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3 眾叛親離的何進
「好了，陛下！你看看你把人家郭公子嚇得。玩笑開到這裡就可以了！」
看到郭嘉一臉煞白，滿額是汗的樣子，太后終於是於心不忍了。
「是！母后！」
漢靈帝應是，卻在不經意間給了郭嘉一個冷笑，這下知道朕的厲害了吧？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和朕作對？
「……」
郭嘉明面上不敢說什麼，心裏面卻恨不得衝上去把漢靈帝從龍椅上拽下來。
「不可，陛下！」
就在這時，百官中領頭的位置有人站了出來。
「有何不可？」
漢靈帝的臉色瞬間變了，冷得嚇人，這個老東西居然敢駁朕的面子。
原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三公之首的太尉張溫。
郭嘉也看著張溫，心裡暗忖，這傢伙倒是膽子不小，竟然敢當眾不給皇帝面子。
如果陛下狠心一點，直接就可以斬了他的狗頭。
不過看漢靈帝的樣子顯然不敢，看來他這個皇帝被士族欺負得很慘啊！
不過關我什麼事呢？誰讓你敢為難我，正好我也看看你的笑話。
不過下一秒，郭嘉就笑不出來了。
「陛下乃天子，一言九鼎，哪裡有開玩笑的說法？既然提出讓郭嘉凈身入宮，此事就不得作廢。」
（卧槽），郭嘉差點罵出聲來，這個老東西是要害我斷子絕孫啊。
看他之前不聲不響的樣子，原來是在憋著壞，果然是只老狐狸啊！
此刻的郭嘉哪裡還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男人的證明都快不保了。
郭嘉冷冷地看著張溫，恨不得先斷了他的根。
張溫感受到郭嘉不善的目光，卻沒有絲毫的畏懼，反而給了郭嘉一個輕蔑的冷笑，氣得郭嘉火冒三丈。
「哼！朕難道就不可以開玩笑？」
誰都能聽出來，漢靈帝非常生氣，已經處在火山爆發的邊緣。
「別人可以，陛下卻不可以，您可是天下之主，絕對不可以開玩笑！」
可是張溫不懼，他知道漢靈帝這座火山永遠不敢爆發，這麼多年來不是一直如此嗎？
明面上漢靈帝是大漢的主人，但大漢絕大多數的權柄卻在士族手裡，誰是真正的主人，大家心裡都有數。
「你!……咳咳……」
漢靈帝大怒，氣得渾身顫抖，卻果然如張溫所想，沒有爆發，只是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張讓、趙忠。
「張溫，你放肆，這天下是陛下的，一切都由陛下做主，豈容你在這裡狂妄。莫非你是要做陛下的主了？」
張讓也不負漢靈帝的期望，上來就是聲色俱厲的指責，給張溫加上了一個誰都帶不起的大帽子。
可是張溫絲毫不懼，只是偷偷地給一旁的太傅袁隗打了個眼色。
面對宦官，士族們向來同仇敵愾。
「張侯此言不妥，天下是陛下的，我們誰都不敢有二話。但我們作為大漢的臣子，職責就是幫助陛下治理好大漢。即使是高祖身邊也有張良、蕭何勸諫，我等豈能看著陛下做錯？」
袁隗同樣不簡單，一上來就抬出了漢高祖，這樣即使是漢靈帝也不敢說什麼。
「放肆！張良、蕭何乃是大漢開國元勛，你等算是什麼東西？也有資格自比張良、蕭何？」
見到張讓以一敵二勢弱，趙忠馬上出言相助。
「你才是放肆，太尉和太傅貴為三公，乃是朝廷重臣，豈容你一個閹人侮辱？」
大將軍何進也站了出來為士族說話，最近的大將軍府與士族走得越來越近，隱隱有些合作的味道。
郭嘉心中不屑，何進這個蠢貨難道忘了自己從前只是一個屠豬戶嗎？
在士族眼裡，他一日是殺豬的，永遠都是殺豬的，士族永遠都看不起他，他居然還以和士族親近為傲，哪裡知道士族只是利用他對付宦官而已。
何進的出現不僅惹惱了郭嘉，更是惹惱了漢靈帝和十常侍。
漢靈帝很是不爽地瞪了一眼何皇后，看看你的好哥哥，現在處處與朕作對，枉費朕這麼多年來對你何家的寵幸。
何皇后渾身一涼，心裡也埋冤起何進來，這個哥哥當真是分不清親疏。
至於十常侍，那更是憤怒無比，何進這個狗東西，當初若不是我們幫他，給他鋪路，他能有今天？
可是他呢？不說感恩圖報就算了，反而恩將仇報，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卑鄙無恥的小人！
何進看不到的地方，車騎將軍何苗對著何進的背後也露出了鄙夷之色。
就算身為何進的同胞弟弟，也不能阻止何苗厭惡他。
「大將軍果然威風！」
就在宦官與士族僵持不下的時候，郭嘉突然說話了。
聽到郭嘉的話，何進感覺全身都飄了起來，頭顱高仰，不可一世，竟然沒有聽出郭嘉話語里的嘲諷。
這一次，大殿內所有的人都對何進投去了鄙視的目光，蠢！
「我在民間就聽說過大將軍厲害，今日一見，卻覺得百姓們說得不對。大將軍哪裡是厲害，根本就是無法無天啊！」
「你！……」
即使是何進這頭蠢豬，也終於聽出來郭嘉說話的味道不對了。
何進很生氣，指著郭嘉就想罵，但郭嘉根本沒給他機會。
「你什麼你！內侍是自古就有，他們為了服務後宮，甘受身殘之辱，勞心勞力，夜以繼日，不說他們是大漢的英雄，那起碼也是大漢的功臣，你有什麼資格罵他們？」
這話說完，所有人都傻了，郭嘉的話是他們從沒有聽說過的論調。
士族名儒們呆了，他們最恨宦官一黨，此刻卻想不出用什麼話來反駁郭嘉。因為郭嘉的話雖然讓他們不喜，但卻是有理有據。
十常侍也傻了，他們平日里風光無比，但誰又知道他們心裡的自卑呢？
可是現在，他們最自卑的身殘卻成為了他們的優點，他們的功勞。張讓、趙忠甚至目光閃動，泛著晶瑩，久久說不出話來。
「英雄？功臣？就憑這些男不男、女不女的？哈哈哈！」
只有何進這個蠢材，卻以為郭嘉為宦官說話肯定會惹惱士族，抓住了郭嘉的錯誤開始反擊。
「哈哈哈！……」
然而郭嘉沒有因為何進的話退縮，反而譏笑了起來。
「何進，你大膽！開拓創新如高祖沒有辱罵內侍，雄才大略如武帝沒有辱罵內侍，賢明睿智如文景二帝沒有辱罵內侍，中興大漢如光武帝沒有辱罵內侍。」
「而你何進，果然是無法無天啊，竟然敢逆著大漢諸代先帝的意思辱罵內侍，我看你不僅是眼裡沒有陛下，就是諸位先帝也不放在眼裡！」
此刻的郭嘉已經不叫大將軍了，而是直呼何進的名諱，足可見郭嘉對於何進的蔑視。
「我……我……」
論口才，一百個何進也不可能是郭嘉的對手，郭嘉一句話就把他至於不利之地，讓他額頭冒汗、臉色發白、無話可說。
無奈之下，何進求助似得看向身後，卻發現所有人要麼撇開眼睛，要麼低著頭，好像沒看到他的尷尬一樣。
就連一向與他共同進退的弟弟何苗也只是不停地數著自己的手指頭，對於何進的求助仿若未聞。
何進傻了，這是什麼情況？自己可是大將軍，整個大漢最高的官位，就是三公九卿也不及自己，整日里什麼時候不是前呼後擁，應者雲集？怎麼今天所有人都對自己視而不見？
看到何進不知所措的樣子，郭嘉不屑地一笑，大漢衰亡是必然的結果，可何進這個蠢貨招董卓進京卻讓這個速度加快了幾十年。為什麼同樣是殺豬的，張飛好歹有勇有謀，何進卻比豬還蠢。
「你知道他們為什麼對你視而不見嗎？」
「為什麼？」何進自己也很想知道答案。
「第一，你無信無義，對待曾經幫助過自己的內侍們恩將仇報，你這樣的人誰敢結交？」
「第二，你不忠不孝，不尊陛下，不尊歷代先皇的意志，誰敢幫你？」
「第三，你無功無德，只憑欺騙的手段獲得高位，你以為在座的人們真的會看得起你嗎？」
郭嘉大聲地質問，使得何進面紅耳赤，一身冷汗，連連倒退，如果不是身後有人，他甚至要摔倒在地上。
「你……你.……郭嘉，我可是大將軍，你一個小小的草民有什麼資格與我說話？」
無奈之下，何進只能用身份壓人，卻不想正好掉入了郭嘉的陷阱。
郭嘉輕蔑地一笑：「是嗎？你的意思是你的地位比我高，所以我沒資格與你說話？」
「不錯！」看到郭嘉的語氣緩和了些，何進以為這一招有效，再次挺起了大大的將軍肚，只是額頭的汗水還是出賣了他。
「那我問你，我地位比你低，所以我沒資格與你說話。那麼你的地位比陛下低，你憑什麼敢反駁陛下的意思？」
「我……」何進再次被郭嘉問住了。
「前言不搭后語，自相矛盾，這大殿上還能再找到一個比你還蠢的嗎？」
此刻的郭嘉，對著大漢第一吏已經毫無敬畏，因為他不值得任何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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