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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章:生死不相負(加更一5000+)

  第441章:生死不相負(加更一5000+) 

  寒風乍然吹開房門,卷著她雪白的裙角飛揚出很好看的形狀,靳凝兮纖纖玉指捏著手中的瓷瓶,笑得殘忍又嫵媚。 

  驚恐如同一條冰涼的蛇從腳底爬起,順著林嫣若的裙角爬上她的心口,又勾著細頸,暈開了一片涼意。 

  她搖頭,身子抵在柜子上卻是後退不得「靳凝兮——」 

  「在。」凝兮偏頭,一步一步的朝她走過去,將瓶子上的塞子扯下,笑得純良「皇後娘娘何事兒?」 

  白綾翻飛,林嫣若羽睫猛烈地顫抖著,朱蔻緊緊扣著桌子上的圖樣「過去的事情,你當真要這樣還給我?反正我也是個將死之人,你現在來殺我,不也是多此一舉?」 

  「我從不認為這是多此一舉。」凝兮嘴角始終帶著一絲得體的笑容「相反,我覺著只是以其人之道,還之其人之身,我並不覺著有什麼問題,皇後娘娘也無需再為我考慮了。」 

  冒著白霧的瓶口步步逼近,林嫣若驚恐的向後仰著頭,嘶吼一聲「那君洛呢?」 

  凝兮一頓,抬眸看著她,似嘲似諷的一笑: 

  「君洛?皇後娘娘不是已經在很久以前就離開了攝政王不管么?現在攝政王的真正死因你就算是不知道也算是清楚一二,你知道真正害死他的人是誰不是么?難不成皇後娘娘還要以君洛為籌碼好躲過這一劫?」 

  皇后輕吸一了口氣「君洛就算是被君霧殺死的,也定然跟你脫不了干係,難不成不是么?」 

  凝兮抬眸,濃若點漆的雙眸起了些許寒意。 

  「我說對了?」林嫣若見此輕笑一聲,從桌案上順道一旁,嘴裡不住的道「如果不是你沒有死,君洛就不會有這樣的下場,你裝死也就罷了,可是你偏偏出現在君洛的面前,君洛的死不就是你造成的?」 

  心跟著一緊,凝兮緊抿著唇不說話。 

  是應該說被戳重了痛處么? 

  林嫣若低低的笑了,一頭素髮有些鬆散,隨著她的動作一顫一顫的「靳凝兮,我本來以為我夠狠心的了,沒有想到你卻比我狠心!你才是殺死君洛的罪魁禍首!你才是!」 

  凝兮皺眉不語,便見林嫣若像是瘋了一樣躥到一側,直接抄起地上的燭台朝她丟了過來—— 

  帶著燭淚的火對她襲來,凝兮偏身躲開,燭台落上白綾,霎時間撩起一片火光! 

  光風忙把靳凝兮護在身邊,神色緊張「主子,著火了,我們先走吧?」 

  大火來勢洶洶,幾乎是一條接著一條的白綾,凝兮亦是沉著臉,看向準備逃跑的林嫣若,狠狠道:「掰開她的嘴!把葯灌進去!」 

  林嫣若大驚,慌慌張張的轉身就跑,卻被霽月攔住去路,毫不遲疑的抓住她的手腕將人控制在其中,抬腿踹上她的膝蓋,皇后悶哼跪下,看著凝兮身後的漫天.怒火,好像有什麼場景要從腦海中冒出來。 

  凝兮面無表情的掰開她的嘴,唇角微勾,一瓶子懟到她嘴裡。 

  瞳孔猛縮,灼熱又撕裂般的疼順著嗓子灌入腸胃,好像是一路劈開了的熊熊烈火,她哀嚎出聲,卻愈發難受。 

  她記得她夢見過這樣的夢。 

  宮殿,火光,靳凝兮…… 

  一瓶葯喂下,凝兮隨手將葯丟在火力,林嫣若驟然脫力,扣著自己的嗓子想吐出來,嬌嫩的嗓子此時此刻皆是沙啞的低吼,同凝兮有過之而不及。 

  凝兮出門在不遠處站定,望著燒的通紅的半面宮殿,以及跪倒在煙霧之中無力掙扎的林嫣若,她微微一笑:「從此以後你我不再相欠了。還望皇後娘娘走好。」 

  嗓子灼熱,林嫣若有些喘不過氣,她淚眼婆娑的抬頭看向門口,忽然起身朝著門口奔了過去。 

  縱然殿中染著大火,站在門口兩個直挺挺的侍衛依然紋絲不動,卻在她即將奔離的那一瞬間,舉起刀攔在了身前。 

  「皇上有令,皇後娘娘不得出宮,還請皇後娘娘回去。」 

  兩串淚珠驟然從美眸落下,林嫣若驚恐的搖頭,吃力又沙啞「著火了,你們是沒看見著火了嗎!」 

  「著火又何妨?這火畢竟是皇後娘娘您自己點的。」 

  凝兮淡淡接話「皇後娘娘還是不要失了儀態,畢竟怎麼死都是個死,皇後娘娘還是好好等著吧。」 

  止不住的恨意湧上來,熱浪卷著寒風一波一波的撲上她的後背,林嫣若赤紅著眼:「靳凝兮,我就是死,我也定然要化作厲鬼纏著你,你會有報應的!你會有報應的!!」 

  尖銳得滿滿都是恨意,凝兮聽著也頗感舒心。 

  「可我從來不信報應啊。」 

  攜著一絲笑意,她美眸中映著跳躍的光:「事在人為,若是這天上真的有報應,當初,你們搶了我的家,殺了我的父母,搶了大晉的江山!你們怎麼就沒有報應!怎麼就沒有人報應你們!!」 

  怔忪一瞬,火舌便卷過皇后的臉頰,她吃痛的尖叫一聲卻是無處可躲,身上的袍子燃著火光,尖銳的疼痛蔓延在身體四周—— 

  「啊!!」 

  凝兮後退幾步,見著火勢順風越燒越旺,火紅得幾乎是染亮了半面天,熱氣一波接著一波的湧上來,房樑上的鳳頭轟然倒下,滿身是火光的林嫣若漸漸被掩在火勢當中。 

  耳邊只有令人頭皮發麻的尖叫聲和她的撕心裂肺的哭號。 

  元安急匆匆趕到皇宮門口的時候離老遠就看見了那麼大的火光,紅彤彤的染了半邊天,像是老天潑上的一灘紅紅的血。 

  宮中大亂,離老遠百姓也有所察覺,尖叫聲哭喊聲連連,收拾東西四處逃竄,生怕要打仗了。 

  百信們的哭聲弄得元安覺著心慌,不禁用力的抓了抓柳敘的手,止不住的嘀咕著:「完了,完了,這下怕是要完了。」 

  柳敘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慣常溫和的笑意里竟多了一絲冷然。 

  「我們進去吧,郡主。」 

  元安重重點頭,驚慌的左右看著,剛一踏進宮殿便見滿地皆是屍體,染了血的地面像是一張粘稠的毯子,每走一步都印著一道黑紅的腳印。 

  越是這樣,元安的臉色越白,她倒是不怕死人,她只怕是羽國要亡。 

  「郡主。」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柳敘抬頭看向對面尚且還在打鬥的兩隊人馬「您看。」 

  打鬥聲倒是不大激烈,卻是看得元安膽戰心驚,瞧著韓將軍同林至兩個人打得難捨難分,她有些遲疑的朝後退了退,更是不知道自己要過去還是要離開了。 

  万俟笙平靜的站在房樑上,正巧著這兩對打得有趣,又見元安晃晃悠悠的跑了過來,胖乎乎的臉上很是焦急。 

  宮門未曾點燈,好在他的視力還算是不錯,能看見柳敘投遞過來的眼神,和他細微的小動作。 

  山河令,在這裡。 

  他回以一笑,正見元安先皺著胖臉喊上一句「你們別打了!」 

  周遭靜了一瞬,舉起來的刀子尚未落下。 

  韓將軍的臉色黑了,素來他都是最厭惡元安的一個,元安是皇上的人,手中又持有山河令…… 

  見他們都停手看過來,元安有些心底發虛,向後竄了幾步「若是讓聖上看見了,豈不是要誤會你們二人沒有什麼好心思?韓將軍,林大人,你們說是不是?」 

  林至同韓將軍對視一眼,韓將軍冷笑著看向元安「郡主,這林大人竟然帶著人準備殺進皇宮,臣奉命保護皇上,難不成還要停手不成?」 

  林至眼珠子一瞪「休要胡言亂語!我說了我是來接家父的。」 

  「接國丈怕是用不了這麼大的陣仗吧?」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地上的屍體,韓將軍抹了把臉上的汗,趁著這個時候也喘了一口氣「林大人可真是會找借口。」 

  元安心裡頭聽著,瞧著兩個人的氣氛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不是說這兩個人是合夥進宮的么?怎麼在這裡還打上了? 

  她疑惑的看向身旁的柳敘,柳敘亦是微笑著回望著她,那素來溫柔的眸子里透著冷刃般的寒光,從上到下一路凍下去。 

  元安瞠目,下意識的要後退,綠色袍子卻是一晃,她的手便被人扯住,她大驚,匆忙要掙開牽制,卻順著力道撲過去,胸口多了一隻手,什麼東西便被拿了出去。 

  「柳敘!!你!!」 

  她驚慌的抬頭看向頭頂的人,柳敘臉色依舊是一派暖意,眸光卻是冰涼。 

  「山河令在這裡。韓將軍。」柳敘輕輕一笑,雙指夾著山河令「還請韓將軍接好。」 

  韓將軍一怔,便見山河令急速飛來,元安驚慌尖叫一聲,韓將軍還不等放映過來,面前變多了一隻手。 

  「是我的了。」林至嘴角勾著,抓著山河符便朝著宮裡跑「韓將軍還是省一省吧?」 

  韓將軍大驚,伸手要去搶,便見林至跟打了雞血似得渾然不覺著自己很累似得,領著他們的兄弟跑得飛快,直往深宮裡去。 

  「還不快追!」 

  韓氏咬牙,抓著大刀嘶吼一聲,跟著追了過去。 

  「不要!」 

  元安驚慌低吼一聲,使力脫了柳敘的牽制,回身就對著柳敘一巴掌,可柳敘豈會從,身手麻利得很,直接飛身躲開,平靜的將她望著。 

  「郡主何必生這麼大的氣?」 

  氣?元安渾身發抖,肥肉顫著「你們這些男人果然在我身邊就沒有一個好人!!」 

  柳敘低笑「柳敘從來就沒有說過自己是好人。」 

  心裡止不住的寒意湧上來,元安氣得面色猙獰,聲音幾乎是從牙齒里擠出來的「柳敘……你隱藏了這麼久,你可真能耐啊。」 

  「自然。畢竟我還是對郡主您用了一點兒心思的。」柳敘溫柔道。 

  元安氣極,聲音幾乎喊啞「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就這麼不值得你們喜歡么!才能讓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我!你說!!」 

  柳敘笑容有些冷了,青色的袍子飛在墨色中劃出冷然的弧度:「郡主殺人無數,自然也是不會記得柳敘的父母與妻子了。」 

  元安一震。 

  柳敘的笑容愈發詭譎。 

  凝兮這邊的火勢越來越旺,宮人們驚慌的搬來水桶滅火,凝兮也跟著混入其中,提著裙子臉上一派緊張之色,一路朝著養心殿的方向飛奔過去。 

  正巧,万俟笙同沈良之一路飛向養心殿的上方,宮人們人人自危,驚慌的站在原地不敢抬頭,唯有凝兮三個人奔走在長長的宮道上,髮髻都有些發散。 

  國丈面如死灰的站在養心殿的門口,不走也不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公公瞧著後宮那面止也止不住的大火,臉色一黑,急急忙忙的推門進去稟告。 

  門剛推開,便聽見一絲沙啞的女音: 

  「國丈!不好了,皇後娘娘歿了!!」 

  站在門口若有所思的老人一震,震驚的抬起頭看向靳凝兮,幾乎是無視了她那一張臉,僵硬的張了張嘴「你說什麼?」 

  凝兮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皇後娘娘的宮殿失了大火,皇後娘娘她,燒死了。」 

  「咣當——」 

  國丈瞠目,空洞的雙眸中頓時滾下兩串淚珠,臉上一派興奮之色的林至亦是大驚,手中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掉到了地上。咣當一聲響,帝王大步走出了房門。 

  凝兮迅速轉身往回跑,君霧卻也飛一樣的到了門口,沉著臉看向凝兮「你站住!」 

  回頭跑的宮女腳步頓也沒頓一下,提著裙子跑得更歡實了。 

  君霧咬牙,正欲飛身跟上去,站在門口的發愣的人忽然全身一震,咳出一口黑血出來,正噴上他精緻的龍袍之上。 

  君霧呼吸一滯,怒意滔天的扭頭看向身旁的人——「放肆!」 

  老人家的身子晃了幾晃,赤紅的眸子看向君霧,嘴角還不斷的溢出黑血來。 

  公公皺眉,趕緊攔在皇上前面,看他一臉紫青的模樣,顯然就是中毒之兆。 

  國丈中了毒? 

  這廂國丈也只覺著身體如火燒,彷彿是失去愛女之後全身的痛楚奔涌而來,一股火上來便咳出一口血,接連不斷的染在他的飛鶴上。 

  好半晌過後,他幽幽的開了口: 

  「我家世代忠臣,羽國的江山也是我同先皇打下來的。皇帝登基之時老臣亦在背後支持,皇後娘娘侍奉皇上多年,怎麼就落得了這樣一個下場!?皇上!!!你沒有良心啊!!!」 

  「大膽!!」 

  眉頭一豎,公公揚手一巴掌,力道大得讓國丈晃了晃,又將帝王牢牢的護在自己的身後,咬牙切齒的指著這個老東西:「你竟敢侮辱皇上!?皇上不滅九族已經是皇上仁慈,況且皇後娘娘犯下宮中大忌!死得其所!國丈還出言不遜,當心咱家扒了你的皮!」 

  一口血隨即噴涌而出,國丈捂著心口退了兩步。 

  揪心般的疼痛好想要將他的五臟六腑攪成一團,林至趕緊上前將老父親攙扶住,驚慌道「爹,你怎麼了爹!!」 

  瞧見國丈身後的人,君霧冷哼一聲,意味不明的將眼前人望著:「國丈當真是有備而來,怎麼,這身後帶著的幾個人是打算逼宮不成?」 

  林至一聽便毛了,也更知現在就算是求饒皇上也斷然不會請饒了她們,索性瞪圓了眼珠子道「臣只是聽見父親進宮久久未歸特意過來看看一看,卻沒有想到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皇上當真是好狠的心,竟然要將臣的父親置於死地!」 

  臉色一沉,君霧的眼睛眯了眯「將他們抓起來。」 

  身後士兵出手,林至又被而來,直接將地上的東西舉起來:「誰敢!?」 

  眾人驚了一驚。 

  山河符? 

  君霧獰笑上前一步,逼得兩個父子踉蹌後退「你以為你手中拿了山河符朕就不能將你怎麼樣了?」 

  愚蠢! 

  林至瞳孔緊縮,見因為帝王這一句話又開始***動的人群,他挺了挺脊樑,直接雙手掐著山河符「若是我毀了他呢?」 

  他覺著這山河符薄薄的一小片,應該是不難掰開的。 

  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 

  靳凝兮喘著粗氣靠在万俟笙懷裡,瞧著地上的父子與他們後面僅剩幾個的人,不由得搖了搖頭。 

  「太蠢了。」 

  山河符的鐵可是玄鐵,那麼薄薄的一小片都是那般結實,其實說壞就能壞的? 

  君霧冷笑連連,也不急了,好整以暇的瞧著他「那你弄壞,朕瞧瞧?」 

  林至抖了抖,沒有底氣的吞了口口水。 

  「皇上!」 

  剛毅的男音破夜色而入,君霧抬頭,正見帶著長刀的韓將軍急急忙忙的朝這面趕來,他不由得低笑一聲「今夜可真是痛快。」 

  「人齊了。」 

  沈良之敲了敲扇子,看韓將軍在皇上面前站定,正義凜然的舉著手中的大刀,顯然是為了保護皇上而來。 

  君霧上前幾步,給兩個人有足夠撕打空間,也給了自己足夠閃躲的空間。 

  卻似乎是有所察覺,他抬頭朝著凝兮這面看了過來。 

  凝兮下意識的一躲,又見君霧的目光縮了回去,不像是看見了的樣子。 

  她心裡有些發毛「是不是已經看見我們了?」 

  「不是已經,是早就。」沈良之臉色也不大好看,瞧著凝兮道「你這身白衣服太晃眼了,一會兒怕是要出問題的。」 

  凝兮一震,抓了抓万俟笙的衣角,不知道為什麼也有些緊張。 

  万俟笙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別怕,沒有事兒的。」 

  凝兮抿唇「不然我先回去吧。」 

  她不想在最後關頭成為他的累贅。 

  可万俟笙卻是一派從容的笑意,回首看著將他們漸漸包圍起來的人「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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