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當了替罪羊
「喂，陳旅長，你那裡情況如何？」
261旅旅長陳頤定接過電話說道：「參謀長，請轉告師座，情況仍然不樂觀，滬江大學里的鬼子很頑強，火力也很猛，我第一團已經傷亡大半，目前已經佔領了學生宿舍和圖書館。」
這時，電話里傳來了87師師長孫元良的聲音：「陳頤定，你是幹什麼吃的？一個滬江大學攻了3天都沒打下來？」
陳旅長鬱悶地說道：「師座，狗日的小鬼子，守在建築物里，那些都是鋼筋水泥修建的，太堅固了。鬼子的槍法很准，我的人上去一個死一個，部隊已經傷亡了快2000人了。」
孫元良說道：「不要跟我說傷亡數字，給我繼續猛攻，今天晚上7點以前，再打不下來，你自己去跟委員長解釋。」
陳旅長放下電話，咬咬牙喊道：「警衛營，跟老子上，我就不信干不死這些鬼子。」說著，舉著手槍率先沖了出去。
此時，88師佔領了五洲公墓、寶山橋、正在攻打八字橋，進展也很緩慢。
張治中將軍沒有料到，幾千日軍竟然如此頑強，原本以為半天就能解決戰鬥，不料已經打了3天，進展很小，部隊傷亡已經達到了1萬餘人。
抗戰初期，進入中國的日軍都是經過了嚴苛訓練的老兵，單兵技能和戰術水平很高，加上深入骨髓的軍國主義教育，極其頑強。作戰時，負傷不退，決不投降。
攻打圖書館時，一個鬼子曹長，在其餘日軍全部戰死的情況下，一個人在頂層堅持了一個小時，擋住了上百名國軍的進攻，最後還和幾名國軍士兵同歸於盡。
國軍接受了德軍的裝備，但是訓練的時間不足，相互之間的磨合不夠，作戰時協同不好，戰鬥力發揮不出來。比如裝甲部隊，國軍的數量也不少，但是他們只是把坦克分散使用，當做步兵支援武器，起不到什麼作用。
日軍的援兵已經在海上逼近，最多兩天就會抵達上海。張治中心急如焚。他也覺得戰場上太亂，於是緊急召開作戰會議，調整部隊的作戰部署。
京滬警備司令部作戰室。
依舊是那些將軍，現在各個神情凝重，早已沒有了開戰前的輕鬆神色。
張治中說道：「開戰將近4天了，各部進展緩慢，委員長十分焦急，一日之間，已經連續打來了5次電話。現在戰場情況混亂，諸位都說說，到底是什麼原因？」
88師師長王敬久說道：「沒有想到，日軍區區幾千人，好像還沒有什麼重武器，竟然這麼難打，我的部隊已經損失了5000人了，日軍的3000多人好像沒有損失多少，真他娘的邪門？」
87師師長孫元良說道：「鬼子的槍法太准了，還有那個擲彈筒，就像是長了眼睛一樣。另外，鬼子的工事太堅固了，手榴彈扔過去，沒什麼用，炮兵又打不準，我的士兵們只能抱著炸藥包去炸，結果，到不了近前，就犧牲了。這仗太難打了。」
一個旅長說道：「真是他娘的的邪門，咱們也打死了不少鬼子，但是他們的數量好像沒有減少似得，火力還是那麼猛烈。」
其實，國軍此時已經殲滅了1000多日軍，只不過是因為日軍防守的地域狹小，他們仍然能夠補充上來的緣故。國軍將士不知其中原因，加上傷亡太大，因此沒有了信心。
另外一個旅長忽然說道：」不對呀，是不是情報有誤？鬼子的兵力不止3000人，我覺得至少有一萬人。」
他的話音一落，立即引起了一陣嗡嗡聲。
孫元良說道：「我說呢，鬼子怎麼這麼難打。原來是情報有誤，鬼子至少上萬，咱們的部署卻是按照3000鬼子來打的。怪不得呢。」
將軍們紛紛附和。
戰鬥打成了這樣，這些傢伙都有責任，於是開始找替罪羊了。
王敬久問道：「劉副參謀長，你們的情報準不準確，日軍就只有3000人嗎？」
第九集團軍負責情報的劉夢雨副參謀長說道：「戰前我們得到的情報確實是只有幾千日軍。對了，那個虎賁特戰隊的隊長夏天朝，不是說只有3000日軍嗎，大家還都記得吧？」
孫元良說道：「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個夏天朝說的，我可以作證。」
王敬久也說道：「對了，就是他說的。這個小子，我早就看他說話沒準兒，什麼殲滅了第77聯隊，我看純粹是扯淡。日軍的戰鬥力，大家都領教了。咱們數萬精銳都對付不了3000日軍，他就憑著幾十人的特戰隊還有29軍的殘兵，就能殲滅人家一個野戰聯隊，簡直是胡說八道。」
將軍們紛紛附和。
一個旅長說道：「這個夏天朝竟然敢在這樣大的軍事部署上撒謊，導致了我軍圍殲日軍行動的失利，還造成了這麼重大的損失，這可是殺頭的罪過了。」
孫元良說道：「果真如此，他的罪過就不只是一死那麼簡單了，簡直是罪大惡極。」
作戰室大廳里亂成一片，眾口一詞：此次上海作戰失敗的主要原因，就是夏天朝提供了假情報。替罪羊有了，大家心裡一陣輕鬆。
張治中將軍看不下去了，說道：「各位，夏天朝我還是了解的，他是不會說謊的。咱們還是檢討一下部隊存在的問題吧。」
孫元良一聽，好不容易找到的替罪羊，可不能就這麼沒有了。他馬上說道：「因為夏天朝的原因，咱們就輕易發動了這次作戰。現在，日軍到底有多少，咱們都不知道，也許不止1萬，或者更多呢。這個仗怎麼打？」
將軍們跟著起鬨。
張治中明知道這些傢伙是在推卸責任，但是他現在無法證實夏天朝的情報的準確性。又正值用人之際，不能得罪這些統兵大將。
他說道：「好了，關於責任的問題，現在不是討論的時候，如果是夏天朝的責任，我絕不姑息。我知道大家已經儘力了，前面的戰事，沒有你們什麼責任。咱們還是研究一下下一部作戰的事情。」
眾人一聽，張治中定了調子，沒有大家的責任，態度立馬好了。大廳里靜了下來，眾人開始討論戰情。
張治中將軍的秘書劉玉清，知道夏天朝和張治中的關係，他本人對夏天朝也有好感。於是悄悄地給中央軍校德國顧問組拍了電報，讓他們提醒夏天朝不要到上海來。
此時，蒙在鼓裡的夏天朝已經帶著特戰隊抵近上海近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