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不得善終

  「咕嚕～～～～，你說這是……雲翳真人？」李銘順著蔣晨所指的方向看去，視線能夠觸及的範圍內，只有一個簡陋的實木十字架，上面訂著一具深褐色枯骨，如同耶穌的造型一般，起初李銘只是認為這是個裝飾品，用來烘托氣氛而已，不曾它居然是這麼多故事裡的主人公——雲翳真人！」


  「你殺了他？」李銘看了看那邊的枯骨，但是心裡早已經有了答案。


  「我怎麼會捨得殺了他，我一直都好好的對待他呢！」蔣晨露出森白的牙齒，努力的露出笑容，可是在李銘看來，就是驚悚。


  「當我的靈魂回復徹底之後，就被那神秘的光團排斥出去，我重新掌控了我死氣沉沉、毫無生機的軀體。」


  說到這蔣晨的語氣不是悲傷的，相反的，他如同露出吸毒一般痴狂而又迷戀的表情，雙目無神，喃喃自語：

  「不過你知道嗎，擁有力量的感覺真好！」


  「我記得當時我渾身死氣縈繞不散，雲翳真人以為自己的補救有了效果，老淚縱橫，大聲的呼喊著要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讓那些落井下石的人死無葬身之地，而已經重新掌控了身軀的我，趁其不備，向他發動了攻擊。」


  「他根本就沒有料到自己祭煉出的殭屍，為什麼會攻擊自己，我發現自己錯了，我根本就不需要偷襲，因為原來在我看來如同神明的他，弱到了極點，我想殺他，就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輕而易舉，不過我並沒有直接殺他，我只是輕輕的打斷了他的四肢，想好好的和他敘敘舊罷了！」


  「再後來的時光里，我把他固定在那裡，每天都喂他吃「飯」，不過我這畢竟是一荒郊野地，沒有什麼可以用來招待他的食物，不過幸好他自己隨身攜帶了，我就每天喂他吃他自己「帶來的食物」，起初他誓死不吃，那我這東道主又怎麼能怠慢了我的貴客，我只好「幫助」他吃下去，餓壞了可怎麼辦那，不過漸漸的他吃習慣了，也就不在反抗，不過他每一次吃完喝完后，他帶來的東西都比上一次少了那麼一些，而且周期似乎越來越長，我出於無奈，只好從他的身上割下來一些補充。」


  「可能是我招待不周，他愈發削瘦了，精神萎靡，這可真的急壞了我，我只好就地取材，抓一些肥美的小動物來招待他，你不知道，他最開始又鬧脾氣了，說不想吃，那我沒辦法就在「幫幫」他嘍，你不知道他吃的有多香，嘴裡汁水四溢，激動的舞動身體，連話都來不及說一句呢。」


  「我每一天伺候他用完餐后，都坐在這裡靜靜的看著他，聽他和我說話，每一天都是賓客盡歡，其樂融融！」蔣晨的語調怪怪的，李銘總覺得事情沒有他說的那麼的和諧，果然當他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空無一物的四周，這才想明白了蔣晨口中的「食物」和「小動物」的涵義，一陣乾嘔敢感從胃部升騰而起，直奔喉嚨，噁心至極。」


  「不過很是遺憾，賜予我永生的他，卻沒有耐得住時間的侵蝕，才短短三年，他就離我而去了，真是可惜。」蔣晨搖晃著腦袋，看起來十分的惋惜。


  「嘔～～～～，短短，嘔～～～，三年？！！！」


  「嘔～～～～～～」


  李銘在遊戲里都止不住自己的噁心感覺，如果這是在現實里，沒準他連膽汁都會吐個乾淨。過了好一會他才從那種恐怖的畫面里脫離出來，待噁心感消退之後，李銘這才說道。


  「你就這麼折磨了他三年？你不覺得有些過……」李銘有些於心不忍，，他很難想象這樣度過三年的時光會是何等的絕望，，稱之為地獄，也不為過。


  」哈哈哈~~~~~，蔣晨怒極反笑，直接打斷了李銘的話，不想在聽李銘說下去，隨後他盯著李銘，大聲的呵斥。


  「他仗勢欺人、欺男霸女之時，可曾想過三年夠不夠？」


  「他欺我鄉親之時，可曾想過三年夠不夠？」


  」他騙我長生，給我們所有人畫了一個天大的大餡餅時，可曾想過三年夠不夠？「


  「他為了私慾使用禁術，視我們的生命如螻蟻、草芥之時，可曾想過三年夠不夠？」


  「現在，你居然說我過分？「


  「.……」李銘一時間被蔣晨駁斥的啞口無言。


  「我知道他和你有著滅族的血海深仇，站在你的角度，我能明白.……」


  「你給我閉嘴！你不是我，你也沒有經歷我所經歷的事情，你和我也不是一個靈魂，你無法站在我的角度去理解我的感受，你永遠也不會明白，所以請收起你那無處安放的腳，那種惺惺作態的模樣真的是令人作嘔！」蔣晨再一次打斷了李銘的話，而後他又瞪大了眼睛看著李銘。


  」現在我正式告訴你！我恨不得將他剝皮食骨，如果可以的話，我還要繼續折磨他，我想折磨他三十年、三百年、三千年、三萬年，乃至於永遠！「蔣晨怒目圓睜，用乾癟的眼睛惡狠狠的注視著李銘，這令李銘通體發寒，如墮九幽寒潭。


  」縱使他不是良善之人，你也不能變得和他一……「李銘仍舊試圖反駁，可是底氣不足，語氣漸弱。


  「少裝出一副聖人模樣，站在道德的至高點上，對我指手畫腳，我平生最恨的就是那種眼高於頂、目空一切之人，明明實際上他們身無長物，狗，屁不通，卻總是覺得自己無所不能，無所不精，這些人就是人類當中的垃圾，是智慧生物里的渣滓，是人類進步上的阻礙，他們統統該死！」


  「你錯了！」李銘聽到這裡，也是來了火氣，也顧不得什麼傳承不傳承，大聲的反駁蔣晨。


  「是，現實里是有著這麼一些人，他們自以為是、狂妄自大，但是他們不曾做過傷天害理之事，也不是窮凶極惡之徒，眾生平等，無論這些人的想法是對是錯，表達自己的想法是他們生而為人的權利，別人無法干預同樣也無法剝奪！」


  「人無完人，這本就是人類的本性，這是源自於人心的劣根，沒有任何人能夠免俗，雖然他們的話可能會在有意無意間中傷你，但是你也有選擇無視的權利，誰也不能強迫你接受他人的想法，歸根結底這一切都只是因為你的內心不夠強大！「


  」如果說他們是渣滓，是垃圾，這就大錯特錯了，我告訴你，正是因為有了這些不守規矩、貪圖安逸等等的人，才有了改變的萌芽，如果沒有這些人，如果沒有那些源自於他們的天馬行空的奇異想法，我們可能現在還住在山洞裡，循規蹈矩的過著茹毛飲血的原始生活。


  」罷了，子非我，焉知吾恨之深！「蔣晨也知道自己一棒子打死了所有的人，著實也有些不妥，所以便不想和李銘在這種無意義的事情上大費口舌，一拂衣袖，便不再言語，李銘見狀也懶得自找沒趣，閉上了嘴。


  一人一僵，相對而立，四目相對，久久無言。


  過了許久，蔣晨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的神態立馬變了，給人一種遲暮之感，隨後他滿是滄桑的看著李銘，打破了許久的沉默，緩緩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