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挑唆
咸陽驛館,就在咸陽城東北處,挨著王宮。【零↑九△小↓說△網】
驛館外面,由許多的衛士把手,因為這裡住的,都是來自各國的使臣,所以馬虎不得。此時,蘇銘就站在驛館門口。
不用說,他是來找屈原的,這兩日,蘇銘一直忙著鐵鷹劍士的事,沒能顧上屈原所託。可沒想到,今日一清早,嬴稷就秘密派人過來,要在私下裡召見屈原。
蘇銘直接順水推舟,來到了咸陽驛館,喊了屈原一併入宮去。
進了驛館裡面,蘇銘在屈原的門前敲了敲,還不到一會兒的功夫,這門就已經開了。
屈原一看,見到是蘇銘,面上立即露出了笑意。
「小兄弟,此時前來,可是大王召見?」
蘇銘朝著他拱拱手。
「使者猜的不錯,這就隨我走吧。」
等到他收拾妥當,蘇銘帶著屈原,一路朝著王宮行去。
蘇銘並沒有帶屈原到正殿去,而是在王宮花苑裡,一條曲曲折折的小路上面繞來繞去,到了一間小屋子面前,方才停下。
屈原一看,這屋子外面就只有一個內侍,站立著,除此之外,再無他人。看來嬴稷見自己這事情,還是弄得很很神秘。
內侍一見是蘇銘,立即示意蘇銘直接進去。
蘇銘朝著身後的屈原看了一眼,上去輕輕將門推開,只見嬴稷正站在篝火旁邊,將手伸出來烤著,面上有些紅彤彤的。
聽到門響,嬴稷像是忽然回過神來。蘇銘和屈原進來之後,又將門給關上。
「外臣屈原,拜見大王!」
蘇銘也一併與屈原躬身行禮。
「使者請坐!」
嬴稷說話,三人坐定。
嬴稷又朝著蘇銘和嬴稷看了一眼,率先說起來。
「要是使者所言,無非就是那日朝堂之事,就不必開口了,寡人也聽厭了。」
屈原正在思付,怎麼和嬴稷張嘴的時候。嬴稷看了看蘇銘,直接出聲,讓屈原將已想好的話,給憋了回去。
聞言,屈原低頭,稍加思索,心中對於蘇銘那日的話,已經是深信不疑。當今秦王,雖是年少,可這份殺伐果決的氣魄,當真難覓,真乃雄主也。
想到此處,屈原又憂思起了楚國,但僅僅只是起意,因為他還顧不上這些。
「外臣屈原自楚國而來,前幾日朝堂之上得見秦王風采,心生敬仰,特此拜見秦王!」
很快的,屈原就反映過來,將自己準備好的說辭道了出來。
蘇銘看了他一眼,看來屈原不單單隻是想見一見秦王罷了。自己與這人接觸不過才短短几日,也稱不上熟知,但不得不說,此人對於楚國的那份熱愛,當真是常人難以企及。【零↑九△小↓說△網】看似文弱,可一旦談及楚國,那可是要勝過最厲害的壯士。
「寡人剛剛即位,我秦上下事物,僅是略知一二,我秦國士,也全靠諸位臣子操持,使者此言過了!」
本來這話也就是嬴稷的一番謙虛之詞,聽起來也沒什麼不妥。可屈原聽后,竟是笑著搖搖頭,看那模樣,分明是對嬴稷的話不甚滿意。
「使者搖頭,莫非是覺得我王說的不對?」
蘇銘見此,厲聲質問道。屈原身為外臣,蘇銘如何不怒。
「哈哈,郎中令大人毋憂,大王在上,外臣何敢?」
屈原嘴裡是在逃罪,可面上卻是絲毫沒有這樣的意識。
「只是……」
屈原又接著搖搖頭,一言難盡的模樣。
「唉!外臣觀我王乃當世雄主,雄主者,胸中必有韜略,如何只聽得臣子所言。前日朝堂之上,丞相甘茂把持朝政,我屈原堂堂楚國使臣,三閭大夫,就因左相,三番五次而不得見秦王。原以為見大王難,可沒想見左相也難。如此,丞相有些過了吧?
說到這裡,屈原故意停頓了一下,看看嬴稷又看看蘇銘。
「大王才是秦國的主人,屈原之策,是非良策,可若有他人,懷良策來秦,就因左相在此,豈不是要錯過了。
秦國如何,當由王上為主,而非一臣子所為。我楚國地大物博,幅員遼闊,可為何竟是衰弱,皆因臣子強,而君弱也。外臣屈原,多嘴多舌,但皆是肺腑之言。請大王念在羋姓宗族的份上,饒恕在下胡言!」
屈原羋姓,與羋八子一般,說起來還算一個宗族所出。
聽聞這話,嬴稷一言不發,面色變得鐵青。屈原話里的意思,確實很刺耳。在嬴稷聽起來,就是這甘茂要將秦國變成楚國一般。
一旁的蘇銘也是愣住了,這屈原看著聰明,不至於傻到挑撥離間也這麼明顯吧,不過……
不過他句句實情,還真有可能起點作用。想到這裡,蘇銘覺得唯一慶幸的是,這屈原是嬴稷主動召見的,不是自己所帶來的。
蘇銘與嬴稷兩人面上都不好看,可作為當事人的屈原,卻是絲毫沒有自知之明,自顧端起長案上的水,緩緩地灌了幾口。
「哈哈!都說三閭大夫聰慧,寡人為何覺得卻只是浪得虛名,如此伎倆,寡人豈非不明?」
忽然間,嬴稷大笑起來,蘇銘發現,他笑是笑了,可就是有些勉強。
「既然君上認為屈原乃是胡言,那為何要私下召見外臣?」
屈原像是吃准了嬴稷一樣,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被他這麼一提醒,蘇銘立即想到,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嬴稷為什麼要召見屈原呢,難道是想從屈原身上,得到什麼?
想到這裡,蘇銘發現嬴稷兩眼看著自己,從那眼神當中,蘇銘明白了嬴稷的意思,有些話,嬴稷不好問。
「我王尊左相為師,咸陽城人人得知。左相一為秦,我王大都容人。使者挑唆我王與左相關係,也毋須這種手段吧?」
屈原已將他們兩人的動作了於心中,心中暗自思到,自己這話已經是起到了一些作用。
「大王雄主,郎中令亦是人傑,如果二位都看不出來,我又如何得知呢。大王即位之前,甘茂就反覆無常,弄得咸陽城事事非非。要不是因我楚國上下不齊心,咸陽無主這麼多時日,越國如何還在呢?」
初見時,蘇銘對此人的感覺就是俊朗不凡,那日閑談,便知他的磊落與直接。現在,又加上一條,深謀遠慮。
他這番話,要是不這麼直接的說出來,嬴稷還真有些不以為然,可這時,竟是連一個外臣,都是一眼瞧了出來。自己弱冠即位,自幼離秦,無力震懾群臣,這樣的時日,不知還需要過多時。
不管屈原如何離間,此事就是事實。
「使者所言,不管對錯,子玦卻是有一疑問,使者如此勞神,可有所謀。我秦人直爽,又是使者有所謀,到不日直接說出來,看看這利有幾何?」
猛然間,蘇銘很是直白的詢問道,依他所想,何必遮遮掩掩,麻煩。
果然是一語中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