻,慢慢的從她背後擁住了她,語氣略帶沙啞,溫聲細語「有心事?」
凝兮眯起眼睛,窩在男人懷裡坐了個舒服的姿勢「你可都找到了?」
男人稍稍勾起嘴角,不做言語,倒是身前的女子回首深深吻下他的唇,一陣熱吻后,男人的眼神稍有迷離,染滿了***不由得將身前的女子抱得緊了些「臣給五公主找到了最好的師傅。」
「在哪呢?」
夏末廊上微風幾許,凝兮唇上難得的透著略有歡喜的笑容「本宮的師傅在哪?」
男人捏起她的下巴就是一陣深吻,高廊上是男人獨有的禁地,任何人都不許出入,另有高樹為守,層層疊疊,半點都不透露。
「公主的師父,是臣。」
「你?」靳凝兮一怔,轉身與万俟笙對視,眼前的男人眉眼彎彎,似笑非笑「說起來,五公主前幾日為什麼沒有為攝政王踐行呢?」
那日攝政王失態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回來之後又見自己的女人坐在地上帶著血又是哭又是笑的,嚇得滿屋子的奴才陪著她哭。
凝兮發了會呆,隨即又像想到什麼似得。緩緩道「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殺我滿門,折我手骨,毀我清嗓。
她盡數將手中的魚糧撒下,又見魚掀起一層波浪來。
「無需踐行,因為再見面就是敵人。」
羽元年農曆六月晚夏,對於國人來說,發生了兩件足足能讓他們念叨一年的大事。
攝政王妃靳氏殺害皇后腹中龍胎,而後有從中作梗蓄意謀亂,有人嘆老天懲罰,讓靳氏在地牢里活活燒死。
一代美人香消玉殞,也有不少人唏噓,而又過一年風景,寒雪冬梅,一直在羽國將養身體的五公主挽朝出現在眾人視線里,模樣亦是驚為天人,與當年艷觀天下的靳氏有過之而不及,傳言這五公主善琴棋懂書畫,那是真真的一大才女,與國師天作之合,不知損了多少少女的夢。
還有一事,聽聞羽國太后的侄女來了皇城,住在了曾經靳府里,那姑娘素來是個愛美色的,張羅了不少美男子,人卻奇醜無比,所到之處聞風喪膽,人送外號東南枝。 .
閣中拉上了重重緯紗,緯紗內透著一個沉睡的身影。
淡淡的龍涎香瀰漫在空氣中,顯得殿內孤寂又陰暗。
裡面的人稍稍動了動,而後愈發不穩起來,手心攥緊,嘴裡還不停地呢喃「阿凝,阿凝。」
"不——"急喘著身子躥起來,床上的人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額間一片冷汗,休言連忙推門進來,慌慌張張的走上床前掀開紗簾,見眼前的男人面無血色,正直直的坐在床上發獃著。
「王爺,又做噩夢了嗎?」
君洛不許,許久才緩過神來看清眼前的東西,那鋪天蓋地的疼痛像是要將他吞沒,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漸漸的,他眸光漸漸清明,扭頭看了看身邊的休言,休言心領神會從一側拿出一盞安神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