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離開
王零一路奔山城飛去，還未抵達，前方一道光芒已經衝天而起。
光芒之中，一道身影衝出，背生雙翼，臨空展翅，周身光芒交織。
這人看上去如同一個天使，不禁體內血氣如海，戰力同樣恐怖無比。
王零抬頭打量，立刻認出了那名少年。
四下打量，遠方一座高山引起了他的注意，隨後他二話不說，直奔高山飛去。
落於高山之上，王零清晰的看到山城所在，當即小心隱藏身影，靜靜的觀戰。
能夠目睹強者之間的戰鬥，足以讓他獲益良多，只是最重要的，還是要了解一下兩方強者的秘法。
至於是否會對他有益，至少在王零看來，多看看，絕對沒有壞處。
山城上空，戰鬥越發激烈，十餘道人影糾纏在一起，除了一名少年外，其餘皆是異族族老，至於那名老人則不知去處。
「想不到，還真挺厲害的，能憑藉十幾個人纏住我。」少年冷然開口。
一名族老怒氣沖沖看著少年，喝道：「你是什麼人，為何屢屢與我族為敵。」
「咦，我才剛來。」
「什麼，難道你不是和那兇手一夥的。」
「兇手？」少年略一沉吟，似乎明白過來，淡淡開口：「也罷，反正都是要送你們上路。」
「口氣不小，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所有族老皆怒，攻勢更為激烈。
少年只是冷笑一聲，背後雙翅大振，火焰密如雨下，將所有人籠罩其中。
慘叫聲頓時瀰漫開來，大部分逃出火域，但還是有三人沒能成功，支撐不住，緩緩倒下去。
殺。
一位族老主動出手，從手中飛出一柄小刀，落在半空體型瘋長，化為百餘丈高大，朝少年斬去。
半空中刀光一閃，砰的一聲，卻落在少年身前，被一對翅膀穩穩擋住。
「威力不錯，可惜，選錯了對象。」少年冷笑一聲。
伴隨著他這一聲笑，巨刀好似失去了威力，緩緩縮小，並朝後飛去，隨後重新化為小刀，落入老人手中。
「你說的不錯，即便只有百分之一的機會，我也要爭取。」
「束手就擒，一刀刀被我砍下腦袋不好嗎。」少年面露詫異，摸了摸下巴，「非要我來取，你們這些人，都是快要入土了，何必那麼執著，你看，反抗我的人，多少都是痛苦而死的。」
老人不答，手中一陣變幻，竟出現十幾把一般無二的小刀。
一拋之下，十餘道刀光同時飛出，紛紛暴漲，引來虛空呼嘯，聲勢好不驚人。
「就算你拿出再多來，也白搭。」少年搖搖頭，嗤笑一聲開口。
口中這麼說，他背後翅膀也變幻起來，如同蟬蛻，不僅僅原有的翅膀大了三分之一，同時又有兩對翅膀出現，猶如戰甲將少年穩穩護住。同時，他兩手一搓，一團漩光自掌心冒出，緩緩擴大開來。
未等漩光成型，刀光臨身，只聽一陣叮叮噹噹激斗之聲，巨刀不斷斬擊在戰團中央，十分兇悍。
其餘族老見到，一個個忍不住出手。
各種武器加入，令戰團一時眼花繚亂。
只是那幾對翅膀看上去威力十分強悍，少年被護在中央安然無恙，雙手已經停下來。落在他的掌中，一粒珍珠大小的光團，正綻放出璀璨光芒，形如一朵盛開的小花。
他伸手將光團抬起，落於頭頂之上時，光團一動，直奔天空飛去，並穿透密集的攻勢，落在半空中。
這團不起眼的光方一出現，不知為何，所有族老面色都忍不住一變。即便站在遠處觀戰的王零，也忍不住心驚，因為他感應到在那光團中醞釀的毀滅的能量波動。
喀。
光團猶如破殼，緩緩裂開，熾盛的光芒從中爆發出來。
這股光席捲四周一切，越來越盛，靠近之處，虛空幾近燃燒。
只聽一聲慘叫，一個族老抵擋不住，身上冒出火焰來。
他連忙扑打，但天空中的光芒仍在擴大，火焰不減反增，持續朝他全身蔓延。
空氣中的溫度在光芒的照射下，同樣散發出恐怖的高溫，有數種兵器遭到創擊，抵擋不住，生生融化。
原本氣勢洶洶攻打少年的這些人，霎時如臨大敵，一個個忍不住後退。
就在這時，一道幻影飛出，眨眼間掠過兩三人，頓時，慘叫聲起，這兩三人皆手捂著喉嚨，從半空跌落下去。
其餘人驀然反應過來，同時臉色變得十難看。
兩次都是在稀里糊塗下被擊殺，接連損失數人，這對他們來說，是一種羞辱。
倒有族老被怒火沖昏了頭腦，朝幻影主動殺去，只是還未臨身，忽然捂住身體，大叫著後退。
噗——
火焰如同從土裡鑽出嫩芽，從這幾人體表鑽出，以旺盛姿態蔓延開來。
幻影趁機落下，又是一連串人頭飛起。
圍攻隊伍接連出現損失，所有人面色變得非常難看。
原本這些人都有點疲於應付，以如今的人數，想要對抗怕是更難，而且目前的危境還沒有擺脫掉。
啊——
慘叫聲接二連三響起，半空中鮮血飛濺，血屍墜落。
幻影以屠殺之姿襲來，十分強勢。
桀桀之聲從幻影中發出，更平添了一份詭異。
眼看幻影形如人魔，如入無人之境，破空聲突兀傳來，一柄巨刀斬在他前方。
幻影身形不禁為之一滯，露出少年的身形，淡淡看著下方。
十幾柄小刀圍繞著李確旋轉，隱隱散發出驚人的殺意。
這些刀都是陪同他經歷過一生殺戮的凶兵，每一柄沾染異獸的鮮血無數，即便最強大的異獸，他也斬殺過，不想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日這一戰艱難，是他生平僅遇。
此時他們所在的虛空，距離城市不過數十米，站在地面上，就能清晰看清他們所在的戰團。這個高度也很容易波及到城市，而再下降幾米的話，打鬥起來，整個城市恐怕立刻會遭受池魚之災。
所謂一步錯，步步錯，或許一開始，他們就是錯誤的。全族死？李確忽然想起屍體後背上的那些字，忍不住啞然失笑。
城市上空，族老死的死，傷的傷，還能堅持的，站在這裡的仍有半數之眾。
但所有人的心都處在冰點，因為他們好似看到了結果。
似乎想到這一點，少年也笑了，「看來你們儘力了，那我就讓你們死的有尊嚴好了。」
這話彷彿他之前根本未盡全力，說完已經抬起一隻手臂，五指張開，緩緩按在虛空中。掌心一閃，同樣一團漩光浮現而出，與方才不同，這一團好似燃燒著火焰，通體赤色驚人，而且氣勢毫不客氣散發出來，令下方一片面色灰白。
李確面露苦笑，在感應到漩光中的氣息時，他已經清楚，自己部族在劫難逃，即便有人逃出去，這一生恐怕也難以復仇。
面前這個人，已經站在另一個境界上，這個境界，正是他夢寐以求達到的。
「我族天生神骨，天賦逆天，卻還是逃不出命運的桎梏。」李確嘆了口氣。
赤色漩光不過拳頭大小，但體內散發出的氣息讓人感到絕望，四周虛空都為之扭曲。它緩緩從半空墜落下去，猶如一顆小巧的隕石墜向地面。
無論是李確還是族老，都沒有出手，似乎是在見證這一刻，目視著漩光落下，因為他們知道，已無力阻止。
漩光所散發出的氣息波動，遠在他們的實力境界之上，高高俯視著他們，似在嘲笑所有人。
直至墜入城內，漩光剎那爆裂，地面忽的一跳，無數碎石裂開，一顆小恆星自地面緩緩升起，並迅速席捲四周，僅在一瞬間，已經席捲上天空數十米外。
一個個族老反應不及，盡數被吞沒。
李確相較於其他族老，所處位置最高，即便其餘人皆被吞噬，恆星距離他還有一段距離。但他心知，自己逃不掉了，索性站在原地。
所有人已死，一股濃濃的悲愴醞釀在他心底，久久無法發泄。
「算了，所有的恩怨糾葛，就讓它化為塵土消逝吧。」又一聲長嘆從他口中發出，「只是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結束。」
一瞬間，他的身形有些佝僂起來，臉上的褶皺更多，整個人彷彿老了幾十歲，彷如步入暮年。
桀桀桀桀。
一聲冷笑出現在虛空中，不知從何處傳來，清晰落入耳中。
李確以為幻覺，並未表現出什麼異常，反而是少年，臉色陡然大變。
下方恆星瀰漫，無盡火焰交織，但在中央位置，一個不起眼的漩渦眨眼出現，並生生攪動起來，發出巨大的呼嘯聲。
眼看這般變化，李確這才驚覺，目露奇芒打量著漩渦，頓時感覺一股靈魂震撼的氣息從下方傳來。
一隻巨大的獸爪，看起來完全由火焰組成，出現在漩渦中，並一閃已從李確身前掠過，抓向少年。
少年閃身躲避，但那隻獸爪大的出奇，動作更是迅捷，還未成功就被狠狠攥在手心。
巨爪周圍，漩渦並未停止旋轉，直至將整個恆星吞噬完畢。
李確這才望向下方，臉上不禁露出震驚之色，「老……老祖。」
站在下方，赫然是一名年輕男子，只是赤裸著上半身，肌肉虯須，顯得十分精壯。
在這男子的後背上，生著一股恐怖的鬼臂，鬼臂的上半截完全由火焰組成，一直到達鬼爪，倒是鬼臂大小不一，看起來十分怪異。
男子正要看向李確，忽然口中發出一聲輕咦。
話音未落，鬼爪驟然爆裂，一道身影狼狽飛出，正是那名少年。
如今的少年，滿身狼狽，已經完全沒有了方才那般從容，驚慌失措的朝遠方逃去。
男子冷笑一聲，目中一閃，兩道烏芒從目中噴出，直奔少年追去。
烏芒速度遠遠超過少年，令後者心頭危機感大盛，拚命加快速度。
男子體內則氣息內斂，儘管如此，那令人忍不住拜服的氣息仍偶有散發出來。
「我黑靈族不出世，不代表就怕你藍月帝國，想要戰，大可一戰就是，何以欺我子孫。」男子臉上露出忿忿不平之聲，更是冷哼一聲。
「前輩饒命。」少年慘叫一聲，卻見兩道烏芒已經落在身上，並一瞬間沒入體內。
下一刻，少年身形一滯，緊跟著整個人如同木雕一般，靜立了差不多十秒鐘，隨後身形爆裂，化為一團血霧。
男子仍舊冷哼一聲，抬頭看了遠處一眼。
這一眼落下，正躲藏身形的王零隻感覺猶如被一隻厲鬼盯住，冷汗剎那從背後湧出，再也顧不得安危，化為一道虹光奔後方飛去。
「算你機靈。」男子狠狠瞪了他一眼，這才看看四周，立刻愁眉苦臉起來，「閉個關就給我弄成這樣。」
「老祖……」李確落下來，立刻拜倒。
「行了，趕緊收拾一下，我還得去另一個地方，那小傢伙看上去不太妙啊。」男子已經抬頭看向另一個方向，並不耐煩的說道。
「是是。」李確已經激動的快要跳起來了，他只在畫像上看到過老祖的畫，但能夠一眼確信眼前的人就是老祖，可見那幅畫很是精妙。
還不等他反應，男子身形已經化為一道光影奔遠方飛去。
老祖出現，看似事情已經完結。李確鬆了口氣，從鬼門關走一趟，還真不容易，而且四周滿目狼藉。至此，整座山城，大半數盡毀，人口更是不知死亡多少。
王零遠遠看著身後，直到那種感覺消失，這才停下來，長舒了口氣。
剛才真是驚險，如果慢一步，恐怕也要步那人的後塵。
「看來這一族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王零心中思索，能夠預見，這片星空自此肯定不會寧靜了。
心中打定主意，他也不再考慮其他，略作休整，繼續朝星淵大陸外飛去。
翌日，一台小型穿梭機離開礦星，直奔遠方飛去。
這台穿梭機，正是王零隨身攜帶的那一台，船室內也只有三個人，除了他之外，還有攏月和星憐二女。星憐本來和王零早有打算不說，至於這麼急匆匆的離開，她也沒有詢問過，反正都會離開，早晚不過是時間問題。
至於攏月這丫頭，一心一意想要報仇，但藍月帝國暫時無法待下去了，王零隻好先讓這小妮子跟著，以後想辦法安置。
就在他們離開的當日，一股滔天恨意在星淵大陸中心爆發開來。
整個大陸接連震動，如同發生海嘯一般。
守軍被驚動，警報聲響起，只是各種戰艦剛剛起飛，一架架又爆裂開來。
天空之上，黑雲瀰漫，一隻巨大的眼睛緩緩睜開，冰冷的俯視著軍事基地。
在那隻眼睛前方，站立著一道道身影，若靠近觀看，可以發現，正是一個個異人，每一個人均站在異禽身上。
「殺。」一聲令下，各種異禽嘶鳴起來，奔下方衝去，那些黑靈族戰士爆發出驚天的殺聲。
戰鬥並未持續多長時間就結束，整個基地已是滿目狼藉，血屍遍布荒野，血流成河成湖，所謂凄慘，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