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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百九十九章:往事不堪憶,只與卿相似

  第一八百九十九章:往事不堪憶,只與卿相似 

  杜若瞧著地上那瓷瓶雙眼發直,甚至於腦中空白一片,聽著万俟笙那一句若是扎到怎麼辦,她很是痛心的抬頭看了看高處上的兩個人: 

  「紮腳?扎什麼腳?這一地的瓷瓶,都扎心!」 

  「噗!」霽月沒忍住,看杜若這般痛心的樣子她都不知道要同情誰了,誰知杜若通紅的眸子瞪了她一眼,就跟餓狼似的撲過來「你還笑什麼?剛才你是不是踹我一腳?」 

  霽月捂著唇笑得直不起腰來「我不知道你是男人呀,還以為你是狐媚子.……」 

  「狐媚子?」杜若氣得臉色發紅,氣急敗壞的瞪了万俟笙一眼,骨節清脆作響的聲音忽然傳來,眼前的女子莫名的一點點伸長自己的身體,纖長的手指露出水袖,背也變得寬厚精實。 

  在靳凝兮與霽月看傻眼了的情況下,身體看起來只是比平常健壯一些的『男兒瓣杜若』站了起來,冷漠的眼神很是到位,看得靳凝兮莫名的起了雞皮疙瘩。 

  她反應慢了半拍,後知後覺的才想到了這個問題「我是不是在你面前換過衣服?」 

  杜若嘴巴一抽。 

  「我還穿過你的衣裳?」 

  「哦?是么?」万俟笙在後面笑得很是風.流,悠長的目光凝著杜若尷尬的臉:「穿過他的衣裳,當著他的面換過衣服?這事兒怎麼就沒人跟我說呢?」 

  突然,一頓瓷器破裂的聲音橫插進來劃破了屋中的氣氛,凝兮先是一愣而後屏氣凝聽,聽下面浩浩蕩蕩的陣仗,估摸著是熟人來了。 

  「你他娘的是不是活膩了!!!」「咔嚓!~」 

  她隨著霽月與杜若起身推開門看向大廳,果然,樓下的賓客已經不知所蹤,剩下幾個膽子大的都在樓梯上看著,二樓的回馬廊個個薄紗遮擋,身後的人影卻不少,估摸著都是來等著這一齣戲的。 

  香娘渾身的肉直抖,自己的脖子被人掐著,豆大的汗珠弄花了她的妝,雙手合十跪在地上哀求道「官爺,奴家真的不知道啊,那姽嫿到底是怎麼死的,奴家也不知道啊!~」 

  「好戲開始了。」杜若陰陽怪氣的靠在廊上笑了笑。 

  凝兮本還有些陰重的神色稍微有些緩解,卻忽然身後被人一抓,一陣翻天地覆她就被人扯回了房裡。 

  「万俟笙。」她眉心皺起,恨恨的瞪了眼前的男人。 

  可那狐狸卻朝著她深情一笑,半挑逗半憐愛的含上了她的耳垂。 

  凝兮面上一紅,惱怒的推著他的胸口,卻被那男人無賴的攥住,就在他精實的胸膛上反覆流連。 

  「你下流!」她咬牙啐了一口。 

  男人低醇的笑聲緩緩溢出「莫要被旁人掃了興緻,凝兮。」 

  「興緻?」靳凝兮扯著脖子往後仰,黑白分明的眼珠瞪著他「本宮對木棒如今不感興趣,國師請自重。」 

  他眼角一抽,這木棒二字深深地扯動了他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再不多言,直接將懷中的衣衫扯散了些,半陰沉的模樣摻雜著半點欲.望,咬著女人芙蓉色肚兜勾了勾唇角: 

  「在下無才無能,如今已經討得一切小伎倆供公主歡喜。」 

  凝兮身子被挑撥得一顫,惱怒之下當即一手要拍上他的頭,卻被他一把手拉住,緊接著滾燙的唇就貼了上來。 

  「杜若是男人,你聽了還生氣?」 

  凝兮眼角抽了抽「生氣倒不至於,我只是想要不要讓你們兩個人有情人終成眷屬。這樣一來我的鴛鴦瓷瓶倒真是成雙成對了。」 

  身下的男人忽然身子一僵,凝兮得著這空隙伶俐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見万俟笙似笑非笑的抬頭看了她一眼,眸光意味深長: 

  「靳凝兮我發現你這一張嘴的刺是越來越多了。」 

  凝兮聞言咯咯直笑,也是半點不露真心「瞧國師這話說得,本宮嘴裡若是長了刺,那國師嘴裡就長了刀子。」 

  万俟笙眉心一蹙「你還惱我!」 

  「惱你怎麼了!」靳凝兮眼珠子瞪溜圓「怎麼著,逛青樓還有理了不成?燒退了么?」 

  某人面上一僵,臉色白了黑黑了白,看得靳凝兮都想丟幾個銅板拍手叫好。將自己的衣服整理利落,忽然就被人從身後緊緊抱住拉回他的腿上,半點都不松。 

  「我難受~~」 

  他滾燙的額頭悶悶的埋在靳凝兮的頸窩,話音兒還有些委屈「夫人我難受~~」然後看也不看的就將人皮面具往她臉上貼,凝兮皺了皺眉頭,一秒之後她又會了之前的樣子。 

  「万俟笙,你這人我真不知道是該打你還是罵你。」凝兮一臉凝重的看著懷中的男人,見男人含笑抬頭看了她一眼,淺淺笑意中一片曖昧的紅暈, 

  靳凝兮很沒骨氣的心臟滯了一拍,万俟笙眸光一閃,趁著靳凝兮發愣的時候直接就壓在了貴妃榻上。 

  「如臣所說,公主吃起醋來倒真是可愛極了。」 

  「你還說!」 

  凝兮不知又被他壓到了身上,雙臂被禁錮掙扎不得,惱怒的瞪了他一眼「外面這齣戲我必須看,你攔著做什麼,你難不成不是來這裡看戲的,是真來逛窯子的不成。」 

  又碎碎細吻落到頸間,凝兮難耐的咬住唇,就聽男人在耳邊輕笑「眼前的人勝過看戲百倍,我自然能做得出選擇,倒是你,剛才是不是跟別的男人在一說話兒來著?還敬他喝茶?」 

  凝兮幾不可見的抽了抽嘴角,這男人是千里眼不成? 

  「杜若那不男不女的都能讓公主生這麼大的氣,那樣兒一個明晃晃的男人進了公主房裡,臣若是不找個機會把火泄了,就太傷身體了。」 

  「万俟笙,你還真是會反客為主。」凝兮皮笑肉不笑的捏起男人一層皮肉打著彎轉了下去,万俟笙笑得更歡喜,眸中有星光點點,似乎一個不小心就會陷進去。 

  「公主不解釋解釋?還是說那長得那樣的男子,其實就是個女子?」他陰陽怪氣的弄散了她的衣衫,捎帶懲罰的吻住她的唇角,輾轉啃咬,將她想說的話盡數咽滅。 

  意亂情迷,她似乎有些神志不清了,半眯著眸說「聶清久曾經幫過我。」 

  聶清久么。 

  万俟笙點點頭,笑得很是開心「真是個好聽的名字。」 

  虛偽!! 

  凝兮瞪了他一眼,哪怕是不能動氣勢也要做足「聶清久曾經幫我一次,你要是敢恩將仇報——」 

  「名字越聽越好聽,我記下了。」 

  男人纖長的手指點了點自己的眉骨,一手就將靳凝兮攔在了懷裡,一點一點得給她穿上衣服,她氣悶的咽下了嘴裡的話,臉色憋得通紅。 

  再這樣說下去,万俟笙說不定就提著刀去見聶清久了,他這人是最小氣的。 

  可是……她不是來興師問罪順便來抓姦的么,怎就莫名其妙的被万俟笙套走了名字去? 

  她後知後覺的才想到這個問題,可是想到也晚了,某人已經吃了一會兒豆腐還順便套走了名字,撫著唇笑得很是歡喜。 

  「杜若的身份不能暴露,你且當她是女人就好,況且那傢伙一直不男不女的。」 

  「你倆.……好朋友?」 

  凝兮大腦茫然一陣,她從未看見過万俟笙這樣提起過一個男人,他對手下從來就是沒有什麼可講的,就連提起名字似乎都是多餘。 

  可誰知万俟笙古怪的看了她片刻,看似嘲笑似得勾了勾唇角「朋友?那是什麼東西?」 

  她皺了皺眉心,被男人攔腰抱起,踏過一地的碎瓷片后才將她放在地上。 

  「約摸著時間,好戲現在才算是開始。」他負手而立,站在門前,本還泛著笑得神情現在倒很是嚴肅,凝兮瞧了他一會兒,突然不搭調的問了一句: 

  「万俟笙,你沒有朋友么?你的父母呢?」 

  她從未聽過他談起自己的父母,甚至是朋友,他總是笑眯眯的摟著自己在懷,教自己寫字下棋。 

  万俟笙神色一頓,似有什麼在臉上飛快閃過,還未等她看清,那男人又笑起來,如桃花始開,像個桃花林里的妖精。 

  「我只有你。有你,就夠了。」 

  門被推開,喧鬧的場景撲面而來,打罵聲,哭喊聲,求饒聲,議論聲縈繞在她的耳邊,万俟笙並未多做停留,邁開步子朝著樓下走去,她怔怔的看著他的背影,雪白的滾邊大氅,如綢般的長發,她看著看著,就失了神。 

  為什麼他從來不提自己的父母呢? 

  為什麼他會身受重傷的被人送到璃國去? 

  霽月忽然扯著她的手往廊上拉,臉色很是不好看,指著下面的一堆人「公子你快看。」 

  凝兮猛地回神,目光隨著探下一樓,見香娘滿臉都是傷痕,與哭花的白粉交纏在一起,來人並不是韓語,而是韓語夫人的刁悍奴才,此時此刻正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淡笑著看著香娘「香娘,咱們大將軍都還沒有說什麼呢,你自己反而倒無賴韓夫人了?你有幾個腦子可以這樣?啊?」 

  說著男人壞笑的將飯碗丟到香娘面前「既然嘴裡說不出好話來,那就變成狗嘴好了。這一碗狗飯,算是小的給您的賀禮。」 

  是狗食。 

  離得近的人探頭往裡看了一眼,這狗食盆臭氣熏熏,裡面什麼東西都有,這吃得似乎還是普通老百姓家的土狗,甚至連米飯都算不上,儘是一些髒兮兮的泔水。 

  如此噁心,如何下食。 

  有人不忍的搖了搖頭還捎帶著捂住了自己的口鼻,旁人都嫌噁心,更別提香娘,跪在地上顫顫的看著地上的狗食「大人,小的真的什麼都沒說——」 

  「少廢話,吃!!」 

  香娘面色一滯,而後顫顫巍巍的伸出手去掏向狗食,二樓的賓客似乎都有些噁心,一陣嫌棄的聲音此起彼伏,見那泔水抓都抓不住…… 

  凝兮稍稍眯起眼,伴著眾人乾嘔的動靜,突然覺著這場景好像是在哪裡見過。 

  似乎也有個人,像這樣一般被人踩在腳下,吃狗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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