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狐狸

  石猴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嘿，猴子。」


  他腳下傳來呼喊聲，低頭看了看原來是一隻小狐狸。


  「你在幹什麼？」小狐狸順著他的腿爬到了他身上，撩了撩他臉上的毛問。


  石猴把他身上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小狐狸。


  「你恨他們嗎？」小狐狸問。


  石猴搖了搖頭。


  「你想救出他們？」小狐狸又問。


  石猴愣了愣，然後點了點頭。


  「你這樣可救不出來他們，」小狐狸笑了笑，「跟我來。」


  石猴跟著小狐狸來到了一個山洞裡面，小狐狸指著山洞裡面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畫上去的壁畫對石猴說：「你看看這上面。」


  石猴順從小狐狸的意思注視著山洞裡面的壁畫。


  第一幅是一群狐狸在無憂無慮的生活著，第二幅是一頭豪豬突然出現，把狐狸們嚇得四處逃竄，第三幅是豪豬從狐狸那裡搶走了一個圓圓的東西，然後把狐狸給趕跑了，第四幅……第四幅是空白的。


  「你看著。」小狐狸從地上撿起來一根樹枝來在旁邊的地上蘸了蘸，然後在第四幅那裡畫了起來。


  一會兒時間小狐狸就完成了他的畫：一隻狐狸突然暴起，打跑了豪豬把那枚圓圓的東西給搶了回來。


  「想要救出他們，你得先學會發怒。」小狐狸丟掉樹枝拍了拍手，剛說完他就齜牙咧嘴的撲到了猴子身上，眼神兇狠的像是要把石猴吃掉一樣。


  石猴被小狐狸突然地舉動給嚇到了，縮著脖子不敢動彈。


  小狐狸滿意的從猴子身上爬了下來：「看到了沒有，就算是我這麼弱小的生物，發起怒來也能把你這麼大的傢伙給嚇住。」


  石猴從地上爬起來，試著作出一些他認為比較兇狠的表情來。


  「不夠不夠，遠遠不夠。」小狐狸皺著眉頭搖著頭，「你又沒有什麼特別在乎的東西？」


  石猴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我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那就是說沒人會在乎你嘍。」小狐狸喃喃自語。


  「什麼？」石猴沒聽清。


  「沒什麼，你聽我說，憤怒是從內而外的，你要先從心底感到憤怒然後借你的面部表情和身體動作把他表現出來知不知道。」


  石猴搖搖頭：「不知道。」


  「唔，比方說，你辛辛苦苦種下的桃樹剛結出果子就被別的猴子給搶先吃了。」


  「怎麼樣，是不是很憤怒？」小狐狸專註的看著猴子的臉。


  「吃了就吃了唄，反正我也不是很喜歡吃桃子。」石猴擺了擺頭，無所謂的攤了攤手。


  小狐狸想了想，跑到了山洞深處，出來的時候手裡拿著兩個海螺，海螺中間用一根細長的筋鏈接著。


  「你拿著這個。」小狐狸把其中一個海螺遞給石猴之後自己拿著另外一個跑得遠遠的，遠到連海螺中間的那根筋都繃緊了。


  「你聽的到我說話嗎？」


  突然從手裡的海螺裡面傳出的小狐狸的聲音嚇了石猴一跳，他狐疑的盯著手裡的海螺，眼裡滿是疑惑。


  「把他放到耳朵邊上。」小狐狸的聲音又從海螺裡面傳了出來。


  石猴順從小狐狸的要求把海螺放到了耳朵邊上。


  「你沒有父母，是個沒人要的孩子。」


  「你的族群之所以奉你為猴王僅僅是因為你能幫他們創造安全的環境，他們根本就不愛你。」


  「你長的真丑。」


  「.……」


  「你的心是特么石頭做的吧！」小狐狸最後一句話滿是沮喪，虧他還專門把自己製作了好久的東西拿出來害怕猴發飆的時候打到他，可是這猴子居然對這些話沒什麼反應。


  難道真的像他說的那樣，他是從石頭裡面蹦出來的？不可能啊，這種事情真的是聞所未聞。


  難不成這猴子是騙自己的，其實他有父母，猴群的故事也是瞎編出來的。


  也不對，小狐狸迅速的否定了，一個人的眼神是不會騙人的，這猴子在說話的時候眼神清澈，不像是說謊時候的樣子。


  「瑪德，現在想要人發怒都那麼難了嗎。」小狐狸氣呼呼的把海螺丟在地上踩了兩腳，感覺還是不過癮就撿起來扔了出去。


  傍晚的時候小狐狸不知道從那搞來了一些魚，支起火把烤了起來。


  猴子湊近小狐狸：「你不高興嗎？」


  小狐狸烤魚的手微微抖了抖：「是啊，連發怒都沒有教會你，我是個不稱職的老師。」


  猴子愣了愣，臉上的表情變得陰森起來，雙手把狐狸按在了地上，朝著狐狸張開了大嘴。


  「有點長進，但還是遠遠不夠，太假了。」小狐狸揮了揮手把猴子按在他身上的手給打開，繼續烤自己的魚。


  「教會我憤怒很重要嗎？」猴子問。


  狐狸烤魚的手停了下來，深吸了口氣：「對我很重要，看你這麼傻也不怕告訴你。」


  「壁畫上畫的就是我的族群，豬妖闖入我們的領地搶走了我們的聖物，驅逐了我們。」


  「以前我也是不會憤怒的，但是當我看著我父母慘死在豬妖身下，我的族人都被肆意欺凌的時候，我怒了，我拚死逃了出來，每天都在生死邊緣掙扎，為的就是有一天能殺了那頭豬妖幫我的族人報仇。」


  小狐狸握緊了拳頭。


  「明天就是那頭豬妖的誕辰，到時候他們會接納所有來客，那也是我唯一的機會。」


  狐狸把已經快要烤焦的魚從木架上拿了下來，狠狠的咬了一口。


  「到時候如果有一個憤怒的猴子大鬧會場的話，我得手的幾率會提高很多。」小狐狸笑了笑，「可是你太蠢了，連憤怒都學不來。」


  猴子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就算是這樣他也不會發怒，狐狸想。


  「你是在利用我嚒？」狐狸吃完魚打了個飽嗝，猴子才抬起頭來問。


  「對啊，我是在利用你，怎麼樣，是不是很憤怒啊。」狐狸挑釁的說。


  猴子一隻手掐住了狐狸的脖子，把狐狸舉了起來。


  猴子還是放過了他，任由狐狸離開了。


  「誕辰，是在這裡么？」猴子仰躺在地上，枕著雙手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