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兜售人形何首烏
才六萬多人？李默忍不住有些咂舌。
雖說錢塘只是個縣城，可好歹轄下也有鄉鎮之類的吧？這人數是不是有點太少了？
李默又往下翻了翻，這才知道自己犯了先入為主的錯。
原來扉頁上六萬三千指的是戶數，並不是指具體的人數。
基本上每戶都有三五人，多的還有七八人，平均下來，大概每戶差不多有四人這樣？
李默隨便算了算，一個縣郡差不多二十多萬人，在古代說起來，當真不算少了已經。
漫無目的的翻了兩三頁，李默這才想到，自己忘了問嬌容父母的名諱。
無奈，他只好逐頁細翻，依著許嬌容的名字去尋找。
戶籍冊很是厚重，一頁頁翻下來，看的李默不由得頭昏眼花。
他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抬頭仇了眼楊知縣，發現楊知縣仍舊一動不動的埋頭在書堆里，不由嘆服不已。
但凡是人，那都有點小愛好。可是能將愛好做到極致的，卻不怎麼多。
看來楊知縣這個書痴的名頭，當真是實至名歸啊。
算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李默扭了下有些麻木的脖子，繼續一頁頁翻找起來。
這次，約莫過了兩炷香的時間，李默終於從發黃的冊子里，找到了屬有許嬌容名字的戶籍表。
只見上面寫著，許嬌容，許業長女，年三歲。
看來，這個冊子是十多年前統計的了，難怪一股子陳腐味。
就這麼寥寥幾個字，便囊括了一個人的前半生，真是令人唏噓不已呢。
李默就著這張表冊細看，突然發現這頁的最下面，用朱紅細筆寫了句蠅頭小字，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李默將眼睛湊到紙上，這才勉強看清楚，只見上面寫著：由連心寨遷來。
連心寨？李默將這三個字記了下來。還以為許家是錢塘原住民呢，原來竟是遷來的。
看來，這個許業許老爺，不是一般的愛四處購置房產啊。
合上戶籍冊，李默將他放回原處，湊到埋頭苦讀的楊知縣面前，套話道，「嘿嘿，老爺，跟你打聽個事。」
楊知縣肩膀瑟縮了下，明顯被嚇了一跳，怒目道，「打聽事就打聽事，能不能不要突然冒出來？冷不丁來這麼一嗓子，嚇死本老爺了。」
李默指了指裡面，「老爺，小的一直都在的啊，並不是突然冒出來的。」
楊知縣努努嘴，半響道，「我以為你早走了呢。問吧問吧，什麼事？」
「老爺，你可曾聽過連心寨？」
「連心寨？」楊知縣臉色變了變，「那裡不是早就廢棄了么？聽說十幾年前一場天火，將那座寨子給燒了個精光。對了，你是從哪裡聽來的連心寨？」
李默摸摸鼻子，「哦，剛才翻閱戶籍時無意間看到的，覺得這個名字很不錯，就順口問問。對了老爺，這個連心寨在什麼地方啊？」
楊知縣偏偏頭，想了一會兒道，「好像是在錢塘東側郊區附近？哎呀，時間太久，我也是之前聽人說過，現在早已記不太清楚了。你問這個做什麼？」
聽楊知縣這麼說，李默就沒有再問下去，拱手道別道，「隨便問問，老爺要是沒什麼吩咐的話，小的就去巡街去了。」
楊知縣揮揮手，趕蒼蠅般說，「去吧去吧，不要擾了本老爺看書就好。」
李默依言走了出來，心裡翻來覆去的，想的都是連心寨三個字。
「哎，賣何首烏啦，百年成精的何首烏啊。」
小販的吆喝聲響亮有力，將李默從沉思中喚醒。
李默抬頭一看，只見自己竟然已經走到了長街上，前方圍了一圈人，攏著袖子看中間的小販叫賣。
李默本想繞道過去，可發現這些看熱鬧的將往前走得路給擠了個水泄不通，只好被迫去圍觀了下。
仗著身高的優勢，李默不費吹灰之力便擠到了最前面。
見到被眾人圍在中間的是個小販，手裡正舉著個四十公分高的黑色何首烏。
說起來何首烏，其實李默也不認識這玩意兒。
只是聽小販兒說賣的是何首烏，才知道那烏漆嘛黑的一團東西，就是傳說中的何首烏。
聽說何首烏補肝腎、益精血，其它還有什麼功效，李默就不知道了。
而且，這小販手裡的何首烏，特別的奇異。
李默雖然沒見過尋常的何首烏長啥樣，不過他覺得，肯定不是現在小販手中的這副模樣。
眼前的何首烏有手有腳，四肢五官俱全，通體渾似個幼小嬰孩。
更為奇異的是，這東西竟然連那話兒都有，活脫脫就是個不會動的男嬰。
圍觀的眾人嘖嘖稱奇，「這該不是挖出來的山精吧？瞧瞧這小胳膊小腿的，還帶著雀兒呢。」
「邊兒，沒聽人家說么，這是挖出來的何首烏，要成精也是何首烏精，什麼山精啊，不懂就別瞎說。」
「山精個屁，分明就是個成了人形的精怪，可不能買這個，最好是趕緊架把火給燒了，免得為害一方，大夥說是不是？」率先開口的那人鼓動道。
眾人紛紛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有好打聽事的問向小販，「你這是從哪兒挖來的？恐怕不少費盡吧？」
小販見有人識貨，頓時將胸脯挺得高高的，「那當然，我可是在連心寨守了三天，才好不容易逮著這個何首烏精的。聽說這個這個，能延年益壽。」
眾人一聽是從連心寨挖的，頓時像炸開了鍋似得，七嘴八舌議論道，「他說什麼？從哪兒挖的？連心寨，我沒聽錯吧？」
「絕對錯不了，就是那個被天火給罰的燒得精光的連心寨！燒的好！」
「沒錯，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那把火燒的好啊！」
「好是好，可是，這個從哪些死人堆里扒出來的何首烏，還能要麼？」
眾人聽了這話，頓時對小販手中的何首烏再也不感興趣，搖頭開始四散。
「哎，哎，別走啊！我這好不容易挖的呢，要是有喜歡的，只要心誠，價錢咱們好商量啊。」小販舉著手中的人形何首烏，軟聲說著好話，希望有人能掏錢買去。
然而眾人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往事，紛紛走避四散，轉瞬便走了個精光。
小販沒想到眼瞅著能賣個好價錢的事，竟然就這麼黃了，心裡惱恨的不行，跺腳怒罵道，「遭瘟的連心寨，老子怎麼偏偏就提到它了呢，真是嘴賤啊！」
說著，小販就垂頭喪氣的將手中的何首烏丟在肩頭，無精打採的準備離去。
李默從頭至尾看了個分明，特別是聽到了這何首烏是從連心寨挖出來的，頓時來了興趣，伸手攔住小販道，「小店家，你這個何首烏怎麼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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