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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抗命

  不一會兒的功夫,在這個時間段里,所有能夠出現在校場的秦宮郎官們,已經整齊列好。上千人待定,紋絲不動,校場中也突然安靜了下來,只剩下了塵土在飄蕩。


  蘇銘直直的站在點將台上面,俯視下方,然後細細的看了一遍郎官們。眾郎官中,幾個主要的人還是沒有出現。


  嬴敖帶著郎官鐵騎們出城了,可總歸得有一個兩個千人留在這裡吧,蘇銘此刻等的,正是他們。


  蘇銘朝著遠處,校場之外看看,不多時,只見有四人相約結伴而來。蘇銘站在點將台之上,眯著眼睛,就這樣一直盯著他們,看他們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


  這四個人,盡皆甲胄在身,顯得是身形偉岸,都又面色黝黑,如同四尊黑塔一般。再看,腰間斜掛著一柄長劍,右手扶著劍柄,走起路來,步履穩健,行動一致,一臉肅穆之情,目不斜視,看著前方。


  從這四人身上,蘇銘感覺打了一種久經戰陣的氣魄。世人都說秦宮郎官乃秦國虎狼之師的精銳,光是看這四位千人,就夠了,何況,還有這麼多的郎官在此。


  這四人過來,站與點將台下,相互對望了一眼,其中又有一稍胖些的,面色也稍顯圓潤的千人,一躍上了點將台,站在了蘇銘身旁。


  「汝為何人,怎不知這宮中聚軍鼓干係甚大,為何無故擊鼓,快些報上名來?」


  「哼!」


  蘇銘看他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心中就有些不喜,故意冷哼了一聲。【零↑九△小↓說△網】


  這千人是在自己面前,揣著明白裝糊塗呢。昨日大殿,秦王欽命郎中令,郎官們不知道,難道你一個堂堂千人也不知曉嗎?


  想到這裡,蘇銘故意不吭聲,就這樣一直看著他,心中快速思索起來,今日事情該如何處理。


  那千人一看蘇銘竟是不理睬自己,心裡稍稍覺得蘇銘有些棘手,朝著身邊的三人試了試眼神,可那三人卻是互相看起來,弄到最後,誰都沒有動。那微胖一點的千人,心裡有些惱火。


  蘇銘也察覺了,這四人也沒那麼團結,或許只有這微胖一點的千人和嬴敖交好,剩下的三人就不好說了。


  「汝為何人,還不速速道來,難道不怕秦律之威嗎?」


  這蘇銘半天不說話,這千人開始有些著急了。


  如果是換做他人,擅闖校場,直接可以給他定罪了,最不濟也可以將他趕出去。可現在呢,這千人心中明知道蘇銘是何人,只是自己裝作不認識而已,總不能真將他趕出去。


  他本就是聽從的嬴敖的意思,給蘇銘一個厲害,先涼他幾天再說。可沒想到,這蘇銘壓根就不是個善茬,進來之後,二話不說,居然是敲響的聚軍鼓,嬴敖的計劃,一下子被打亂了。


  「吾,乃王上欽命,郎中令,蘇銘,蘇子玦。」


  蘇銘見他神色,覺得已經差不多了,便將手中的令牌高高舉著,大喝起來。


  這四人見得蘇銘說明,故意細細瞧了一下蘇銘手中的令牌,立即拜了起來。


  「我等拜見郎中令大人!」


  蘇銘收起令牌,看著他們四人笑了笑。一開始四人裝作不認識自己,現如今,只看了一下令牌就能夠確認,真是奇怪。


  「汝是何人?」


  剛才問蘇銘的話,又是被蘇銘反問回來,那千人面色變了變。


  「郎官千人孟禹,見過大人,適才不知大人到臨,還請大人見諒。」


  孟禹,蘇銘心中將這個名字記下了,至於他們三人,自己沒興趣去問了。今日自己要殺雞給猴看,他們三個千人,還有這些郎官就是猴。如若不然,自己身為郎中令,今後還如何服眾。


  「適才本大人進來之時,門口竟是有人阻攔,這是何故?」


  蘇銘絲毫不理會其他三人,又對著孟禹問道。那三人一看,蘇銘滿面煞氣,都是很聰明的選擇了沉默。


  孟禹將嬴敖交代自己的話,又細細的想了一遍,看了一眼蘇銘。這新到的郎中令,指定是要與自己為難了,看起來也不像嬴敖所說,庶民出身,很好對付。


  「今日上午,嬴敖大人率領我郎官鐵騎,出城訓練,大人沒來時,嬴敖大人還是郎中令,下得此令,有何不妥?」


  聽到此處,蘇銘心中有了辦法,自己等的就是這句話。這孟禹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今日就先拿你開刀。


  「孟禹,汝,目中還有王上嗎?」


  忽然間,蘇銘神情嚴厲,大聲質問道,聲音洪亮,傳的極遠。


  冷不丁的這麼一句,孟禹被蘇銘嚇了一跳,身形也是抖了一下,心裡愈發不明白蘇銘這是何故。對於蘇銘,也不像之前那邊低看了,細細想起對策來。


  「我王在上,郎中令大人此話何講,大人需知,我秦軍律之威,不可妄言啊!」


  這孟禹能到這一步,心境肯定是易於常人,很快就反應過來。


  只見他拱手對著秦王宮方向,微微作揖。這是在隔空拜向秦王,因為他知道,蘇銘這話裡有話,不尊秦王,那可是大罪。


  「好一個軍律,那就依你,以軍律辦,執令官何在?」


  蘇銘一聲令下,頓時,在眾多郎官當中,站出來一位。


  孟禹見到他連執令官都喊出來了,一陣后怕,可想了一想,自己又沒有什麼把柄,話也沒說錯。還有試問這郎官軍中,有哪個執令官敢針對自己,畢竟自己跟著嬴敖,在郎官中,也有好些年了。


  「吾乃昨日大殿之上,當今秦王欽命郎中令,受大夫爵,執掌郎官。我王欽令,昨日就已傳下,可今日這嬴敖還是行郎中令之權,此舉不是檀越嗎。常言道,新君即位,主少國疑,難道這嬴敖就不尊我王嗎?」


  蘇銘登高而視,如此嚴厲的說辭。這一下子,孟禹面色大驚,一下自己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郎中……」


  「今日嬴敖不在,尚且不說,是為孟禹,已為幫凶。執令官,目無我王,抗令不遵,該當何罪?」


  孟禹花還沒有說完,就直接被蘇銘給打斷。


  這話驚的孟禹是出了一身冷汗,這樣的罪過,往嚴重了說,可是死罪,不可赦免。


  ……


  蘇銘等了一會,並沒有出現自己想要的結果,而是那執令官站於那裡,一聲不吭。瞬間,整個校場變得靜悄悄的,一句聲音都沒有。


  見到此處,孟禹不僅是鬆了一口去,而且心中又竊喜起來,明目張胆的朝著執令官投去了一個讚許的目光。


  這一下子,才讓蘇銘意識到了嚴重性,嬴敖在此經營多年,僅憑自己一席話,是很動搖他的根基。


  秦軍律法,由執令官掌管,如今,連執令官都不吭聲,不就是冷了下來嗎。法不責眾,這麼多人抗命不遵,自己又向何去說呢。


  秦國一直以來,就是弱肉強食,如果處理不好,自己這郎中令還真就有可能丟了!


  蘇銘也是開始一陣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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