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留下還是離開
「既然來了，就不要再躲躲藏藏的了吧。」唐僧看著河水裡面自己的倒影輕聲說道。
阿霞從唐僧身後的一棵樹後面走了出來，拿出了匕首抵在了唐僧身上。
「怎麼不叫我女菩薩了，是看到我內心深處的黑心腸了嗎？」阿霞問。
唐僧嘆了口氣，依舊看著河水中兩人的倒影，在清澈的河水中因為角度的關係並沒有映現出阿霞手裡的匕首，要是有人單從河水裡面的景象看的話還以為是兩個人在親切的談話。
但是唐僧能夠清楚的感受到那抵在自己背上的冰冷的刀鋒。
「靈兒離開我之後，我變賣了家裡面所有的財產出來找你們，」阿霞說，「在路上我遇到了一個人。」
阿霞見唐僧沒有說話於是便自顧自的說道。
「他給了我這把匕首，告訴我用這把匕首可以讓所有人忘掉痛苦，達到西天極樂世界，不入輪迴不尊六道，當時我想，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人世間的痛苦怎麼會是這麼一把小匕首能夠解脫的了的。」
阿霞頓了頓：「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唐僧鬆了松肩膀：「沒有。」
「我們分別了那麼多年才重逢，你就真的一句話都不想說？」阿霞把抵在唐僧背後的匕首移向了唐僧的脖子上，唐僧再看向河水，被河水裡面匕首反射的光芒給慌了眼，於是他眯上了眼睛。
「用這把匕首割破你的喉嚨，我就知道那個人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了。」阿霞把匕首在唐僧的脖子上輕輕摩擦著，「不用想著你的那幾個徒弟了，靈兒被我刺中了，性命危在旦夕，你那幾個徒弟再神通廣大也要忙活一會兒。」
阿霞的聲音很是柔和，好想現在她只是在和一個多日未見的好友在聊天談心，而不是用匕首脅迫著別人一樣。
「這些年，你都在找我嗎？」唐僧發現自己的眼睛已經適應了由河水反射上來的陽光，索性直接看著河水裡面阿霞的倒影問道。
「從我母親死了之後，就一直在找你們了，我曾經以為會先找到一個，然後和那個再去找另一個，沒想到你們這些年卻是一直在一起。」
「你怎麼來到這裡的？」唐僧問，他馬不停蹄的趕路才經過這裡，可是看阿霞的樣子好像是在這條路上等了他們好長時間一樣，阿霞又不是神仙，也不是妖怪，所以這種奇怪的事情讓唐僧很疑惑。
「我，我當然是一步一步走過來的。」阿霞的眼睛開始變得迷離，「一步一步，然後就到了這裡，在這裡等著你路過，然後和你在這裡安定下來，不再遭受生活的顛簸。」
「你怎麼知道我會經過這裡。」唐僧轉過了頭，看著臉上洋溢著幸福光芒的阿霞。
「是給我匕首的那個人告訴我的。」阿霞直言。
「他是誰？」
「.……」
「你喜歡龍靈兒嗎？」阿霞沒有回答唐僧的問題，而是朝著唐僧拋出了另外一個問題。
「我是個和尚，和尚只會喜歡齋飯和佛祖。」唐僧雙手合十。
「你是個吃肉的和尚，和尚是被明令禁止不能吃肉的，所以你並不是和尚。」阿霞看著唐僧，「你只是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和尚，然後忘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
「那你說，我真正想要的東西是什麼？」唐僧問。
「你內心深處想要安定下來，和一個愛你的人隱居在一個山間小屋裡面，種種田釣釣魚，閑下來的時候去外面走走看看。」阿霞看著唐僧說。
「既然你認為我夢想著過這樣的生活，那為什麼還要用這東西抵著我。」唐僧斜視著自己脖間的匕首瓮聲瓮氣的說道。
「那是我以前認為的，事實上直到我和靈兒相見之前都一直那麼認為。」阿霞握著匕首的手突然抖了抖，唐僧嚇得往後縮了縮腦袋，差一點那匕首就割破了唐僧脖子間那吹彈可破的嬌嫩肌膚。
「可是她告訴我，你和她一樣，有不得不去完成的事情，我不知道她說的是真的假的，但是我害怕，害怕你真的像她說的那樣，會再次拋下我離開，所以我想，所以我想.……」
阿霞的手抖得更厲害了。
「所以你想用這把匕首把我留在你身邊，和你做一對亡命鴛鴦么。」唐僧冷笑。
「你是不是愛她，你是不是愛上了靈兒？！」阿霞聽到唐僧這麼說，瞬間就激動了起來，握著匕首的手不斷顫抖著，彷彿下一秒就會割破唐僧的血管。
「你動手吧。」唐僧沒有回答，而是直接閉上了眼睛。
樹葉上突然落下一滴水來，徑直滴在唐僧面前的河水裡面，在河水表面泛起一陣陣的漣漪。
阿霞通過這滴水注意到了唐僧面前的那條河水，那條靜靜地流淌著，安靜的讓人難以發現的小河。
「你會和我留下來嗎，只要你答應留下來，我就絕不再去做傷害你的事情。」阿霞的聲音有些顫抖，她很害怕唐僧的回答。
因為不管唐僧是答應留下還是堅持要去西天取經，阿霞知道自己都會在那一瞬間受到莫大的傷害。
她愛的人在面對這種低級脅迫的時候不會低頭，可是如果不低頭，她就必須親手殺掉他。
這是個讓唐僧和阿霞都左右為難的問題。
如果唐僧真的答應了和她留下來，不再去西天取經，她就真的能和向自己低頭的他共度餘生嗎。
阿霞不知道，所以她很害怕唐僧接下來的要給她的回答。
「我是一個找不到自己方向的人，既然有人告訴了我一個方向那麼我就回去走完它，不管它是不是我想要的。」唐僧回答，「你不也是這樣嗎，渾渾噩噩的或者，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直到那個人出現，給了你這把匕首，告訴你用這把匕首就可以獲得幸福，所以你來了。」
「我不明白你的話，你只需要告訴我，是跟我留下來，還是要被我殺死在這裡。」在唐僧講話的時候，阿霞感覺自己的心臟在不斷的抽搐著，好像一個心臟病人急需用血時候的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