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截然不同亂如麻
地上的黑灰被豬妖砸得瀰漫了半個天空,李默在那些紛紛落下的灰燼中回頭,有幾分尷尬地說,「族長,打完了?」
白衣男子拍了拍手,「還好,只是你們要去哪兒?」
「這個,呃,我們尋思族長打得辛苦,想去給你燒些茶水。」李默急中生智,信口開河胡亂尋了個借口。
「如此甚好,這頭豬怪實在是兇悍,我還真有幾分口渴了。」白衣男子說著便揮手催促李默小兩口,「那什麼,快去幫我沏壺好茶。」
「是。」李默一口答應下來,領著許嬌容就打算繞過被揍得奄奄一息的豬妖。
哼哼,甭管你是大妖還是金仙,如果裝逼太過的話,總會有厲害的傢伙教你做人的!
李默心裡吐槽了豬妖句,牽著許嬌容的手眼看就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沏茶?呵呵,等他變得強大了,還要扭下白衣男子的腦袋來沏茶呢!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施主,你我又相逢了,當真是有緣呢。」
李默剛從豬妖身旁轉過去,就聽到了熟悉的佛號聲。
他不有些不敢相信的揉揉眼,沒錯,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上次在西湖偶遇到的法海禪師。
法海怎麼會在這兒?
李默很是疑惑,「此處地處偏僻,竟能在此遇見禪師,不知道是真的有緣呢?還是假的有緣呢?」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法海念了句偈語,揚眉道,「真真假假,施主又何須放在心上?」
「呵呵,真是佛門多學問啊,瞅瞅,句句是佛理,處處是佛音,好一個大德高僧。」李默贊了句,直接了當問道,「不知禪師特意來到此間,所為何事?」
法海倒也不隱瞞,單手指了下躺在地上的豬怪,「貧僧之所以會從鎮江來到此間,全是受舊友之託,幫他打發這隻孽畜的。」
「哦?」李默想了下,了悟道,「你竟然認識那隻夜燕?」
法海頜首,「是的,當年貧僧年幼,不慎捅破了他的住處,便欠了他份情誼。此次他遇到難處,托我前來幫他善後,合該如此的。今日果,前日因,莫不如是。」
聽法海文縐縐說了一大段,李默心中頓時明了。
感情身為禪師的法海小時候也是個淘氣包,干過捅燕子窩的損事啊!
看吧,平生莫虧欠,不然還都不好還啊!這次是幫夜燕擺平豬妖,誰知道下次還要啥欠的果報要還呢!
法海早已將李默的心思看了個通透,單手唱喏了聲佛號,「阿彌陀佛,施主,貧僧當時年幼,只欠下此件而已,再無其他果報。」
李默渾身一寒,這法海有毒啊,只是看著他的眼睛而已,他竟然就能猜出別人心裡的想法,莫非也偶爾兼職心理學輔助之類的?
這邊李默還沒有自嘲完,那邊白衣男子便開了口,「你這大和尚,誰准你到我寨子里來的?」
法海淡淡地看了白衣男子一眼,「阿彌陀佛,佛有八戒,最忌妄語淫邪。貧僧不好與死人說話。」
「誰是死人?你這禿驢著實可惱,不請自來到我寨子也就算了,竟然還詆毀於我,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白衣男子說著便陡然發難,朝法海襲來。
然而他的身形雖快,卻根本挨不到法海的邊兒。
只見那白衣男子剛飛到法海半步遠,便被道無形的罡氣給震得倒飛出去。
「阿彌陀佛,生死乃是輪迴常綱,施主心中執念難消,還是放下吧。」法海嗓音洪亮如鍾,對著白衣男子輕輕拂出一掌。
只見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了,原本還想打殺法海的白衣男子,竟然倒地不起,翻滾了兩下后,瞬間變成了具枯骨。
不對,不能說是枯骨,應該說,是具披著人皮的骷髏,跟死去的白師傅一般無二的死狀。
「啊!」許嬌容掩口低呼一聲,實在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剛才看到了什麼?一個活生生的人只是被那和尚拂了一掌,竟然瞬間變成了披著人皮的骷髏?
下意識的,許嬌容立馬離法海遠了兩步,這麼妖孽的禪師,還是不要靠太近的好。
李默也是驚奇的厲害,雖然當時收屍匠白師傅的死相他並未膽怯,可什麼都比不上親眼看著個活生生的人變成具骷髏來得恐怖。
指著倒在地上的骷髏,李默不確定地問,「他?他早就死了?」
法海點點頭,「是的,不知施主可曾聽過,在西海聚窟州有株返魂樹,上面結的果實,能令亡者復生,與常人無異。很顯然,他就是吞噬了這個東西才得以存活這麼久的。」
李默點點頭,瞬間又搖頭道,「不對,你不提返魂果我險些都忘了。這個傢伙上次分明說自己是在峨眉修鍊的妖怪,而且,他還用那枚返魂果,超度了那些魂魄被吸食的亡魂。」
說著,李默不由懷疑地看向法海,「我絕對沒有記錯的,他雖然說話有些顛三倒四的,可是那枚返魂果,我卻是親眼見到他用的。」
法海聽到這兒,反而朗聲笑了,「施主,真真假假,從來就沒有什麼邊界的。你既然知道他神智不清,又怎麼會相信他說的話呢?」
李默沉思了會兒,搖頭道,「不對,我們初見的時候,他搶走了嬌容的女媧石,後來再見到,就是在收屍匠白師傅家的坑洞內,我親眼見他用返魂果幫那些魂魄超度。而且,他還說起自己和白師傅的淵源,那白師傅只是當年堪不破生死的道人而已。」
「是么?」法海聽到女媧石三個字時,眼睛明顯的亮了下,卻絕口不提,只問向李默,「那後來呢?他又怎樣與你說的?我分明聽到你方才喚他族長的。」
「是啊,」李默就是這裡想不通了,「後來,我在連心寨遇到他,此時的他早已瘋癲失常,告訴我說他是這個寨子的族長,然後……」
李默看了眼站在身旁的許嬌容,沒有繼續往下說下去。
是了,他犯了一個錯誤,這些,他全部是聽白衣男子說的,雖然是兩個截然不同的版本,卻從來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他說的這些。
所以,這具變成披著人皮的骷髏,真的是像那個收屍匠白師傅一樣,是堪不破生死執意活在世上?
李默覺得自己的腦子亂極了,完全理不清這些繁亂的思緒。
「呼,」他嘆了口氣,煩躁地甩甩頭,希望能將腦海中這團亂麻給理清楚。
「施主,你心中是否有疑惑未解?」法海慧黠地看著李默,「其實,想要理清這件事,非常的容易。」
「哦?」李默不相信地看向法海,「這兩種訊息分明自相矛盾,我要如何輕易的理清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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