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自有對策
王欽若來到謝家大院,一邊「啪啪啪」用力拍著大門,一邊扯開嗓子喊道:「謝金吾,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趕快給我滾出來。」
謝金吾仍然在呼呼的睡著大覺,正坐屋子裡喝茶的謝老爹聽到門外的喊聲急忙跑了過來打開門怒氣沖沖的道:「你是那個,跑到我家裡大喊大叫的幹什麼!」
王欽若一把將謝老爹推向了旁邊,不由說的就闖了進去,先是來到謝老爹的房間,謝金吾的母親正盤膝坐在炕上做著針線活,一看一個老頭冒然走了進來便道:「你是那個,怎麼這般沒有禮貌。」
王欽若向炕上掃了一眼轉身來到東屋,一看謝金吾躺在炕上睡得正香,衝到炕沿那兒,就扇了謝金吾兩記大耳光子,從後面趕來的謝老爹一看急忙衝上前伸手揪住了王欽諾的衣領道:「老東西你是誰,憑什麼打我兒子。」
謝金吾從夢中被打醒睜眼一看,怎麼自己的老爹與自己的恩師扭到了一起了呢,急忙光著腳跳下地喊道:「爹,快鬆手,這位是孩兒的恩師王老大人。」
謝老爹一聽急忙鬆了手道:「哦,原來是王老大人大駕光臨!」
王欽若揉了揉脖子,伸手一指謝金吾道:「別叫我恩師,我沒有你這樣的門生。」說著扭身向外走去。
謝金吾急忙光著腳追趕出來,跑到王欽若前面「噗嗵」一聲跪拜在地道:「老大人,門生做錯的什麼事情,惹你發這麼大的火!」
王欽若點著謝金吾的鼻子狠狠的罵道:「畜生,你自己乾的好事,還來問我!」
謝金吾有些茫然的道:「老大人,我就是披紅挂彩跨馬遊街去了,什麼事情也沒幹呀!」
王欽若一跺腳道:「畜生,你在好好想想,今天你在天波府那兒都幹了些什麼事!」
謝金吾用力晃了晃腦袋猛然道:「哎呀,壞了我怎麼能幹出那種不著調的事情呢!」
謝老爹問王欽若道:「王老大人,金吾這小子到底幹了什麼缺德冒煙的事情了。」
王欽若生氣的道:「都是你老謝頭養活的好兒子,今天跨馬遊街時他把人家天波府的鎮宅獅子給砸了!」
謝金吾的母親一聽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大腿道:「哎喲,俺得娘哎,你小子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謝老爹也不理會老伴,向王欽若點頭哈腰的道:「王老大人,你別生氣,有什麼話咱們進屋裡好好說。」說著過來拉王欽若的手。
王欽若沒好氣一甩開謝老爹的道:「不用拉,我自己會進去了。」說著向屋子裡走去。
謝金吾的母親急忙從地上爬了起來,扭動著小腳去燒水沏茶。
王欽若來到屋子裡坐在椅子上「呼吃呼吃呼吃」喘了一陣子粗氣對跪在面前的謝金吾道:「你說你的腦袋是不是讓驢給踢了,沒事你砸天波府的石獅子幹什麼!難道不知道那裡是老楊家嗎!」
謝金吾點點頭囁嚅的道:「知道!」
王欽若道:「知道你還敢砸。」說著抬起腿一腳將謝金吾踹了個仰面朝天,謝金吾一翻身爬了起來,又直挺挺的跪在了那兒。
謝老爹看著心疼的囁嚅道:「王老大人,你看這罵也罵了打也打了,你也消消火,拿出個主意來吧!」
王欽若瞪眼道:「拿什麼主意!」
謝老爹陪著笑臉道:「王老大人,你說拿什麼主意,咱們總不能看著我家金吾,你的得意門生讓朝庭拿去治罪吧!」
王欽若低下頭長嘆道:「唉,金吾呀,你讓我說你什麼是好呢!」
謝老爹看王欽若的氣消了點,便向前湊了湊小心翼翼的道:「王老大人,你看這樣怎麼處理才算妥善呢!」
王欽若道:「目前唯一的辦法就是我帶著金吾這個畜生前去天波楊府負荊請罪,只要佘老太君不追究,其他的事情就好辦了。」
謝老爹道:「那好,那好,我去柴房找荊條去。」說著就向柴房跑去,不一會就抱著一大捆荊條來到屋子裡往地下一扔道:「王老大人這些夠不夠!」
王欽若也不說話俯下身拿五六根荊條,對謝金吾道:「將上衣脫光了!」謝金吾急忙甩去了衣服,露出了光光脊背。
王欽若將手裡的荊條斜放在謝金吾的背上,對謝老爹道:「拿根繩子來。」急切之間到那裡找繩子,謝老爹來了個急中生智,扯過窗帘「哧哧哧」撕下了幾條子遞給王欽若道:「給!」
王欽若接過布條子將那些荊條綁在了謝金吾的身上,然後踢了他一腳道:「別在這裡跪著了,起來跟為師去天波府負荊請罪去吧!」
謝金吾從地上站了起來,跟在王欽若身後,向院門那兒走去,那知剛剛走到院門那兒,院門「咣當」一聲被人從外面推了開來,隨著聲音丁犍走了進來詫異的道:「王老大人,你將謝公子五花大綁的這要是往那裡送呀!」
王欽若道:「還能往那裡送,我這是送不個不爭氣的東西去天波府楊家負荊請罪去。」
丁犍笑了笑道:「那就不用什麼負荊請罪了,天波府那裡的事情晚輩已經處理完了。」
王欽若睜大眼睛道:「這是真得嗎!」
丁犍點點頭道:「王老大人,晚輩怎麼敢拿這麼大的事情開玩笑,細節咱們還是進屋裡說吧!」
三個人回到了屋子裡,謝老爹正坐在炕在唉聲嘆氣,謝金吾的母親則坐在旁邊抹著眼淚。
見王欽若與謝金吾去而復返,謝老爹不禁奇怪的問道:「哦,你們怎麼又回來了呢,不去天波府給人家負荊請罪去了?」
王欽若一指身後的丁犍笑了笑道:「你問他吧!」
謝老爹問丁犍道:「丁掌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都把我弄糊塗了!」丁犍賣關子道:「謝老伯,我都跑了一天了,趕快給我弄杯茶水,解解渴再說也不遲的。」
謝老爹催促著老伴道:「趕快去將茶水沏上來。」
很快茶水就端了上來,丁犍一邊喝茶一邊慢慢的向眾人講述了一遍今天自己的行動。
謝老爹聽了高興的道:「好,這下我的心就放到肚子里了。」
謝金吾的母親高興的又抹起淚來。
謝金吾什麼也沒說只是向丁犍抱了抱拳。
王欽若伸手拍了拍謝金吾的肩語重心長的道:「我說金吾呀,你得與人家丁掌柜的好好學習學習的,你看人家這事辦得多麼圓滑,這真可以說是刀切豆腐兩面光,如不是丁掌柜果斷行動,這事還真就不好辦了。你這剛剛掛在腦袋上新科狀元的頭銜,明天早朝時就得讓皇帝給擼走的。」
丁犍道:「王老大人,不至於這麼嚴重吧,你是不是在嚇唬我謝老弟呢!」
王欽若苦笑道:「金吾是我的得意門生,老夫嚇唬他幹什麼。你有所不知,天波府這事,可大可小的。」
丁犍不解的道:「老大人,請賜教什麼叫可大,什麼又是可小呢?」
王欽若沉吟道:「嗯,這可大,就是說今天如果沒有你丁掌柜將這事壓了下來,那麼明天楊宗保要是在早朝之上一喊冤那可就壞事了,天波府那可是先皇為了表彰楊家捨生忘死,滿門忠烈下旨專門修建的,並且還留有口喻,文官到此下轎,武官到此下馬,金吾這小子不但不下馬,還砸了人家的鎮宅石獅子,這罪能小了嗎。這要是在先皇帝年間可是要殺頭的,現在雖說是時過境遷,老楊家勢頭不那麼旺了,但當今萬歲為了面子,最次也得將金吾的狀元名頭削去的。」
丁犍點點頭道:「老大人分析得很有道理!」
謝老爹在旁邊插嘴道:「那麼王老大人,現在經過丁掌柜的一番斡旋,佘老太君已經答應不去上殿面君告狀了,這事不就是過去了嗎!」
王欽若搖搖頭道:「這只是你老謝頭一廂情願想得美事。」
謝老爹撓了撓頭皮道:「這麼說來,佘老太君怕是要反悔,變了卦!」
王欽若道:「這是不可能的,佘老太君那是誰,那可是屈指可數的巾幗英雄,說出話來那就是板上釘釘的,怎麼會出爾反爾呢!」
謝老爹不屑的道:「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可擔驚受怕的。」
王欽若道:「老謝頭呀,你沒入朝為官,不知道朝庭之上人人都是居心叵測,不知道有多少上在虎視眈眈的暗中盯著我呢,一有風吹草動,難保一些人不趁機興風作浪的。」
謝老爹仍然不明就理傻瓜乎乎的道:「王老大人,那些人對你老人家虎視眈眈的與我家金吾有什麼關聯呢!」
丁犍道:「謝老伯,王老大人說了這麼半天你怎麼還沒聽明白呢,你家的金吾不就是王老大人的得意門生嗎!如果金吾被打壓了,不正是對王老大人的打壓嗎!」
謝老爹恍然大悟道:「哦,還真就是這麼一回事,沒想到官場之人心也是這般黑,看來這官也不是那麼好當的。這可怎麼辦是好!」
丁犍道:「王老大人,依晚輩來看明天你乾脆來個主動出擊,這樣就可以變被動為這樣主動的了。」
王欽若道:「請問丁掌柜如何個主動出擊呢!」
丁犍謙遜的道:「王老大人,這往年新科狀元都授予什麼官職。」
王欽若道:「哦,這新科狀元最次也得授州府一級的職位的。」
丁犍道:「這就好辦了,明天早朝時,不等別的大臣奏事,你就先提出來將謝金吾,降到某個縣去任縣令,這樣就可以堵住那些對你有企圖之心人的嘴。」
王欽若佩服的道:「好好,這個主意不錯,是一著以退為進了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