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小丑
洗漱間重新恢復了秩序，來來往往的人還是很多，沒人發現我在這裡呆了許久，除了凌川穹，「掉廁所了？怎麼這麼久！」
「嚇死我了你！」我忙著隱藏自己卻被凌川穹抓個正著。
「不作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肯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凌川穹眯起了眼睛，我為了掩飾自己的不安向凌川穹伸出了手，這個舉動讓凌川穹很是不解，「要錢？我可沒有啊，凌川柏有錢，問他要。」
「請你跳舞，弱雞」，凌川穹這才反應過來，紳士的邀請。
踱步至正中，音樂響起，輕舞漫步，你來我往間顯露出形舒意廣，與他跳舞很舒適，就像他的人一樣，善解人意、風度翩翩，如果不是我們這種奇怪的關係，我一定會狂追他，這種契合是可遇不可求的。
（凌川穹）「你看著我的眼神好像要把我吃掉，準備拋棄我哥選擇我了？」
（林燚）「有這個打算，不過我得先弄清楚一些事情，再做決定。」
我回答的坦率，凌川穹驚掉了下巴：「你，居然，喜歡我？看來我的魅力果然很大，不過我目前沒有娶妻的打算，你可以先作我的女友。」
（林燚）「給你點陽光你就燦爛，說正經的，我問你個事，凌府的田嫂去哪了？」
（凌川穹）「你確定要在這說這個？隔牆有耳，我帶你去個說話的地方。」
燈光忽閃忽閃，在人群的掩護下，凌川穹將我帶了出來，「等下，我們要走也得向主人打個招呼吧。」
「放心吧，我已經提前說過了，你跟我走就行了」，凌川穹啟動了一輛汽車，在離開的時候我看到凌川柏追了出來，趙子期似乎在他耳邊說了什麼，他並沒有再追，算了，晚上再同他解釋吧。
「一個小時了吧，怎麼還不到啊，我都快睡著了」，我不耐煩的催促著。
凌川穹不緊不慢：「好飯不怕晚，小星星說的。」
聽到小星星這個詞我困意全無：「他說的？好久沒有見到他了，好想他啊。」
「到了，下車吧」，凌川穹帶我來的地方不是別處正是凌老太太的住所。
「嫂子」、「媽媽」，凌川語帶著小星星向我跑來，凌川穹先我一步抱起了小星星，「小星星，想我了嗎？」
「想了，也想媽媽」，小星星笑的天真爛漫，我也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府內）
「小燚來了，這丫頭，我照顧孩子還不放心嗎？剛聽說你在慈善舞會唱了首歌，詞奶奶聽了很是喜歡，有空也唱給奶奶聽聽。川柏呢？去哪鬼混了，我聽川語說又和趙子期在一起了」，凌老太太氣的捂住胸口。
「奶奶，你想聽我隨時都能唱。川柏忙著應酬而已，我就跟著弱……不，川穹先來了，我也想小星星了嘛，小星星有沒有聽話」，我將小星星擁入懷中，撫摸他的小臉。
「當然有，奶奶請了一位先生教我讀書，我都會背。最近我還學了鋼琴呢，媽媽，我談給你聽」，小星星談了一首《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手法稚嫩可愛，感情充沛。
我摸著小星星的小腦袋，關切的問道：「彈得真好，是姑姑教你的嗎？」
（凌南星）「是啊，姑姑說媽媽彈琵琶很厲害，你也教我吧，我想學。」
（林燚）「沒問題，只要你想學，琵琶、古箏、芭蕾，我都可以教你，算不上大師級，但啟蒙還是足夠的。」
（凌川穹）「你會這麼多東西啊？我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小星星，你要不要考慮換個爸爸。」
（林燚）「說什麼呢？爸爸還能選擇呢？弱雞，滾一邊去。」
（凌南星）「不換，我的爸爸是個蓋世英雄，就是脾氣不好，不過奶奶說是因為爸爸生病了才這樣的，希望爸爸能早點好起來。」
（林燚）「哎呦，我的小星星怎麼這麼懂事啊，凌川柏聽了分分鐘想切腹自殺，他是有病，不過媽媽會治好他的，以後他再發脾氣，我就給他打針、吃藥，肯定很快就會痊癒的。」
「太棒了，奶奶，奶奶，媽媽說可以給爸爸治病」，小星星笑著跑開，想要和奶奶分享這個好消息。
（林燚）「凌川穹，你能不能不要在孩子面前說這些話，小心我揪你的耳朵。」
（凌川穹）「小星星又不是你和凌川柏的孩子，我為什麼不能說？」
也許是驚嚇過度，也許是神經過敏，我跳起來捂住凌川穹的嘴巴：「噓，孩子會聽到的。」
凌川穹拿開了我的手，他的眼神落到了我的唇，隨即便吻了上來，蜻蜓點水后他便將我拉起，我呆若木雞，任由他將我拉到一個房間，房門關上，凌川穹又吻了我一下，這次吻的力道加大了許多，他喘著粗氣：「我不想隱瞞了，我喜歡你，很多年了。」
這話聽得我一頭霧水：「你知道我失憶了，能不能給點提示？咱倆之間還發生過什麼？」
「別不想承認，你偷走了我的心，帶走了我的靈魂」，凌川穹緊緊擁著我，低下了頭撫摸我的耳朵，嘴唇湊了上來，我只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氣，是一種熟悉的味道。
我沒有掙扎，也沒有反應，在他結束動作后，我想起了一件事：「爆炸那天，我也聞到過這種味道，你到底是誰？」
（凌川穹）「林燚，我一早便關注過你，你是振興社的成員，當天執行任務的時候出了意外，我以為你會對奶奶不利打暈了你將你帶回府中，可奶奶因爆炸身受重傷無人能救，沒想到你醒來后卻記憶全無，還救了奶奶，我也就沒有再提這件事，沒人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林燚）「那小星星是怎麼回事？不是田嫂接生的嗎？」
（凌川穹）「褚忍冬告訴你的吧？他得到的消息不準確，孩子是奶奶帶回來收養的。」
（林燚）「等等，如果是這樣那我就跟凌川柏沒有任何關係了？」
（凌川穹）「這我不太清楚，不過我可以鑒定一下。」
（林燚）「滾！」
（凌川穹）「別生氣，那天奶奶去張府就是因為田嫂被發現了蹤跡，奶奶答應張司令一定把田嫂處理掉，剛好當時振興社也在調查你的去向，奶奶想保護你便想了這樣一個主意。」
（林燚）「因為需要生產、養胎，所以我就一直在府中，不與外人接觸。可這些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凌川穹）「我怎麼知道的不重要，但我大哥並不知道，那天我將大哥灌醉，白天的時候把你們放在了一張床上，自那之後，大哥就再也不回家了，搬去了別處。」
（林燚）「弱雞你可一點都不弱，想躲在幕後作大boss，褚忍冬那天去刺殺該不會也跟你有關吧。」
（凌川穹）「知我者非你莫屬，振興社已經被滅，那天是我給褚忍冬放的假消息，他很聰明，辦事也很得力，我們成功救出了被扣押的學生。」
（林燚）「太燒腦了，可你就沒有懷疑過我？我不僅爆炸前的事不記得了，連孩子是不是自己的都不知道，不奇怪嗎？」
（凌川穹）「你偷走了我的心，我偷走了你的記憶，很公平。你不需要記得別的，只需要記得我就好。」
（林燚）「不要偷換概念，你這麼說就意味著是你造成了我的失憶，坦白從寬，快點說！」
（凌川穹）「傻瓜，我就喜歡你這股倔勁，把你打暈那次造成你大腦受損，醫生說海馬體受損嚴重，無法恢復記憶。可就在準備布置你生產那日，振興社找上了門，他們想帶你走可你拒絕了，應該是以為你背叛了吧，索性殺你滅口，最終你活了下來，除了我的名字，什麼都不記得了。」
（林燚）「只記得你嗎？能說說我們之間的故事嗎？」
（凌川穹）「你剛救了奶奶住到凌府的時候，大家都很喜歡你，你溫柔善良、體貼可人，每天早晨我都能吃到你做的飯，那味道上癮，讓人不想戒掉。奶奶不讓你外出，我便偷偷帶你出去，我們一起郊遊，一起划船，一起看星星，七夕節的時候我還扮過小丑逗你開心，幾乎就在我已經以為下半生都可以與你共度的時候，奶奶決定讓你嫁給大哥，我也賭氣搬了出去。」
（林燚）「哈哈哈哈哈……」
（凌川穹）「笑什麼？這可不好笑。」
（林燚）「哎呀，這事鬧的，又是一出大家都知道，就我不知道的戲碼，小丑竟是我自己。不過，你們三個怎麼那麼怕奶奶，她說的話真的必須聽嗎？」
（凌川穹）「奶奶名喚閆玉佛，是南派閆家的嫡女，嫁入凌府後成為主母，掌管家中事務，凌家在上海灘地位特殊，危機四伏，最終只剩下父親這一脈。可在母親生下川語后，父親就遭人暗殺離世，奶奶便打造銅牆鐵壁，就是為了保護我們三個的安全。」
（林燚）「所以，她和Ceres一樣，他們的柔軟都已經丟在過去了吧，怪不得她喜歡那首歌。凌川穹，你說的很清楚，我想我已經全部明白了，可你忽略了一點，凌川柏，他善於察言觀色，領養孩子、救出學生的事他一定知道，你將我送回去，今天我需要和他好好聊聊。」
（凌川穹）「時間很晚了，不如明天再回去吧。」
（林燚）「不晚，他一定在等我。」
我向大家告別，並與小星星、凌川語相約明日郊遊，凌川穹開著車帶我返程，車窗外的風吹起我的長發，我也不管他，任由風肆意的吹著。
「到了，這個給你」，凌川穹從口袋裡翻出了什麼，我接過後將方巾包著的東西打開看，小丑鼻子。我將鼻子戴在了凌川穹的鼻子上，「七夕不是又快到了，到時候再表演給我看啊。」
背著雙手嬌羞的我，戴著小丑鼻子大笑的他，站在窗邊等待的凌川柏，府門外日夜守護的褚忍冬，我們幾人就好像疊摞著努力保持平衡的木棒，輕輕一推會怎麼樣呢？沒人知道，連那遠在天邊的神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