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9 袁公路的野望

  夢想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袁術傻了，「夢想」、「舞台」都是些什麼意思？這話怎麼聽上去怪怪的，可又覺得好厲害的樣子。


  不明覺厲！


  天意果然有內涵，隨意說句話都讓人想不通、猜不透。


  這下子袁術看向郭嘉的眼神又變了，之前他讓郭嘉給自己看相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來的。


  但是這句話一說出來，他覺得郭嘉是真有本事的，雖然他自己根本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奉孝，還請你為我解答一番，天意究竟是什麼意思？」


  袁術一邊說著，一邊把錢袋塞入了郭嘉手裡，還緊緊地握著他的手，不讓郭嘉還回來。


  郭嘉心裡暗笑，你放心，你就算求我，我也不會還你。


  「夢想就是野心，舞台就是未來，公路兄可明白？」


  「呃……」


  袁術深吸一口氣，緊張地說道：「你的意思是我的野心有多大，未來就能達到多大的成就？」


  「確實如此。」


  呼呼呼！……

  只一瞬間，袁術喘的氣就粗了，眼睛也有些微紅，狀態相當的亢奮。


  郭嘉一驚，這小子用得著這麼激動嗎？莫不是他現在就有了當皇帝的野心吧。


  好幾個深呼吸，袁術才平復了自己的氣息，慢慢地靠近郭嘉，小聲地說道：「奉孝的意思是我將來一定可以繼承袁家家主之位？」


  「咳……咳.……」


  郭嘉被嗆到了，他是真心服了。


  袁術剛才那麼激動的樣子竟然只是為了一個家主的位置，也太沒出息了吧，真不知道他後來是哪來的勇氣自立為皇的。


  「奉孝你怎麼了？是窺測天機受了傷嗎？」


  看到郭嘉咳嗽，袁術一陣緊張。你可不能有事啊，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咳……我沒事，公路兄不要擔心。咳……」


  「奉孝，是為兄連累你了，來來來，我這把佩劍送給你，你可要好好調養身體。」


  袁術一邊說著，一邊把自己腰上的佩劍解了下來，雖然這把劍更像是裝飾品，但是劍鞘、劍柄上鑲嵌的那些金和玉估計也是價值不菲啊。


  為了家主的位置，袁術可以不在乎這把劍。


  此刻他對郭嘉的稱呼已經是為兄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是多要好的朋友呢。


  郭嘉眼色發亮，卻沒有接劍，反而雙手推辭。


  「公路兄，這怎麼可以？這把劍可是你隨身攜帶，珍貴無比，君子不奪人所愛啊。」


  「奉孝，沒事，你為我窺測天機受了傷，一把劍而已，我袁術還是捨得的。還請你快點為我解答天意。」


  「是，奉孝自當儘力。」


  郭嘉面色為難的接過了袁術的佩劍，心裡則早已經樂開了花，這把劍估計比那錢袋裡的所有錢加起來還貴吧。


  「袁家家主之位，對於公路兄其實是唾手可得。」


  「當真？」


  袁術大喜，猴臉都綻放開來了。


  「只是公路兄是不是太小看你自己了？」


  「奉孝何意？」


  「公路兄可知，袁家家主之位雖然重要，但也終究不是朝廷頒發的職位，難道公路就沒有更大的野心嗎？」


  「你是說一縣之縣令？」


  袁術搖了搖頭，縣令的職位可是比不上袁家家主的，袁家可是天下第一大士族，光袁家自己都控制著好幾個縣。


  「再大些！」


  郭嘉用充滿蠱惑性的目光看著袁術，讓他張開「想象的翅膀」。


  「一郡之郡守？」


  袁術開始有些意動了，一個郡通常管轄十幾個縣，郡守的權利是很大的。


  「再大些！」


  郭嘉繼續鼓勵。


  「一州之州牧、刺史？」


  袁術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了，整個大漢也就那麼幾個州，一州之主可以說是權臣，統領一方了。


  「再大些？」


  「三公九卿、大將軍？」


  呼呼呼！……

  袁術的呼吸聲立刻變粗了，臉色也開始漲紅了，三公可是大漢的頂樑柱，而大將軍更是整個大漢的最高官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敢不敢再高些？」


  然而，郭嘉沒有停止，反而再次開口蠱惑著袁術。


  「你……你.……你.……」


  袁術唰的一下直接從座塌上站了起來，雙手抓住郭嘉的胳膊，雙眼赤紅，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卻怎麼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紀靈也是渾身顫抖，目帶震驚之色地盯著郭嘉，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比大將軍還高的是什麼？

  皇帝！


  袁術和紀靈雖然狂妄自大，可也從來沒想過皇帝，那可是他們心中想都不敢想的東西。


  唯有典韋仍舊大大咧咧地坐在那裡，郭嘉的話沒能讓他有一絲吃驚。


  沒錯，典韋就是不吃驚。


  幾個月前他還在許縣的原始山林過著飢一頓、飽一頓的日子，而如今不僅能吃飽肚子、睡好覺，自己沒事還可以找人切磋武藝，自己的兒子一邊學著武藝，一邊讀著書。


  這樣的日子已經讓他滿足了，皇帝老兒是誰他一點都不關心，他只關心能不能繼續過上這樣的生活。


  但是典韋不關心，袁術和紀靈卻不能不關心。


  他們出身士族，每天都沉浸在權力鬥爭和利益爭奪中，骨子裡就有著對高位的渴望。


  一連不知多少個深呼吸，袁術才慢慢恢復平靜，但臉色仍然因為充血而發紅。


  「奉孝，你的意思是……」


  這一次，是郭嘉伸手遮住了袁術的嘴巴。


  「公路，看破不說破，有些事情可不能隨便說，隔牆有耳。」


  「奧！對對對……」


  袁術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在屋內掃視了一圈，查看是否有可疑的地方。而紀靈更是來回走動，仔細檢查著。


  郭嘉心裡憋著笑，這兩人都被剛才的話沖昏了頭腦，自己這破地方尋常哪會有人來？

  心裡有鬼，便會疑神疑鬼！

  「奉孝，你剛才的話我還是不太懂。當今皇帝春秋鼎盛，大漢也雄霸四方，我怎麼可能有機會.……」


  「公路兄，實不相瞞，大漢雖然表面上依然強盛。但是內部的權力鬥爭越來越激烈，皇帝、士族、大將軍、宦官的明爭暗鬥愈演愈烈。你想想看，若是有一天漢靈帝突然暴斃，會發生什麼？」


  說皇帝暴斃可是滅九族的滔天大罪，只可惜在座的四人，一個不在乎、一個沒有皇權觀念、還有兩個已經被沖昏了頭腦，誰都沒有反對。


  「皇帝暴斃，兩位皇子年幼登基，卻把握不住朝政，各大勢力相爭加劇，極有可能引發政變，然後，然後……」


  袁術越說越驚，到最後又是說不下去了。


  「公路兄，那時，可就是你的機會了，天下第一大士族的嫡子，號令天下啊！」


  「是！是！是……可是皇帝為什麼會暴斃？」


  袁術雖然激動，但還是發現了郭嘉話中的問題。


  「天數啊！」


  這個問題郭嘉倒是不好回答，總不能說史書寫的漢靈帝活不了幾年了吧。但是可別忘記了他現在就是個神棍，任何問題都可以推到天數上去。


  「原來如此！奉孝真不愧是神仙弟子，如果我將來做了，做了.……我一定封你為國師。」


  還沒有坐上皇位，袁術已經想著封賞郭嘉了，還真是符合他狂妄的性情。


  「咳咳.……公路兄，這次我預測天機受傷極重，可能要休息一段時間了。咳咳.……」


  郭嘉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他才不在乎袁術以後封不封自己為國師呢，反正袁術當不了幾天皇帝就要死了，他在乎的是錢。


  「奉孝快快休息，等你傷勢恢復了，我再來看你。」袁術急忙小心翼翼地扶著自己的「功臣」坐下休息。


  「紀靈，把你身上的錢袋和佩劍都留下來，讓奉孝多買些東西補補身體，我的大業可缺不了奉孝。」
……

  主僕兩人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錢以及兩把佩劍，還歡歡喜喜地走了。


  說起來，袁術隨身攜帶的錢財還真是驚人，起碼足夠一戶五口之家在洛陽過一輩子無憂了，更不用說兩把華麗的佩劍了。


  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錢的典韋眼睛發亮，原來賺錢這麼容易！


  他激動的咬起了銅板，止不住地感慨著，要多宰幾隻肥羊。


  「奉孝，我們這樣騙人好嗎？」


  「騙人？我可都是實話實說啊！」


  郭嘉神秘地一笑，轉身就走。袁術在歷史上確實是當了皇帝，雖然只是自封，但也是事實啊。


  典韋自然不明白郭嘉這話的意思，但他也不多想，繼續去咬他的銅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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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幾天，郭嘉裝作養傷的樣子，閉門不出。


  至於使壞的劉備，郭嘉沒有放在眼裡，現在的劉備還什麼都不是，就臉關、張兩兄弟都不認識。


  然而輕視帶來的往往會是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