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規則制訂
在感覺自己無能為力的時候，也是蠻讓人絕望的。
孫悟空放下了架子，認真的看著玉帝。
「看在俺的面子上，給他們正常下雨吧。」
玉帝狐疑的望著他，好像是在看著一個他以前從未見過，一個新的品種一樣。
「你吃錯藥了，居然會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玉帝的聲音顯得很是不可思議。
孫悟空把臉上的怒容給壓制了下去：「俺這不是在跟你商量嗎。」
「你一句話就讓我放棄自己的臉面，這怎麼可能。」玉帝毫不留情的回絕了孫悟空的商量。
孫悟空感覺心胸滿是膨脹起來的氣體，他想給眼前這人一拳頭，好讓他知道什麼叫齊天大聖。
但是他沒有。
「他們三年沒有下雨了，也總該消氣了吧。」孫悟空仍然在陪著笑。
「對我來說，不過才三天而已。」玉帝淡淡地說。
孫悟空愣了愣，是啊，對玉帝來說不過才三天而已，可是地下已經經歷了漫長無雨的三年。
不能感同身受，又怎麼能作出明確的決定。
孫悟空轉身往外走去。
「你這就放棄了？」玉帝叫住了他。
「我再求下去，下面再過上幾年，這經，究竟還取不取了。」孫悟空轉過身，望著玉帝冷笑。
「你本可以不去取經的。」玉帝說。
「如來說那是能夠救世的經書。」
「如來，如果真的有了救世的經書，那他為什麼存在呢？」玉帝看著孫悟空，眼睛裡面閃著光。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實話告訴你吧，那不是如來說的救世經書，而是能讓凡人皈依他的教義的邪書，但凡聽聞這經書內容的人，都會著了魔一樣的去信奉它，擴散趨勢就像是蝗蟲。」
「這不是救世的經書，這是滅世的經書。」
「你以為俺會相信你說的話？」
「你會相信我說的話的，因為你吃了我的桃子，還偷了我的仙丹。」玉帝說。
「俺完全可以一口否認，說俺根本就沒做過這種事。」孫悟空看著玉帝。
「你想看看這個世界嗎？」玉帝突然問。
孫悟空感覺自己的血又燃了起來。
那是怎麼樣的存在。
孫悟空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馬上就要看到了。
玉帝把孫悟空帶到了凌霄殿的後面，那蕩漾著清水的花園中。
「不要告訴俺從這裡就能看到這個世界。」孫悟空把腦袋伸到了清水中，任憑那裡面的金魚在他臉上蹭來蹭去。
玉帝只是笑了笑，他伸出手來，那看起來跟他一樣長短的手，居然直接觸碰到了那藍天。
玉帝微微用力，那藍天就像是一片破布一樣被他撕扯了下來，露出了裡面蘊含著的東西。
「這是什麼？」孫悟空倒吸了一口涼氣，在他面前，是無數散發著光芒的星辰。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真相，這也是我存在的理由。」玉帝說。
孫悟空沒有說話。
「你認真的看著一個星辰。」玉帝對孫悟空說。
孫悟空把眼睛對準了那一顆看起來耀眼的星辰，目不斜視的看著。
然後那星辰便動了起來，雖然很緩慢，但是仍然是在動著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孫悟空的注視下，那星辰又慢慢的回到了原來的位置，然後繼續重複剛才的詭計。
「這裡的一切都是有規律的，也正是這些規律保護著他們不被毀滅，你再看。」玉帝大手一揮，那星辰迅速的變得混亂起來，孫悟空注視著的那顆星辰飛快的朝另一個沖了過去，然後跟那星辰相撞，發出了驚天的聲音。
然後迅速歸於湮滅。
「我存在的意義，看起來沒什麼用，因為不管是神仙還是凡人，他們都懂得去自己生存下來，只要想辦法，總不會讓自己餓著。」
孫悟空點了點頭，他認同玉帝的這種說法。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兩個人因為一個饅頭打了起來，一個人把另一個人殺死了，那殺人的那個人應該被怎麼對待？」
「當然是處死。」孫悟空說。
「當然是處死，」玉帝笑了，「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孫悟空說。
隨後，孫悟空的臉色變成了死灰。
「沒錯，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是天地定下來的規則，也就是我定下來的規則。」玉帝說，「如果沒有這條規則，那殺人者依然可以拿著刀撲向另一個拿著饅頭的人，然後那個人也再次遭遇他的毒手，這樣下去，殺人無錯，搶劫至上，你感覺他們能生存多長時間。」
孫悟空沒有回答，他心裏面有個答案，但是他不能去相信。
「我制定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雖然不是很完美，但是如果人們努力的遵循這鐵律，那他們的生活就會變得有計劃，有方向，他們也就會幸福。」
「可是這是被束縛著的幸福。」孫悟空說。
「你錯了。」玉帝搖了搖頭，「如果不束縛著，恐怕他們早就已經滅亡了，哪裡還有什麼幸福可言。」
孫悟空臉上露出了笑容。
「你在笑什麼？」玉帝問。
「全都滅亡，跟全都生存不都是一樣的，諸多規則跟不制訂規則也不都是一樣的，既然是這樣的話，這個世界存在的意義又在哪裡呢？」
「你居然在想這個嗎，」玉帝看著孫悟空，眼睛裡面有著說不出來的悲傷，「如果我告訴你，這世界存在的意義根本就不存在呢。」
孫悟空驚訝的望著玉帝，不明白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這世界就是用無數的規則框框組建而成的，就像你說的那樣，就算祛除了這些框框，他們依然會生活的很好，甚至要比現在快樂，或許會滅亡，但是總是會快樂的。」
「但是喜怒哀樂，悲歡離合，都是現在存在的，讓人感覺自己存在的一種情緒，他們感覺到自己存在，但是那只是他們認為的而已，當他們感覺到自己的存在之後，擔心的要比他們原本感覺不到自己存在還要擔心的多。」
「當一個人意識到自己的存在之後，便會擔心死亡，便會努力的增加自己的存在感，便會儘力想要讓別人記住他。」
「便會渴望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