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趙一的攤牌
很快兩人就來到了暢春園茶樓,小李子將丁犍導引到一座雅間前,輕輕掀起門帘似笑非笑,加重了語氣道:「丁大掌柜,請進吧!」
丁犍走了進去,看桌子上早就擺好的茶水與點心,趙一神色如常的向丁犍拱手道:「丁兄請坐。」
丁犍回了一禮坐下來道:「不知趙老弟將為兄找來有何事?」
趙一燦然一笑道:「兄長!難道沒事小弟我就不能找你來敘敘舊嗎!」
丁犍自嘲的笑了笑道:「當然可以。可是兄弟,你也知道兄長很忙,不像你閑雲野鶴般。」
趙一道:「我知道,你一天到晚忙得眼裡只剩下銀子了。」
丁犍道:「那裡,我只是個小本生意人,不辛苦些能指望誰呢!」
趙一輕輕一笑道:「兄長,你用不著在我面前哭窮,你只管放心好的,小弟我找你來,一、不想廉價購買你開發的房屋,二、也不是向你這住大財主借貸,只是許多日子沒有見面的,嘮嘮些家常話而已。」
丁犍點頭道:「好,兄弟有什麼話你就只管說吧,兄長洗耳恭聽就是。」
趙一道:「兄長,此言差矣,這嘮家常是倆個人的事情,怎麼只能我一個人說呢!」說著故意抬頭向四周看了看道:「這個不知好歹的小李子,又不知道跑到那裡去野了,不然咱們仨個人也好暢談一番的。」
丁犍道:「她就是一個小孩子嗎,玩心重!這個時候一定是跑到哪裡玩耍去了。」
趙一道:「對,兄長說得有道理!」接著站起身來道:「兄長,請稍坐片刻,小弟我去去就來。」說罷也不待丁犍回話,轉身走到屏風的後面。
丁犍只好坐在那裡慢慢的品著茶,耐心的等待著。
兩杯茶的時間過去了,只聽到屏風後面傳來了輕輕的一聲咳嗽,聲音未落,丁犍只覺得眼前一亮,從屏風後走出了一位身著鵝黃色蘿裙,盤著高高的髮髻,烏黑的頭髮上插著一隻鳳釵的妙齡青春女子,丁犍雖然認出了這位女兒就是恢復的女兒身的趙一,可是卻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站在那裡楞楞的看著趙一,趙一羞紅著臉噗哧一笑道:「傻獃獃的看什麼,難道你真得認不出來我了嗎!」
丁犍急忙道:「認識,認識,只不沒想到……」
趙一道:「沒想到什麼,是不是沒想到我長的這麼丑。」
丁犍漲紅著臉道:「你要是長的丑,那麼這天下恐怕就沒有漂亮的女人了。」
趙一又問道:「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丁犍道:「你是誰,你不就是趙一嗎!」
趙一笑靨如花的道:「傻瓜,我是說你知道不知道我真實的身份。」
丁犍裝傻充楞的道:「知道了,你原來是個姑娘家。」
趙一跺了下腳道:「我說你是真傻還是裝傻,我是問你,我是誰家的女兒!」
丁犍不屑的道:「我管這些幹什麼,反正你不是我妹子!」
趙一杏眼一瞪道:「再胡說八道,小心給你幾記大耳光子。」
這時小李子一身姑娘打扮從外面走了進來道:「公主,這小子一向油嘴滑舌的,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
丁犍反唇相譏道:「你說誰不是個好東西,你才不是個好東西呢,好好的一個女孩子,偏偏要扮成男人,純屬居心不良。」
小李子一副委屈的樣子向趙一道:「你聽,公主,他說的話多難聽,不但將奴婢罵了,還含沙射影的捎帶著你。」
丁犍道:「你少在那胡攪蠻纏,挑撥離間,我說的是你,你住別人身上扯什麼!」
小李子眼淚都快掉了出來道:「公主,你看吧,我早就與你說過這小子不是什麼好人,你偏不相信。」
趙一笑了笑道:「好了,好了,丁兄,打狗還看主人呢,你就看再我的面子上,別與小李子計較了。」
小李子更加生氣的道:「什麼打狗看主人,誰是狗。」說著氣哼哼的躲到屏風後去了。
丁犍重新又打量了趙一一番道:「剛才小李子叫你公主,你是那家的公主?」因為那時候距五代十國覆滅不過五十年,所以有不少流落到民間的五代十國遺老遺少們背地裡也自稱什麼皇子,公主的。
趙一聽丁犍這麼一問笑道:「我姓趙,你說我是那家的公主。」
丁犍的靈魂雖然是從二十一世紀穿越到大宋朝的,對歷史人物有所了解,可是真宗皇帝有幾個女兒他又怎麼清楚,便道:「那麼說你是當今皇帝的女兒了。」
趙一鄭重的點點頭道:「不錯,本人是當今皇帝的升國大長公主,姓趙,名明珠,乳名叫寶珠。」
丁犍道:「難怪你化名趙一呢,原來真是天下第一姐,名副其實!」
趙明珠得意的道:「那當然了,我要不叫趙一,那個敢叫的。」
丁犍一豎大拇指道:「牛,就是牛,只有你趙明珠才是當之無愧的趙一。」
小李子從屏風後面伸出頭來道:「少在那裡拍我家公主的馬屁!不就是一個化名嗎,值得你這般大呼小叫的。」
丁犍道:「你懂什麼,名字是亂叫亂起的嗎!」
趙明珠道:「丁兄,你別與小李子一般見識,她年紀小,什麼也不懂!」
小李子不服氣的哼了一聲縮回了頭。
其實,趙明珠那裡理解丁犍的內心思想,丁犍是在想這世間有一些父母在自己的孩子一出生時就寄託著無限的厚望,想方設法,為自己的孩子起個豁朗的名字,讓自己的孩子能來個一名驚人,於是就弄出來了什麼諸如天一、冠宇、天才、富貴、等等,但孩子出息與否,那是教育的事情,並不是名字的問題,所以有時候往往是適得其反,名為富貴的人窮的叮噹響,最後成了啃老族,喊天才的人愚昧無知、叫冠宇的人衛星發射失敗,干跺腳就是跳不起來,叫天一的往往是一蹶不振,只是一昧的坑爹。
想讓人記住你的名字,你必須得做一些有利於國家與民眾的事情來才行,而不是你的名字起得響亮與否。
人家趙一,雖然是個化名,但這才是天下最牛的名字呢,大宋的天下都是人家姓趙的,再者人家是皇帝的長女,她要不叫趙一,誰敢叫趙一。
想到這裡丁犍道:「公主,那我是應該叫你趙一呢,還是叫你趙明珠呢!」
趙明珠低頭沉思了片刻紅著臉道:「丁兄,既然如此你就叫我寶珠吧!」
丁犍那裡知道,宋朝時期,一旦那個女子將自己的乳名告訴給某個男人的話,那就是芳心暗許了。
丁犍道:「怎麼可以呢,這也太不尊重了吧!」
小李子在屏風後面喊道:「怎麼就不可以,傻瓜!這還聽不出來,我家公主是想讓你當駙馬爺的,你就偷著樂吧!」
丁犍大吃一驚的道:「公主,這可使不得。」
既然這層窗戶紙已然被小李子捅破,公主趙明珠也顧不得羞澀了,對丁犍道:「丁犍,這有什麼使不得,你未婚,本公主未嫁,有什麼不可以的。」
丁犍連連擺手道:「謝謝公主厚愛,你能對我青眼有加,在下深感榮幸之極,可是我卻承受不起的。」
小李子又在屏風後面發話道:「丁犍,你小子可別狗上鍋台不識抬舉,你想想,自己要真得成了駙馬爺的話,那可是高官得做,寶馬任騎,要金山有金山,想銀山來銀山的,不比你費勁巴力的搞什麼房屋買賣強多了。」
丁犍心道:「小李子呀,小李子,你這個傻丫頭懂什麼?駙馬爺是那麼好當的嗎!你們大宋朝有個叫陳世美的駙馬爺就被黑包公鍘了腦袋,還有明朝的一位叫歐陽倫的駙馬爺被自己的老丈人朱元璋活活的剝了皮。你就是說破了天,我也不能當這個駙馬爺的。」
想到這裡丁犍道:「公主實在對不起,我已經訂婚了。」
趙明珠一聽從座位上站起身來道:「什麼,什麼你已經訂婚的,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你跟那家的姑娘訂婚的,經過誰允許的。
趙明珠連珠炮的一口氣問了這麼些個問題,丁犍不知道怎麼回答是好,只好苦笑道:「公主,我丁犍不值得你這樣的。」
趙明珠道:「什麼叫值得,什麼叫不值,難道我喜歡你有錯嗎!」
丁犍道:「公主,可是我確實是訂婚了。」
趙明珠不相信的搖搖頭道:「胡說,我看你分明是拿訂婚來搪塞我。」
丁犍哭笑不得的道:「公主,你就是再借我一個腦袋,我也不敢搪塞你的呀,我確實是訂婚了,女方叫胡鴿,是冰櫃街里正胡海的女兒,不信你讓小李子去打聽打聽。」
趙明珠道:「訂婚又不是結婚,我看你就與那位胡鴿解除婚約算了!」
丁犍搖搖頭道:「這怎麼可以呢,人家胡鴿也沒犯什麼錯,我要是解除的婚約,那不就是背信棄義嗎。」
小李子在屏風後面跑了出來指著丁犍的鼻子道:「丁犍,你跟我說什麼叫背信棄義,難道你小子就忍折磨我家公主。」
丁犍一看自己一時半會與這對主僕二人也糾纏不清,便站起身來拱手道:「公主,在下還有些事情要忙,告辭!」說著也不等趙明珠回話,掀開門帘走了出去。
趙明珠站在那裡楞了半天,不知道如何是好。
小李子伸手輕輕拍著趙明珠的後背安慰道:「不哭,不哭,公主,咱們不哭。」說著自己卻巴達巴達掉下的眼淚,趙明珠紅著眼圈道:「小李子,本公主還沒哭呢,你倒是先掉起淚來。」
小李子道:「我這是讓丁犍那個王八犢子給氣的,沒想到這個傢伙竟然如此不識抬舉的。」
趙明珠痛苦了笑了笑道:「小李子,強扭的瓜不甜,走!咱們回宮去。」
趙明珠嘴上雖然這麼說,可是感情這東西確是很奇怪的,你越想割捨,卻越難以忘懷。
回到皇宮后的趙明珠,竟然茶飯不思卧床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