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上官恥（二）
曲一文睜開眼睛長吐了一口濁氣站起身來，「這重明鳥蛋果然奇效，預計月許才能痊癒的傷情堪堪三日便好轉了。」心裏面邊尋思著邊推門出去。
只見上官恥正在一座草棚之中不知在煅煉著什麼，一見曲一文過來趕緊放下手中活笑嘻嘻地迎過來，「閉關三日，曲兄氣勢更勝從前啊。」
「哈哈，不過是傷情痊癒罷了。不知上官兄在忙些什麼？」曲一文拱手問道。
「哦，不過是上次葯鎬遺失在鳴山之上，不得已只能重鑄一把了。」
「哦，打擾上官兄了。」曲一文道。「呵呵，無妨無妨，這等小事什麼時候做都行。倒是曲兄閉關這幾日在下專門準備了一罈子美酒，不如我們出去一試？」上官恥說道。
聽到有酒麴一文不禁來了興趣，連聲道好之後隨上官恥來到了院中石桌邊上相對坐下。上官恥取出美酒，杯盞還有幾個小菜，兩人便推杯交盞喝起酒來。
「聽曲兄口音不像本地人，不知曲兄打何處而來？」酒過三巡後上官恥問道。「不過是一處偏遠之地罷了，不值一提。倒是兄台你出身名城大家，卻是為何淪落在此？」曲一文不提自己出處反而問道。
「哎，說來話長……家父本是落城上官家嫡系子孫，卻是天賦平平不說還整日沉迷於酒色之中，甚至連娶了我母親之後也是一般不知收斂，在一次的落城燈節唐突了一位京城來的豪門家眷，爺爺傾盡積蓄才保得他性命，但是還是被趕出了上官府，流落到了這白雲郡。畢竟是大家來的，在這白雲郡倒是還混得不錯，卻是依然不改本性，最後因為得罪了一個路過的俠客而被殺死，那時我還沒有出世，我母親懷著我躲避到了這鳴山鎮，然後在這兒生下我，卻又在我十歲之時撒手歸西……」說道這兒他狂飲了一杯酒後繼續說道，「我母親為我取名上官恥就是為了讓我以此為恥，不要步他後塵。母親她一生的願望就是能再回上官家，把名字題入族譜之中。這也是她臨終之前唯一的交代，哎……只是在下天賦平平，如何能夠……哎……」
曲一文聽他一席話，倒是對這位落魄貴族同情了幾分，「那麼那位要害你之人可是與這有關？」
「不知道，我去找那人之時他已經不知去向了……」上官恥搖頭答道。
「哎，如此也是毫無對證了。哦對了，在下一會兒欲前往集市一觀，不知這兒的集市有什麼講究？」曲一文問道。
「天下集市都是一般，哪有什麼講究。不如我陪兄台去逛逛吧。」上官恥道。曲一文搖搖頭婉拒道，「兄台既然有事便不打擾兄台了，在下一人前去便行。」曲一文心中尋思著要去見識一些此地藥材，也好煉丹收入一些靈晶度日。雖然手中有盈官尚的乾坤戒，可那畢竟是別人的，可不敢拿來亂用了。
「嗯……也好，那就等曲兄回來再共飲一百回合吧。」上官恥起身拱手道，曲一文也起身還了一禮之後便獨自出門去了。
曲一文遊盪在鳴山鎮的市集之上，這鳴山鎮集市雖然只是個鎮上集市，可是卻比凡界正阿城大了一圈不止，人頭攢動，各種獸車絡繹不絕，其中最多的就是他初來靈界時看到的那種長相似馬的妖獸。
「身上能用的就只有礦洞之中挖的一百多靈晶，也不知道能賣到些什麼……」曲一文邊尋思著邊走進了一家叫做「回元堂」的雜物店鋪，像這種店鋪雖然真正值錢的東西不多，可是勝在方便，一般需要的東西都能買得到。
店中倒也乾淨，各種靈材用玉盒裝得規規矩矩地擺放在貨櫃之上，曲一文慢慢走過依依瀏覽著，看到都是一些在下界頗為珍貴的靈材，在這兒卻如同平常事物一般扔在這兒任人挑選。不過最讓他咋舌的是，他基本上都買不起……
龍涎草一百二十靈晶，仙靈寶芝兩百靈晶，浸陽水九十靈晶……曲一文邊看邊搖頭，就連靈石這兒也是當做貨物來賣的，一靈晶十塊頂階靈石。長嘆一聲之後也不管店家鄙夷的眼神，趕緊走出店去。
「靈石在這兒可不能買到東西……而且我這一堆中階靈石似乎也沒有什麼用，只能看看有沒有人家招收煉丹師吧。」搖搖頭，興趣闌珊，曲一文決定還是先回上官恥那兒道個別再出來闖蕩吧。
不過臨走之時還是買了不少東西，一個看似一般葫蘆大小卻能裝下幾十壇酒的枯黃色酒葫蘆再加上一壇名叫「向天笑」的當地美酒。
「咦？」剛到院子門口，曲一文神識一動，一股殺氣隱隱傳來，可是院子當中卻是空無一人，一切都寂靜得出奇，曲一文不禁眉頭一皺，靈氣暗中鼓動，卻是裝作若無其事一般走了進去。
「上官兄可在？」曲一文朝著院中邊走邊呼喚著，就在這時三道紅光從房屋頂上衝天而起后直奔曲一文而來。「哼！等你許久了。」曲一文不慌不忙，以手為劍劃出數道劍氣，衝來的暗器盡被斬成兩段「噹啷」掉到地上，這時四周跳出三個中年黑衣人，手持彎刀圍住曲一文。
「在下只不過訪友而來，怎敢勞煩諸位相迎？」曲一文神情自若，沒有絲毫慌亂。
「哼哼，小子，我兄弟三人不但要迎你，還要專門送你一程！」說話的是一個年齡略大的黑衣人，似乎正是領頭人。
「哦。閣下可是叫做孫衍？」曲一文問道。
「嘿嘿，孫衍這名字也是你叫的？看來你倒是與上官恥那小子挺熟的。看來鳴山之上就是你救了他的性命吧，哼！本想借刀殺人剩下點力氣，卻是被你這小兒給攪黃了，這次你死得不冤。」那帶頭黑衣人陰森森地說道。
「這些人能在這兒埋伏我那上官兄八成是遇害了，我雖然與他相識不久，但好歹也是一起大碗喝酒過，這三人是不能留。」曲一文心頭想道，然後對著帶頭之人說道，「哼！廢話不少，一起上吧！」
「找死！」三人一聲怒喝，手中彎刀化為一仗巨刃三面迎頭劈下，只見地上一陣搖晃后盪起陣陣塵煙，只在地上留下三道裂痕，哪有曲一文半點蹤影。
「不好！」帶頭人大喝一聲暴退而去，三道劍光從天而降如同天罰降臨，兩人此時想要躲避卻是為時晚矣，一陣血肉橫飛以後已經是身首異處了。帶頭人嚇得半死，暗道一聲「該死！」之後便撤腿就跑。曲一文落到地上，對著他抬起手指又是一劍射到他小腿之上，之聽見一聲慘叫之後，前方之人已經是倒在地上了。
「啊……額……」領頭黑衣人捲縮在地上抱著血流去柱的腿哀嚎這，見到曲一文走過來后咬咬牙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道，「額……要殺便殺！」
「我不喜歡殺人，每次都是迫不得已，我倒希望能留你一命。」曲一文背著手搖搖頭道。
「怎麼說？」一聽曲一文這話帶頭人問道。
「我對是誰派你來的不感興趣，我只想知道為什麼要殺上官恥？還請勞煩相告。」
「哈哈哈！你是不懂我們這行的規矩吧。多謝兄台不殺之恩，可惜在下無福消受。」黑衣人仰天大笑一聲以後對著曲一文一揖拜下，然後狂吐一口鮮血倒地而亡。
「……」曲一文搖頭嘆息一聲之後跑回屋中，只見上官恥渾身是血倒在地上，卻是還有微弱氣息，曲一文趕緊扶起他來，往嘴裡餵了一顆療傷丹藥，上官恥身體一陣抽搐之後緩緩睜開眼來。
「……額……曲……曲……兄，族……族譜……助……我……我……」然後便死絕而亡。曲一文長嘆一聲之後放下他站了起來。
「上官兄必定是希望我能幫他重回族譜……哎……多少門人弟子吃裡扒外，又有多少浪跡之人一生漂泊只為了認祖歸宗……可嘆……我儘力吧……」
曲一文取下上官恥的家當，丟出一個火球把他化為灰燼以後，取出來一個玉盒將他骨灰裝起來收進烏神戒之中，轉身出門而去。
「上官家在落城當中，一直往南走還得走一個多月的路程，這上官兄留下的靈晶倒是不少，乾脆去買輛獸車趕路吧。」曲一文一邊向著市集走去一邊尋思著，這靈界可不必下界，御空飛行頗為耗費靈力，御劍趕路實在不智，更何況他自己的配劍也被人搶走了，如今還不知道在哪兒，此外死了這麼幾個人，一會兒官兵查來也不好解釋，還是早早離開為妙……
半個月之後，虹州官道之上，曲一文躺在獸車之中，一邊哼著小曲，一邊捧著他的酒葫蘆喝著酒，一邊趕路，好不自在。「雲與天齊，雁伴鶴飛，路遙遙不知何處，車轆轆不知所往。半醉半醒半邊天，半掩車簾，半人半仙……哎，待找到母親和冰兒之後，也要帶她們如這般四處遊玩。嗯，只怕母親年紀大了了不願意遠走，到時買輛大一點的獸車也就是了……」
「昂……」就在曲一文胡思亂想之際，獸車突然停了下來。這拉車之獸正是曲一文第一次遇見的那種如白馬般的妖獸，名為梟馬，不過這隻品種似乎並不優良，並不能如當日一般飛起來，不過感知力卻最是強大，它這般鳴叫前路必有情況。
曲一文下車對它安撫一番，再喂它一顆丹藥以後便獨自向前走去看看發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