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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升官發財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張駿早早的起身,簡單洗漱一番,便來到林苑中一處僻靜且開闊的地方練箭。


  苑裡修有一條青石子鋪就的小路,中間一段比較直。張駿就命侍衛從校場搬來一個靶子,立在路的這頭,他則站在另一頭,相距差不多有五十來步的樣子。


  和戰場上箭如飛蝗的景象不同,練箭是一件極為枯燥的事情。張駿默默地搭箭、拉弓,然後就是瞄準把子,保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良久,直到手臂酸軟,才放下歇一會兒,然後繼續重複。這種練法側重臂力和耐力,射箭不但需要一瞬間爆發出的力量,在精確瞄準時,往往還需要長久地追蹤一個目標,所以耐力也不可或缺。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張駿又換了一個練法。他極為快速地搭箭射擊,基本不瞄準,全靠手眼間的直覺行動。這樣持續不斷,一直到箭壺裡的箭矢全部射光才停手。再看靶子上,只有一多半的箭射中了,其他的一小部分則完全不知道射到了哪裡。其實這又是對應戰陣上的另一種情況——敵人蜂擁而至,根本不需要瞄準,在最短的時間內把箭射出去就行了。


  彩蛺端著茶飲和甜品走了過來,放到不遠處的石桌上,等郎君休息的時候飲用。這時候她不敢打擾,就站在一旁默默看著。長久練箭的人手臂很長,肩也極寬,只有腰反而很細。張駿穿著一身幹練的白色鑲著金絲線的戎裝站在那裡,神情極為專註,彷彿任何事情都不會幹擾到他。


  魏晉時的武將,除了要會用兵,武藝也十分高強。經過東漢末年以來的戰爭洗禮,軍事鬥爭已經發展得極為專業化,不但部門完善、軍械發達、而且對將領的能力也提高了要求。時代在變化,漢初時殺狗的樊噲若是放到現在,頂多也就能走到隊主或伯主這一個級別,想成為軍將乃至封侯,根本就不可能。


  為將者帥者,首先要識字,熟讀兵法。最起碼,要能看得懂軍令,領會上級的作戰意圖。在沒有電話和電報的年代,幾萬大軍鋪開以後根本望不到邊際,指望軍旗和鼓聲就能如指臂使,那根本就不現實。


  大多數情況下,是傳令兵騎快馬趕到,下達命令。但戰場上的形勢瞬息萬變,很有可能傳令兵到了之後,就發現情況已經變了。這時候,就需要各級軍官相機決斷,體會主帥的作戰意圖。


  試問,大字不識且頭腦簡單之輩,如何能勝任?


  所以,自古以來才流傳這樣一句話:千軍易得,一將難求!

  長久的亂世造就了武人地位的畸形崛起,幾乎所有的將門子弟從一生下來就被傳授武藝和軍法。像韓虎那種大將之子,更是從小就在軍營里廝混。


  射箭一直都是張駿的看家本領,除了可以殺敵自保外,練箭還可以讓自己的精神高度集中,身體也可以時刻保持一種亢奮的待命狀態。


  其實如張駿這般達到神射水平的人,射箭往往是不會用眼睛去瞄準的。和後世的許多射擊運動員一樣,靠的就是骨子裡的直覺。在奧運會比賽場上,很多射擊手都是近視眼,即便可以戴眼鏡,但想要在瞬息之間命中目標,也難如登天。


  練了小半天,張駿有些累了,便將弓箭丟給一旁的侍衛,自己走到石桌前,抓起一塊點心丟在嘴裡,又猛灌了兩口茶水。彩蛺急忙取出手帕,悉心地替張駿擦臉擦手。


  張駿早就習慣了被人伺候,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就是這個道理。人都愛享福,哪有天生就是勞碌命的?

  這時,就見家令匆匆走了過來,躬身道:「郎君,您的部下在外面找您,是個叫韓虎的。」


  「讓他進來。」張駿又抓了兩塊點心,一邊吃著一邊道。自從參軍以後,他的生活習慣粗野了很多,讓彩蛺不時地皺起秀眉。


  今日是假期結束,全軍點兵的日子。只是張駿沒有把時間定的太早,因為朝廷的封賞也下來了,打算趁這個機會一起進行。韓虎來尋張駿,也是要同路去軍營。


  果然,片刻后,韓虎穿著一身齊全的甲胄走了進來,步子邁動起來帶著「喀嚓」······「喀嚓」的響動聲。他在張駿身前站定,抱拳道:「末將參見主公,甲胄在身不能全禮,還望主公見諒!」


  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張駿笑著上前就在他肩上打了一拳,發出「啪」的一聲。笑道:「承贊兄,在府里就不要這麼多禮了。」


  韓虎跟著笑道:「主公,跟著您既能陞官、又能發財,末將必須把禮數做全,不然心裡有愧啊!」


  「你啊你!」張駿指著韓虎道:「說罷,聽到什麼風聲了?」


  韓虎這廝在軍中人脈很廣,凡是叫得上號的將佐,都和他相識,所以消息也最為靈通。果然,韓虎笑著小聲道:「卑職升了虎賁中郎將!」


  「恭喜!」張駿拱手道。


  「不敢不敢,末將還在主公麾下任職,所以主公才是升的最多。」韓虎笑意更濃。


  屬下們升官發財,張駿自然是心裡高興,不過他的好處肯定更多,所以心裡也略微有一絲期待。時間也不早了,主將可是不能遲到。


  張駿轉身回到內室,在彩蛺的侍候下將一領嶄新的明光鎧套在身上,腰間掛上一口長劍,便叫上韓虎,在周同、胡碩的護衛下,帶著其他一眾部曲直奔中軍大營。


  張駿是很喜歡自己麾下這些將士的,因為有過生死與共,所以情誼才最深厚。到了中軍校場,將校們已經開始點卯。張駿沒有直奔軍前,而是獨自走進了陣列,從一個又一個軍士眼前走過,讓他們可以看到自己的主帥就站在自己身邊。


  現在張駿麾下的士兵分為兩個部分,一是出自廣武郡的府軍老卒,二是西遷而來的遺民新兵。雖然新兵已經打散到了各個什伍,並採取了以老帶新的辦法訓練,但畢竟時間還短,所以走得近了,一眼就能分辨出誰是老兵,誰是菜鳥。


  廣武郡府軍出身的老卒們雖然一開始戰力低下,但經過戰爭的洗禮和淘汰,剩下的這些已經有了精兵的樣子。他們服從於張駿的命令,見了其他中軍的官也不會膽怯。張駿很喜歡自己的士兵能有這種驕傲,在大涼,他們就相當於太子親軍,所以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


  張駿停下腳步,站在一個伍長面前,這個年輕的小夥子他認識,叫李弇。這名字還是張駿親自起的,所以印象深刻。隨手拉平他身上歪了的肩甲,笑問道:「耳朵還在么?」


  李弇沒想到少將軍竟然還記得那件事,頓時有些緊張,臉色漲紅地答道:「回將主,耳朵太臭,扔了!」


  「哈哈!」張駿大笑一聲,拍了拍他的胸口,道:「江主簿記下了就好,本將絕不會貪墨大家的功勞。」說罷,更是高聲喊道:「兄弟們聽好了,今天人人有封賞,個個有錢拿!」


  「謝將軍!」


  「謝將軍!」


  「謝將軍······」


  全軍聞言,瞬間就激動起來。


  張駿走出陣列,只見叔父派來頒賞的文官已經到了,便站在主位上,只見那文官一招手,三輛車轍印極深的馬車被拉了過來,上面全擺著大箱子。


  「咣當!」


  張駿示意周同去將箱子全部打開,只見裡面整整齊齊地碼放著成串的大錢。張駿走上前,解開一串的麻繩,將一枚錢幣放在手裡掂了掂,滿意道:「不錯,都是分量足的。」


  「呵呵呵······」那文官尷尬地笑了笑,道:「卑職哪敢剋扣少將軍的賞錢,那不是嫌自己命長么?」


  「你做的不錯!」張駿心情好,就隨口誇獎了一句,可那文官卻覺得自己骨頭都輕了二兩。這年頭,文官不值錢,他堂堂六品度支監的正堂官,在沒品級的武人面前也跟孫子似得。


  張駿沒工夫理會那文官,他轉過頭對韓虎道,留下一部分給戰死的弟兄,剩下的按照功勞大小,全分了。


  「諾!」韓虎領命,就當眾把張駿的決定喊了出來,眼看著就要發錢,全軍無論軍官還是普通士卒都興高采烈。


  唯有張駿心裡不快,因為他幕下的那三個人竟然都沒來!

  就在他要派人去各家府上揪人的時候,遠處兩個人正在往校場跑著,一胖一瘦,正是索三戒和宋沛。


  二人氣喘吁吁地來到張駿面前,跪地請罪。張駿不想在此時掃興,便讓二人站到後面去等待發落。


  不久,眼見著錢被分個精光,那文官又湊了上來,笑著對張駿道:「少將軍,還有大將軍鈞令,要當眾宣讀。」


  「請!」張駿早已知道鈞令內容,就讓這文官走到前面,展開了高聲道:「使持節、平西將軍、涼州牧、大將軍茂,有令!「


  「嘩!」包括張駿在內,所有人聞言后都單膝跪地,俯首聽令。


  只聽那文官扯著嗓子,抑揚頓挫地喊道:「撫軍將軍、武威太守、霸城侯駿,統軍有方,轉戰匈奴千餘里,殺敵無算,解民倒懸,率遺民西遷,功在社稷。茲以駿為征虜將軍、廣武郡守、都督外軍諸軍事、開府建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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