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攪亂一鍋粥,來次大亂斗(加更二5
第429章:攪亂一鍋粥,來次大亂斗(加更二5000+)
那女人不答,只坐在地上不知道在做什麼。她手輕抬輕敲,指甲磕到地面上的聲音小卻清晰,聽得元安頭皮發麻,忍不住往後退了退。
她剛倉皇的往後退了一步,便撞上了一堵牆。
「你又是誰?」
「啊!!」耳邊涼氣吹過,元安尖叫著回頭看向身後,便見本該還在那裡敲地面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她面前,臉色蒼白,雙瞳無波無瀾的看著她。
元安頓感雙眼發黑,身體便跟著向後晃了晃,急急的朝後退了幾步,哆嗦著不敢看她的臉:「你,你又是誰?」
身前女子向前一步,外頭有些微弱的月光透進來,染的她眸子清澈幽亮,元安見人久久不答話,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這一看,便是身子一僵,驚愕的站在原地任由眼前的女子打量。
氣氛雖詭異,元安還是驚訝於眼前人的美貌,一身鳳袍破舊不堪,她亦是未梳髮髻,眼波流轉的風情繾綣看得她心為之一顫。
這眉眼很是相熟,她見過靳凝兮的模樣,也見過前朝皇后的畫像。
脊樑處的寒意陡然放大,元安抖得不能自已了。
難不成這是前朝皇后?!鬼!??
她驚懼的向後退了退,腳底發軟的跌坐在地上,看著眼前女子的慘白的臉,她不可遏制的顫抖著「你是靳凝兮,還是前朝的皇后?」
這人不答,只偏過頭來詭譎著將她望著,望得元安腳底發麻欲哭無淚,哆哆嗦嗦的想站起來卻是不得,只能哆嗦的爬著向門口。
這麼大的一個人此時此刻在地上爬可當真是好笑極了,凝兮譏誚的將她望著,輕飄飄的邁開步子擋在了元安面前。
元安驚恐一震,瞧著她被燒壞的衣角暈過去的心都有了,哆哆嗦嗦的又換了個方向爬,凝兮只覺有趣,又擋在了她面前。
一來二去,元安不哆嗦了,視死如歸的抬頭看了她一眼也不起來,繼續在地上趴著「你,你是不是前朝的人?」
凝兮抿唇輕笑一聲。
這笑聲笑得格外動聽,卻是讓元安身體發軟腳底發麻,險些就要哭出聲來,壯著膽子抬頭看向凝兮,抖著音喊:「你到底是誰!」
是誰?凝兮偏過頭輕聲說「你在誰的宮殿里就是誰,不是么?」
元安倒抽一口冷氣,嚇得險些失禁,磕磕巴巴的道「我,我不信,這世上從來沒有鬼!」
沒有鬼她怕什麼?凝兮心裡悶笑,蹲在地上同她對視,嗓音特有的縹緲與沙啞格外刺耳:「你跑到了我的宮殿,竟然如此無禮,反正我最近的日子也是比較無聊,不如你陪著我,如何?」
元安一震,忙翻身就跑,邊跑邊叫,跑到門口還一個趔阻摔了個狗吃屎。凝兮吭哧一聲笑出聲來,元安卻是驚恐在上,已經沒有什麼理智去反應周圍什麼動靜了。
她盯著滿臉的鼻血倉皇的往出跑,尖叫聲劃破宮牆,所經之地皆是將燭火染亮,紛紛披著衣服看向門口經過的人。
元安就像是踩著風火輪一樣足下生風的邊跑邊叫,就連侍衛見到她都感覺一陣狂風掛過,還來不及攔著便見她望著養心殿裡面的跑,等反應過來之時,元安已經像個受驚的貓一樣躥了進去,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吼:「皇上有鬼!!」
侍衛奪門而入,紛紛拔刀緊張大喝:「保護皇上!」
……
分明是緊張的事情,氣氛卻莫名有些尷尬,沈良之一口茶還沒等咽下去便嗆在嗓子里,君霧正捏著奏摺神色難辨,君洛的眉心從進來就沒有舒展開來,乍一看見這麼一個胖球滾進來皆是嚇了一跳,甚至都來不及做反應。
元安跪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衣衫也極為凌亂,臉上滿是血痕,青絲胡亂的罩在頭上蓋住她豆大的眼睛。
這麼一看之下,元安才像是一個鬼。
瞧了她半刻后,君霧臉色陡然一沉,手中的奏摺恨不得砸在她臉上:「你不懂規矩不成?竟然這樣闖進養心殿?」
元安驚恐搖頭,哆哆嗦嗦的指著門口「皇上,有鬼,禁地有鬼……」
君霧起初還是滿是嫌棄,一聽禁地頓時眉頭豎起,猛地看向門口的侍衛,侍衛皆是一驚,忙彎腰退去,把門關了個嚴嚴實實。
「皇上在裡面商定要事兒,就留一個人守著就行了。」一人小聲的扯了一個侍衛出列,將他安置在門口,焦急的只想脫離事故現場,也沒有仔細看著眼前的人:「好好看著,莫要出了岔子。」
帽檐遮住了這侍衛的臉,他點了點頭手握刀柄擺出一副隨時作戰的姿勢,那人這才放心的領著旁人走了。
沈良之的聲音從裡面瓮里瓮氣的傳來「元安郡主怎麼會去那裡?」
元安一怔,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裹緊了些,遲疑的想了想,最後悶聲道「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君霧抬眼,滿目疲倦卻包含不悅:「禁地那種地方皆是重兵把守,你怎麼進去的你不知道?」
元安又是一怔,委屈的撇了撇嘴:「元安真的不知道,元安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那裡待著了,剛想走,就看見了一個人……不對,是一個鬼。」
這世上怎麼會有鬼?沈良之搖了搖頭,這元安郡主的愚蠢他還是知道的,想著她的話也是不可信:「什麼樣的鬼?」
元安抿唇,現在想到那女人的樣子都心有餘悸,聲音都跟著發顫「是,是跟靳凝兮長得一樣的女人。」
君洛一震。
元安的包子臉揪成一團,渾身還在哆嗦著,驚魂未定的回想:「那個女人穿著鳳袍,身上還有被火燒過的痕迹,臉長得同那個前朝皇后的畫像一模一樣……」
「荒唐!」
君霧大喝一聲嚇得元安一震,驚慌的抬頭看向了帝王「皇上?」
「是人是鬼你分不清么?!」君霧氣得咬牙,臉色頓時漲紅了「去禁地!」
君洛同沈良之沉著臉站起來,本來三個人未睡是為了商量林嫣若的事情,而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三個人連休息怕是都不能了。
除了生來就怕鬼的元安,其餘人都能猜出來那禁地的鬼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尤其是君霧氣得怒火中燒,渾身發抖,瞋目切齒的上前踹了元安一腳:
「廢物!」
明顯是靳凝兮過來取右璽了!他怎麼會這麼蠢,竟然在這種時候將所有人士兵都用來找這個廢物!
元安被踹倒在地,滿臉茫然,見三個人急急忙忙的沖了出去,她一點也不敢耽擱的尾隨其後,腦裡頭一片一片的茫然,那人不是鬼,又是誰?
如果是人,會是誰?
思量至此,元安臉色倏地一白,驚慌的站在了原地。
靳凝兮回來拿右璽了?!
門口的侍衛抬頭,看向四個人焦急的背影,目光稍微遊離了下,便有人走過來頂了他的位置。
「主上,杜若公子現在正等著您去救呢。」那人飛快的壓低聲音說了一句,万俟笙皺了皺眉頭,轉身撤了下去,又飛快的繞過後院,無聲潛入養心殿里。
禁地。
這白裙子華而不實,凝兮不舒服扯了扯裙擺,艱難從地道中爬出來,光風同霽月緊隨其後,三個人一同在地道口喘著氣。
「這地道當真是窄死了。」霽月擦了擦臉上的汗,伸手去扶著凝兮站起來。
手裡頭捏著一塊冷疙瘩,凝兮擺了擺手,將手中的玉璽揣好放在衣襟里又開始脫衣服「一會兒怕是有人要過來了,別再耽擱,我們趕緊撤。」
兩個丫鬟點點頭,光風也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遞到凝兮手裡,兩個人急忙的交換了衣服之後,凝兮囑咐道:「注意安全。」
光風頷首,裝著凝兮的樣子坐在地道門口,不知道在擺弄著什麼。
這邊凝兮隨著霽月隱道一旁的牆邊,正見有人急匆匆的提著燈籠飛奔過來,尤其是元安那招搖的體型很是矚目,她們雖然離得遠卻也能感覺到那氣氛的一種焦急與緊張。
「在那!」
冷不防的元安大喝一聲,裡面的不知在搗鼓什麼的人一驚,倉皇的回頭看了過來。
身旁站著三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元安也有了膽子吼「我還真當你是個鬼!」
君霧臉色一沉,索性飛身襲上去,抽出腰中佩劍便對著光風刺了過去,光風大驚,左右躲閃一番脫了裙子就跑,沈良之提氣而起,牢牢的將人攔在眼前,他上前一步,還不等看清這女人的相貌,破空之聲從身後傳來,一支帶著倒刺的箭嗖的一聲擦過沈良之的耳邊,直接射斷了他的幾縷髮絲。
沈良之呼吸一頓,翻了個身驚慌的四下查看,光風得了空子便飛身而去,君洛抿唇,遲疑了一瞬跟著去抓,眼看著要抓住她的脖領,又一道冷箭射來,瞳孔微縮,君洛反應極快,一個瀟洒的後空翻,便見那肩頭從他身前擦過,順著窗口射了出去。
万俟笙低聲笑了,又從身後取出一支箭放在弓上拉了個滿月狀。
「有人放冷箭,沈良之,保護皇上!」低喝一聲,君洛尋著放箭的方向飛去,凝兮扒在門框上緊張兮兮的瞧著,忍不住嘀咕:「万俟笙今日這是換風格了?」
霽月一臉嚴肅「銀針應該是不大好躲。」
君洛迅如獵豹,直直的朝著万俟笙的方向飛奔過去,万俟笙挑唇,對準君洛的腦門很是惡劣的鬆了手。
一把冷箭直逼他的腦門襲來,君洛迅速翻身躲開,在冷箭離他半寸的地方飛過去,「嗖」的一聲,驚起了他的一身冷汗。
万俟笙抿唇,趁著這功夫提氣便跑,君洛緊隨其後,時不時躲開万俟笙戲謔般的攻擊,分明這人沒有傷他的心思,手中的冷箭卻從來不停。
沈良之眉心緊蹙,轉身低沉道「皇上,攝政王已經追過去了,不如我們叫了官兵在過來?」
「來不及了。」君霧皺眉,仔細的瞧著眼前連門都還沒關上的地道「你去把燈籠拿過來,我們兩個進去看看。」
沈良之應了,趕緊將燈籠拿著,兩個人順著地道小心往下,元安眼巴巴的在門口瞧著,也有像跟著進去的心思,可是奈何自己的身子又太寬,只能在門口哆哆嗦嗦的把守。
雖然她方才膽子挺大的,但是現在身旁空無一人,她還是挺怕的——
「啊!」
這邊她正膽顫心驚的等著兩個人出來,空中突然多了一聲尖叫嚇得元安險些失禁,她驚慌的四下查看,正見門口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蠕動的白球。
「誰,誰在那?」
隨手撿起地上的一支羽箭,元安站在地道口哆哆嗦嗦的起了起了防備姿態,便見那白團蠕動幾番,似是難受的從地上掙扎爬起來,慢悠悠的抬了頭。
青絲披散著,胸口還有好幾片血跡,驚得元安倒抽一口涼氣,險些丟著地道裡頭的兩個人先跑。
而天邊已經漸漸泛著光,那人得模樣也莫名的有些熟悉。
白紗裙,染了血的匈口?
元安壯著膽子上前一步,又見那人將自己的髮絲攏了攏,齜牙咧嘴的對著她的方向看了過來。
元安一怔,眸中的惶恐登時換成了一絲濃重的殺意。
「孔顏?」
孔顏聞言驚恐的眸,視線從元安的臉上落到了她身後的地道口。元安也隨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輕笑一聲:「看來就算是你再怎麼能跑,該死的人,還是應該死的。」
元安的聲音輕飄飄的流出,語帶殺機。
「這都是命啊。」
孔顏身子一顫,驚慌的搖了搖頭「不,不是的郡主,昨日的孔顏不是我,不是我,是靳凝兮啊郡主!!」
元安一怔,頓時好笑的盯著她瞧「:你就算說了這種話,你該死也還是會死啊,這麼掙扎做什麼呢?」
天已經有了蒙亮的跡象,所以眼前女人的臉雖然瞧不真切卻還是能看清一二,能看見元安面無表情的勾著唇,眼睛里滿滿都是殺意。
孔顏驚恐的起身向後退了退「郡主你聽我說,我從到了璃國之後我就已經被抓住了,是靳凝兮裝作我的樣子回來同你們見的面,不是我啊郡主!!」
「哦?」元安挑眉,顯然不信的將手中的冷箭攥緊了「我不管你是誰,昨天的是你也好不是你也罷,今日你看見了你不該看的東西,本來就是一種罪過,你知道么?」
不該看的東西?是地道么?
孔顏掃了一眼身後的道口又迅速挪回來,搖了搖頭,起身向後退道「我沒看見,什麼都沒看見!!」
元安抿唇一笑,一把扯過孔顏瘦弱的手捏在手心裡:「這一次你就不要再想著逃了。疼也只是疼一陣兒,很快的。」
瞳孔猛地一縮,孔顏抬腳襲了上去。
凝兮在一側抱著肚子看的樂呵:「如此攪成一鍋粥當真是有趣極了,沒有想到,速來這般團結的羽國,竟然有一天能亂成這個樣子。」
這樣的鬧成一氣當真是解氣極了。
皇宮高處,兩個人一前一後忽高忽低的飛馳在瓦礫之上,万俟笙這廂溜君洛溜得正是開心,君洛跟在後面沉了臉,瞧著身前的人敏捷的身手,他臉色驟然一沉,忽然身形一轉朝著原路飛了回去。
万俟笙挑眉,偏過頭看向君洛焦急的背影,饒有興緻的跟上去:「怎麼不追了?」
君洛斜眼睨著他:「若是出了什麼事兒,本王絕不饒你。」
穿梭在瓦礫之上,万俟笙朝著他以為不明的笑了笑。
君洛臉色驟然一沉,連看他都不願意多看,可万俟笙始終是保持同他相同的距離,視線放到遠處的禁地,意味深長的道「看來你很著急你的皇兄?」
君洛不語。
万俟笙又道:「說起來,方才你來我這裡的時候送了我一份大禮。」
君洛蹙眉:「什麼?」
他垂眸一笑「方才你來的時候帶了一個不乾不淨的尾巴,不過現在我已經給你處理掉了,你不用感謝我。」
飛馳兒腳步一頓,君洛於房樑上站定,沉面看向他:「什麼尾巴。」
万俟笙抿唇,輕聲道「看來攝政王不知道?皇上在你身後安了個人,時時刻刻的跟著你的行蹤,想來若是我不殺了他,攝政王現在不一定在什麼地方呢吧?」
心口一滯,君洛稍稍攥緊了拳,又驚又疑的望著他。
「不可能。」
「不可能?」万俟笙搖頭笑了,站在房樑上慵懶的將他望著,鳳眸中滿是鄙夷「你是覺著不可能,還是發現了卻不願意相信?」
君洛抿唇,肅然道「万俟笙,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麼主意。」
這話聽著很是好笑,他邪邪一笑「我是在打著主意,可是還沒等我實施之前,你們的羽國已經內亂得不能再亂了吧?」
君洛一震,幾乎是咬碎一口牙,再不多言,轉身便朝著禁地飛了過去。
凝兮正看得兩個女人打鬥看得正津津有味,瞧著元安靈活的對著孔顏進行攻擊,孔顏也不是善茬,只是略帶躲閃的不想同她打,嘴裡還不停嚷嚷著:「郡主請聽我解釋!」
凝兮樂得不行,看著天邊淡淡起了一抹魚肚白,她臉上的笑容愈發歡喜了。
可是歡喜還沒多久,冷不防的身後便多了一隻手緊緊地捂住了她的口鼻——
「別出聲,也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