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洛林之議
「可是，他畢竟將如此多的財富交予了我，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晨曦有些頹廢的自我安慰道，但語氣極為蒼白無力。
「小子，想要在修行之路上走到最後，就永遠不要讓情緒來影響自己的智慧。我雖然不是太了解你們人類的那些算計。但在當時的情形下，我也會和他一樣去做！」白澤用少有的嚴肅語氣說。
晨曦沉默了許久，才自嘲道：「是啊，這是最好的處理方法。我來自九州，是一個無親無靠的逃難小貴族。東西放在我手裡，我只能自己保管，而且為了保存這些財富我還會想盡一切辦法的守口如瓶。我的實力又是那樣低微，只要他想，他便隨時有能力從我手中重新取回去！」
「所以你完全沒必要對他再報以什麼感恩、信任之類的情感，這些東西都是修行路上最大的阻礙！」白澤冷冷的說。
「可我同你們畢竟不一樣，我是一個真正的人類。我有自己的思想和情感，這一點無法避免！」
「人類？那又怎樣。人類修行者成為強者的比比皆是，甚至有不少超越我的存在。」白澤很隨意的說道。
「怎麼做？」晨曦努力嘗試了一下，但還是無法把那股被欺騙的憤怒情緒徹底排除。
「將自己的這些負面情感和正面情感全部從自己意識當中剝離出去！九州的修行者對此有一個很有意思的稱呼——斬屍。當然，你距離那一步還有很遙遠的距離，不過這並不影響你從現在便開始進行針對性訓練！」
晨曦不由有些愕然，「斬屍」這個辭彙他並不陌生，這本是一個純粹的方仙道術語。在方仙道修行的傳統觀念里，將人的意識分為善、惡、本我三屍，斬屍的過程實際上就是一種自我控制下的人格分裂。這種方式被許多上古大能所採用，但卻並非九州道家的專屬。比如源自印度的佛教，諸佛菩薩除了本來的形象之外還有多種化身。最出名的莫過於傳說中的五世明王，這些被密宗稱作憤怒尊的明王正是諸佛負面情緒的化身。
「這個……還是以後再說吧！」晨曦沉默了一會兒才無奈的回應道，他不準備剝離自己的情感，如果變成一個像計算機一樣絕對理性的怪物，那就算修道長生又有什麼意義。
「短視的人類，要知道，你走的可是靈魂修行的道路。隨著你靈魂的強度越來越高，作為靈魂外在延伸的主體意識也會不斷增強，到時候就算你想要斬屍證道也不可能了。」白澤微微嘆了一口氣，雖然他只想通過晨曦來檢測靈魂修行的可行性，但一段時間相處下來，他也由衷希望眼前這個人類少年可以走的更遠一些。
「請再容我想想，如果有了決斷，我會向你請教的！」
「唉，修行之路是你的，我就不橫加干涉了！」聽到晨曦的回答，白澤多少有些意興闌珊。不過眼下他們的事情可著實不少，並沒有太多可以感慨抒情的時間。「這個源自洛林的契約印記指向的主體位置似乎還在歐洲大陸，我們一段時間內只怕不會和他有什麼交集！」
晨曦點了點頭，心中也算是長吁出一口氣。「這樣也好，畢竟我現在的精神狀態也不太適合直接同他罩面！而且，他的實力應該比我們想象的還要高深一些。橡樹精華也算是神明血液，他竟然可以抗拒神力對他身體的侵蝕，這怎麼想都有些不一般！」
「只有神明才能對抗神明，他當時應該是取巧了。」白澤冷哼了一聲，即使他當時就在現場，也沒搞明白洛林是怎樣逃脫的。
「對了，我記得這種靈魂印記應該是和主人靈魂休戚相關的吧，你這樣把它剝離出來，會不會引起對方的察覺！」晨曦突然反應道。
「沒關係的，這裡可是我的畫卷空間，這裡時空規則同外界並不同步，這種剝離他感應不到。」白澤露出一副我辦事你放心的表情，很是隨意的說道。
晨曦算是穩下心來，就算洛林有再大的圖謀，只要他的靈魂印記握在白澤的手裡，那就不難對他進行鎖定和監控。而一個已曝光的敵人，威脅性就被大大的減弱了，他們完全可以從容布置。
「關於這棵橡樹，你研究出什麼來了，它和那棵傳說中的聖橡樹到底是什麼關係？」不再糾結於洛林的算計，晨曦心情好了一些，也就把注意力重新轉回眼前這個龐然大物上來。
「一種很奇特的半成品，它的核心算是一種靈魂的雛形。但這應該是一種意外產物，想要反向研究的話極其困難，只能是慢慢觀察了。不過好在它現在屬於我們，時間還算比較充裕！」白澤伸出一隻小爪點在晨曦眉間，晨曦頓時覺得自己的靈魂之中多了一份若有若無的聯繫，聯繫的來源正是眼前這棵巨樹。
晨曦對這件事情並不陌生，妖精庫洛洛、哥布林埃文斯等人也和自己簽訂了靈魂契約，這是一種極為方便的控制元素生物的方式。他閉上雙眼默默感受了一下，對眼前這棵巨樹也算有了些初步的了解。這棵所謂的古樹核心，它的靈魂簡單到只能承載線型思維。這導致巨樹核心不像靈魂，倒更像是一個計算機晶元。
「想來你也感覺到了，相較於它那龐大的木元素身軀，它的靈魂實在太過弱小。」白澤在一旁解釋道：「我應該和你說起過，上古諸神為了尋求靈魂晉陞的辦法，曾經做過不少血肉融合實驗。無計可施的時候，甚至有一部分神明選擇了植物改造術，給自己打造了一具植物神軀。我現在可以確認，那個所謂的聖橡樹一定就是這樣一個悲催的改造者！而我們眼前這株，應該算是他的衍生品，類似於後代一樣的存在。只是植物沒有腦域，不利於靈魂的形成，所以才成為這種半成品。」
「費坦是德魯伊始祖，也是一名上古人類，在大洪水時代來到英倫三島。據基督教會的禁書《以諾書》記載，他是搭乘一艘小型方舟抵達的。方舟的所有者則是被上帝拋棄的、聖人諾亞的第三子比斯。」晨曦走了幾步，輕輕撫摸著橡樹有些粗糙質感的樹皮，「《以諾書》是在死海古卷當中發現的，記載了許多滅世洪水之前的往事，我覺得它應該有足夠的可信度。那麼，費坦之所以能踏上修行之路應該是受了比斯的引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