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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各懷鬼胎

  看著廣進財仨人離開的背影,楊麻子道:「丁掌柜,怎麼他們明天還來呀!」


  丁犍笑了笑道:「他們願意來就來吧,人家也是吃公務飯了,不容易!」


  楊麻子道:「難道查個賬還得用兩天的時間嗎!」


  丁犍只好道:「怎麼就不用得兩天的時間呢,查賬是個細活,費時間的。」說著拍了拍楊麻子的肩道:「再說這些個官老爺整天閑得沒什麼事做,他們的時間多著呢。」


  廣進財帶著王源、章升來到正街上,廣進財擺手攔了一頂轎子坐了上去,對兩人道:「你們兩個人自己回開封府衙門去吧,我回家歇息歇息!」說著對轎夫道:「走!」


  兩名轎夫抬起轎子忽悠忽悠揚長而去。


  王源、章升兩人站在那裡面面相覷起來,許久,王源才回過神來對章升道:「走吧,老兄,咱們兩人別在這裡大眼瞪小眼的傻站著了,自己找地方吃飯去吧!」


  章升狠狠的罵道:「他媽的,什麼東西,忙活了大半天,飯都沒吃上一口,這圖個什麼!」


  王源嘻嘻笑道:「嘻嘻,老兄你就別在這裡生悶氣了,走,兄弟我請你去喝壺酒去。」


  章升道:「真不知道這位廣度支葫蘆里裝的什麼葯,明擺著那個賬目沒有什麼問題,他卻還要明天再去。」


  王源老奸巨猾的道:「老兄,這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廣進財到冰櫃街那兒查賬,八成是沖著人家丁掌柜後面人去的。」


  章升撓了撓頭皮茫然道:「丁掌柜後面的人,丁掌柜後面的人又是那一個?」


  王源聽了哈哈大笑道:「哈哈,我說老兄,你是真傻還是在那裡裝傻,難道你沒聽人說過丁掌柜叔叔是誰嗎?」


  章升搖搖頭,老老實實的道:「王源老弟,你也知道我這個人一向不愛打聽別人的事情,那裡知道丁掌柜叔叔是那個。」


  王源拿出一副神秘的樣子低聲道:「那好,我現在告訴你,丁掌柜的叔叔是朝庭的丁謂,丁大人。」


  章升恍然大悟張大了嘴道:「哦,原來如此,這丁掌柜還真是大有來頭呢!」


  王源點點頭道:「誰說不是呢!」


  章升想了想又道:「可是,就算丁犍是丁大人的侄子,朝庭也沒有明文規定大臣的子侄不準經商做買賣的,廣進財至於那樣嗎?」


  王源先知先覺的道:「這你可就不知道了吧,這位廣進財與丁謂在戶部共事的時候,就不對付的,可以說是水火不相容的冤家。所以我分析他想借這稅捐大檢查之機整治整治丁犍,順便捎帶著打壓一下丁大人的。」


  章升不屑的冷哼道:「哼,他廣進財充其量是戶部的一個小小度支,竟然想打壓起丁謂來,那豈不是蚍蜉搖大樹——找不自在嗎!」


  王源沉吟道:「話也不能這樣說,廣進財敢這樣做一定是背後有人給他撐腰壯膽的,不然借他個膽,他也不會出來當這個急先鋒的。」


  章升一聽睜大眼睛問道:「王源老弟,你說這個在廣進財背後撐腰的人是那個呢?」


  王源苦笑道:「這個我那裡知道,不過我猜測一定也是位重量級人物的。」


  聽了王源這般話,章升不無擔心的喃喃的道:「這可怎麼是好,這事千萬別將咱老哥兩牽扯進去,咱們老哥們腦袋皮薄,誰也得罪不起的。」


  王源拍了拍章升的肩頭安慰道:「這個你老兄放心,咱們兩個人呢,就給他來個事不關已,高高掛起,他廣進財讓咱們查賬,咱們就在那裡裝模作樣的查,賬面上沒有問題則罷,有問題的話咱們倆個就裝做沒看出來,他廣進財要是不相信的話,自己去查好了。」


  章升聽了長吁一口氣豎起大拇指道:「老弟,還真有你的,佩服!佩服!」


  王源得意洋洋嘿嘿笑道:「嘿嘿,閑話一句,走喝酒去!」


  隨著轎子一顫顫的,廣進財閉上了眼睛,他怎麼也想不通王源與章升兩人查閱了兩個時辰的賬簿,竟然什麼問題沒有發現,是不是王源與章升兩人故意隱瞞什麼呢?


  想了想,廣進財又搖頭否定的這個假設,因為王源、章升兩人根本沒有這個必要的。


  那麼難道是丁犍在賬面上做了手腳,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可是,可但是,就丁犍那兩下子如果真的作了手腳的話,也瞞不過王源與章升兩人的眼睛呀,這兩位可是多年財務方面的老人了,可謂經驗豐富的,轎子一路走著,廣進財一路想著,一直到了自己的家門口,也沒有想明白是怎麼回事。


  直到轎夫落下了轎子,掀起轎簾道:「大人,到家了!」


  廣進財這才悚然而醒,點點頭道:「哦,到家了!」說著從袖子里摸出了十文錢塞到轎夫的手裡道:「給,這是轎子錢!」


  轎夫接過錢與夥伴走了開,廣進才這才一步步邁上了台階,推開自己家的院門走了進去,他的夫人見丈夫回來了,急忙上前招呼道:「相公,回來了,趕快洗把臉吃飯吧!」


  廣進財洗了臉,換好的衣服,索然無味的吃過飯,就走進書房,坐在那裡一邊喝茶一邊心不在焉的翻看著司馬遷寫的《史記》,看看天色漸漸黑了下來,他這才放下放下茶杯,站起身來將《史記》放回到書架上,穿好了衣服,向外走出。


  夫人上前問道:「相公,天都已經黑了,你這是要到那裡去呢!」


  廣進財沒好氣的道:「我能到那裡去,難道,我還能去青樓不成嗎!」


  夫人討了個沒趣,只好拉著臉閃在了一旁。


  廣進財出了家門,一路向杜憲家走去,他要去找自己的朋友杜憲商量一下對策,其實如果沒有丁犍與丁謂叔侄兩個人的事情,廣進財與杜憲根本不可能成為朋友的,他們兩人在過去充其量僅僅可以說很熟識罷了。


  人與人之間有時為了共同利益走到一起,成為了朋友!

  有時為了打擊共同的敵人,結成了同盟成為了朋友。


  但這樣的朋友只能說是形勢的朋友,並不是靠著真誠的友誼凝聚的友情,大家做的都不過是表面文章罷了。


  廣進財來到了杜憲的家裡,杜憲一看是廣進財來了急忙熱情的道:「哎呀,哎呀呀,原來是老朋友不期而至,快請到書房裡一坐。」說著又對自己的夫人吩咐道:「夫人,進財老兄難得到咱們家一回,趕快上茶,將水果擺上。」


  廣進財道:「遠程兄快告訴嫂子夫人不必如此忙碌的,咱們都是自家人,千萬不要這麼客氣。」


  說話間,杜夫人已經將水果、茶壺擺好了,然後向廣進財道了個萬福禮道:「你們有事談,我就不在此打擾了。」隨即就退出了書房。


  看著自己的夫人退出了書房,杜憲一指桌子上的茶杯道:「進財兄請喝茶!」


  廣進財端起茶杯喝了兩口水,放下茶杯心事重重的長嘆了一聲道:「唉!」然後就默默不語起來。


  杜憲察言觀色的道:「老兄,難道事情進展的不順利。」


  廣進財點點頭道:「是的。」


  杜憲追問道:「遇到了什麼問題?」


  廣進財道:「唉,遠程兄,今天我帶領著王源、章升去了冰櫃街那兒,結果是忙活了大半天,卻是一無所獲。」


  杜憲搖搖頭道:「不可能,那麼大的工程裡面怎麼會沒有貓膩嗎,換了誰也不會相信的。」


  廣進財道:「就是嘛,我也是這樣想的,可是那王源與章升兩個翻閱了所有的賬簿卻什麼也沒有查到。」


  杜憲道:「那是不是王源、章升兩個傢伙不肯下力氣,應付了事呢!」


  廣進財道:「不可能的,這樣做的話,對他們兩人是一點好處也沒有的呀!」


  杜憲嘿嘿冷笑道:「嘿嘿,老兄,這自古以來最難猜測的是人心,你又不是王源、章升肚子里的蛔蟲,怎麼知道他們兩人內心的真實想法呢!」


  廣進財肯定的道:「不可能,這是根本不可能的,為了防止出現這樣的事情,我特意挑選出了王源、章升這兩個與丁謂毫無搭估的人。」


  杜憲見廣進財說得這麼肯定,沉思了片刻道:「老兄,那是不是丁犍在賬面上做了手腳?」


  廣進財擺擺手道:「這也不可能的,如果是丁犍在賬面上做了手腳,以王源與章升老道的業務水平是不可能看不出來的。」


  杜憲聽了沒有在繼續問下去,而是端起茶杯喝起茶水來,兩個誰也沒有在說話,都是思考著問題出在那裡。


  過了許久,杜憲才放下茶杯道:「那麼,請問進財老兄,如果是丁謂背後指導丁犍在賬面上做了手腳,以王源、章升兩個人的業務水平能看出來嗎!」


  廣進財猶豫不決的沉吟道:「這個嘛,可就難說了。」


  杜憲不客氣的斷然道:「這個有什麼難說的,不是我小瞧你老兄,如果是丁謂在賬面上做了手腳的話,別說王源、章升兩人的水平了,就是你也不一定能看出來,你可別忘了,那丁謂是什麼人,他可是咱們大宋頭號理財能手,做個假賬還不容易嗎!」


  廣進財喃喃的道:「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這個賬還不容易查的,看來明天我得親自上陣了。」


  杜憲道:「老兄,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就別在那裡擺什麼戶部度支的架子了,趕快沉下去,把丁犍的賬查個底朝天。」


  廣進財不無擔心的道:「可是,就怕那假賬真得是按照丁謂的指導做的,那樣的話恐怕我也很難查出什麼來的。」


  杜憲給廣進財打氣道:「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查下出,我就不相信,他們既然做了假賬,難道能做得天衣無縫。」


  廣進財有些打退堂鼓道:「可是,這萬一真得查不出來什麼,豈不是明擺著將丁謂得罪了嗎!那以後還有我的好果子吃嗎!」


  杜憲站起身來,直視著廣進財道:「怎麼老兄,這時候想起后怕來了,晚了,早些時候幹什麼去了!」


  廣進財哭喪著臉道:「遠程兄,這不是后怕不后怕的問題,只是我官小腦袋皮薄,抗不住呀!」


  杜憲伸出手拍了拍廣進財的肩道:「老兄,不怕,他丁謂充其量是個參政知事,沒什麼了不起的,別忘了咱們的後台也是鐵硬的。」


  廣進財大喜過望的道:「那麼,老兄,你能不能與我透透口風,咱們的後台是那個,這樣我心裡也好有個底兒。」


  聽了廣進財的這番話,杜憲拉長了臉伸手點著廣進財的腦門道:「我說老兄,你可真是白在官場上混了許多年了,怎麼就不明白這裡的規矩呢,個人有個人的圈子,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為妙。」


  廣進財一聽心裡一下涼了半截,原來這杜憲根本沒把自己看做一個圈子裡的人,只是暫時利用下而已,但事以至此,只好陪著笑臉道:「遠程兄所言極是,所言極是。」


  杜憲帶有威脅的意味道:「老兄,現在咱們兩個人可以說是同一戰車上的人,只有共進同退了。」


  廣進財道:「遠程兄,這個道理我明白的,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想方設法抓住丁犍把柄的。」


  杜憲道:「老兄,你能這樣想就好,記住了,這次我們雖然針對的是丁犍,可是其目的就是打壓丁犍背後的靠山丁謂,只要能將丁謂扳倒了,那以後朝庭里可就是我們的人得勢了,到那時候你我也就可以飛黃騰達。」


  廣進財拍著杜憲的馬屁道:「遠程兄,常言道跟著鳳凰飛是俊鳥,兄弟我就靠你了。」


  杜憲得意的道:「話不能這樣說,我們靠的都是上面的那棵大樹,因此這次你老兄多賣賣力氣,」


  廣進財道:「遠程兄,請你轉告那位大人,我一定不遺餘力的將事情辦好。」


  杜憲點點頭道:「好說好說,進財兄你放心,等扳倒丁謂后,一定會憑功行賞的。」


  廣進財裝出一副高興的樣子站起身來道:「那好,夜已深了,小弟我就不在些打擾,告辭!」說著對杜憲施了個拱手禮,走出杜憲的書房,快步走出了杜家的院子,逃也似的離開了這裡,等杜憲趕出門想送送他時,廣進財已經走出了很遠。


  杜憲不解的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這位老兄呀,走得這麼快乾什麼呢!」


  廣進財走出很遠才放慢的腳步,嘴裡罵道:「他媽的,原來你們並沒有拿我當自己的人看,那麼我廣進財憑什麼充當你們的急先鋒,得罪丁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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