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七章 小花打蜈蚣
兩方人站定,鐵鷹劍士與義渠勇士各執一方。
鮑灼站在一排鐵鷹劍士身後,統籌全局。
只見身後的鮑灼喊了一個「令」字,前面的鐵鷹劍士聞聲,變幻了陣法。他們七人為一伍,組成了十五伍,三伍又成為一隊,剩下的幾人,坐擁正中。
一段時間沒見,這些個鐵鷹劍士,竟然是玩出了花樣來。
要是從高空往下看去,正中的那幾人,正好就是花蕊,而四周一伍伍的劍士,就組成了「花瓣」。這黑色描繪出的線條,如果筆墨在白絹上面,美輪美奐。
再看他們腳下的步伐,整齊如一,如此繁瑣的劍陣,絲毫不見的差亂,看來這段時間裡,真是下了不少的功夫啊。
對面的義渠勇士看到,心間已知曉這是陣法威力不小,但這更是激起了他們的鬥志。遇強則強,這樣的對手,才算的過癮。
那人一聲令下,義渠勇士組成三列,分隔三處,朝著鐵鷹劍士沖了過來。
看著就想三條「蜈蚣」,手中握劍的勇士們,相錯而開,朝向是一左一右,如此看來,他們手中的劍,就是「蜈蚣」的腳。
轉眼間,這碩大的「蜈蚣」就已經是爬到了「花瓣」外圍。
看到這裡,蘇銘心間還是稍稍有些擔憂,雖然自己對鐵鷹劍士很有信心,可他做為統率,此刻塵埃未落,不到勝利的那一刻,誰又能說的定呢?
就連翟歿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些勇士,之前只是聽說過而已。今日倒是沾了這秦國使者的福氣,可以好好觀察一番了。
「使者,這『蜈蚣』攀花,蜈蚣乃是毒蟲,這花受得了嗎?」
翟歿看到蘇銘緊繃著臉,朝他打趣道。
「哈哈,公子說笑了,我這陣法威力不小,我是在擔心,在這裡傷了義渠的勇士,不好交代了。」
翟榮斜眼看了一下蘇銘。
「這你放心,我義渠人向來是一言九鼎,這技不如人還能怨得了誰呢。」
「哈哈,這我就放心了。」
蘇銘頭也沒回的答道。
就在蘇銘與翟歿交談間,這鐵鷹劍士和義渠勇士們,已經是交手在了一起。
毒蟲撲花,焉知勝負,拭目以待。
只聽得場中叮叮噹噹一片,好不熱鬧,不僅有劍,還有那劍劃過盔甲的聲音。
鐵鷹劍士這劍陣,出自墨家,七人一伍,暗合天罡,乃北斗七星。一正一奇,又有陰陽,這「蜈蚣」剛剛碰觸到了「花瓣」,就覺得極為扎手。
此時,雖然順著這「花瓣」,已經是往裡面進去了一些,可每走一步,這壓力就更大。這樣的陣形,又稱內緊而外松,這劍士的分佈也是如此。外面一圈,排列還不是那麼密集,可是到了裡面,密密麻麻如同銅牆鐵壁一般,想進又進不得,想出又出不來。
再加上鐵鷹劍士,身著重甲,防禦力也是極高。而這重甲的劣勢,就是影響了移動的速度,義渠勇士們,不著片甲,這速度要比鐵鷹劍士快了不少。
可這是在斗陣法,如此小的場地,這速度有何用,反倒是吃了大虧。這也是鮑灼之前的算計,經過了深思熟慮,才用上了此陣。
一開始,場中是火星四射,澎湃熱血,可僅是片刻,就慢了下來。
原來蜈蚣被卡住了,鐵鷹劍士佔了優勢,這樣下去,蜈蚣要輸啊。
「頭首交替!」
與蘇銘為難的那人,見此情急,神情有些著急,指揮義渠勇士,變化了陣形。
這三隻大「蜈蚣」,此刻以首為尾,變尾為首,首尾互換,這一下子,原地不動,就掉轉了一個頭。
看著架勢,這「蜈蚣」是想脫離了「「花朵」」,再來。
誰都知道,這蜈蚣的優勢,就是銅頭鐵尾,脊背剛硬,可唯一的缺陷就是軟腳軟腹。現在的情勢,就是腹部被卡住了,正好是給鐵鷹劍士們暴露出了軟肋。
「使者這陣法果然不錯,可惜,這『蜈蚣』要開始逃了!」
翟歿這話,蘇銘聽的怪怪的,怎麼像是希望鐵鷹劍士勝了一般。說完之後,翟歿也覺得不對,又是補上了一句。
「說起來還是我義渠勇士厲害些!」
「呵呵。」
蘇銘一笑,就算是應答了。
好像是為了隨了翟歿的心愿一般。那邊的鮑灼身為主帥,如何會不知道這乘勝追擊呢,只見他大喝了一個「起」出來,鐵鷹劍士們聽聞,腳下開始移動了起來。
遠遠看去,就好似一個精美的車轅,一圈一圈的轉了起來。此時,剛剛想著要逃出「花瓣」的義渠勇士們,忽然感覺到壓力倍增,好似「蜈蚣」的腹部,被人掐住了一樣,進退不得,只能被慢慢的耗死。
「蜈蚣」的頭已經是到了外面,可尾巴還被夾在裡面,鐵鷹劍士就集中力量,先將尾巴上面的人給吃掉。
「花兒」一轉,如同齒輪,吳鉤被一股無形的力道,給拉了回去。
只見鐵鷹劍士輪番出動,將「蜈蚣」尾巴上的義渠勇士團團圍了起來,不一會兒的功夫,這些義渠勇士就被拿下。
有了這第一步,剩下的也就容易許多。此刻,這「花兒」也顯示出了他的崢嶸一面,開始「吃肉」。
這麼長的三條蜈蚣,就這麼被活生生的「一朵花」給吞沒掉了,只剩下了頭在外面,不過,這已經是時間的問題了,結局已經是定下。
蜈蚣雖是兇惡,但人人見了它,總歸要想著防備。可這樣美麗的「花朵」,誰見了都是想信手一捏,可結果呢,反被其傷。
這場比試落下帷幕,是鐵鷹劍士們勝了,勝的如此煌煌!
「大秦鐵鷹劍士,此言不虛啊!」
翟歿在蘇銘的身邊,輕聲感嘆道。
「呵呵,公子過贊了,僥倖僥倖。」
可蘇銘絲毫不理會翟歿的「風情」,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大,在場的人,聽的是清清楚楚。
翟歿用埋怨的眼神看了一下蘇銘,趕緊出面。
「我義渠勇士雖敗猶榮,只要我義渠勇士熱血不冷,總有一日會贏回來的。我翟歿與使者大人商議過,明年此時,義渠王城,再比試一番,如何輸掉的,我義渠人就要如何拿回來。」
聽了翟榮這話,蘇銘是直搖頭,這籠絡人心的功夫,比起翟榮教授給翟山的,確實要高明不少。
只是不知道翟榮會不會讓他看到明年此時。
那邊的翟榮,深深的忘了一眼蘇銘,走掉了。
翟歿回過頭,面色有些尷尬的看著蘇銘。
「使者請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