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老德說話
村主要是在這人進來的一開始,或是他問的第一句話時,就把脖子放下來,倒沒什麼事了。問題是,自己沒把脖子放下來,一直仰著。
村主就這樣決定一直仰著,省得半道放下來,還得跟這人說話。心想,這樣一直仰著,直接把他仰走算了。但村主卻不知,這孔德是有毅力之人,你若不回他話,他便能一直跟你耗著。
若是村主跟孔德這樣耗著,吃虧的是村主,因他仰著脖子;孔德倒沒什麼,站著坐著都可以。
孔德見這仰脖之人不說話,不知他是聾子還是怎地?左右走走瞅著這人,輕吸一口氣,道:「這位朋友好生奇怪?你是聾子呢,還是幹什麼呢?為何眼睛還能瞅我?」
見這人不回話,也不知這人是怎的了。孔德向後退了兩步,抱拳躬身道:「在下姓孔名德,乃從紅城以北,遠道而來。朋友,孔子有雲,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為何朋友見到我,一直保持如此奇怪形態,而不對我笑。你見到我,雖然保持此種形態,但也應該對我笑笑。這樣才不違,孔老夫子他老人家說的話。」
孔德看著那人仍舊仰著頭,他抱拳姿態莊重,說:「遇到比自己有德行的人,應該向他學習,應該向他行禮。在下不才,正是比你有德行之人。希望你能向我學習,像我這樣對人恭敬的施禮。」
村主心想,這人走是不走?若是他一直不走,我總這樣如何能耗得過他?心裡琢磨:「不行,不能這樣一直耗著,再這樣下去,我脖子不折,也差不多了。得想個法子?那老德媳婦,還不知我走是沒走。要是出了聲,那老德媳婦定然知道我是沒走。不出聲,該如何?」
想了想,村主尋思:「要不我走到他家院中,再出聲跟這人說話?」一想這樣可行,立馬便去。村主輕挪著步子往老德家院中挪,兩隻眼睛瞅著那自稱孔德的人。由於時間比較長,村主一時忘了把脖子收回來。
孔德見這人忽然動了,還一直斜眼瞅他,心中疑惑奇怪?心道:「這人,怎麼動了呢?還是輕著步子往外挪。挪著步子,還一直瞅著自己。」
孔德覺得這人甚是奇怪,這人不是有病就是有病。孔德抱拳道:「不知朋友得的是什麼怪病,還能治好不?」
說到此嘆了口氣,說:「朋友這麼大個人,竟得此怪病。」說著搖了搖頭。
村主向外挪著,用手把了把脖子,覺得酸痛,將脖子正了過來,仍舊往老德家院中輕步挪去。
通往老德家院中有個後門,村主挪過後門,向院中輕輕跑了幾步,回身看來,只見那叫孔德的人,奇怪的跟到了後門。
孔德跟著到了這家商鋪房的後門,只聽那人忽然對自己說話道:「你是哪位?進來偷東西來了?」
孔德乃是有得之人,聽這人說自己偷東西,登時有點怕了。慌了一下,立即提氣缺氣道:「我不是來偷東西來了,朋友?」
村主指了他一下問道:「你不是偷東西來了,那是誰讓你進來地?」
孔德一尋思,還真沒誰讓自己進來。隨道:「啊,我是來找人來了。」
村主道:「找人來了?我看你是偷東西來了!你找人進屋怎麼不喊一聲呢?」
那孔德道:「我進屋,我不是正看到你了嗎?看到你在那裡仰著頭不知瞅啥?我還你跟你說話來著?不知為啥,你只是瞅著我,一句話不說?」
村主之所以輕步走到老德家院中,是不想讓老德媳婦知道自己一直在他家一層樓里。聽這孔德說話,他矢口否認,道:「我什麼時候在屋裡讓你看到了,我啥時候仰頭瞅啥了?你啥時候跟我說話了?我啥時候一直瞅你,一句話不說了?我看你是睜眼說瞎話。說!你幹什麼地,為何不聲不響,走進人家來?」
孔德被這人反問,說自己不聲不響走進人家來,他慌了下道:「我問你話呢?」
村主說:「你問誰話,你干什地,跑人家干什來了?」
孔德現在有點想出去,但進來了,這麼出去,不好。他索性不出去,道:「我進這老德私塾,是為了找個人,我想這人你應知道,路旁一人告訴我,他正進這家來了。」
村主道:「你是找人來了嗎?我看你這是找借口。」
這孔德,臉不知怎地泛紅,他穩著氣道:「我來此不找別人,正是來找,平安村一村之主,村主也。」說著向一旁抱了下拳。接著放下手道:「不知村主在哪間屋子裡?」
村主一聽,心中泛疑,心道:「這人找我干什?可別是什麼麻煩事?」想畢道:「你可能讓那人騙了,村主怎會來專教小孩的私塾,他又不是小孩,也有才華,來這幹啥?」
孔德聽了吸了口氣,說:「告訴我那人,並不像騙子。再說,這事他騙我幹什麼?」
村主道:「我想,你定是讓那人騙了,你說村主來這幹什麼呢?他又不是小孩?」
那老德在學堂里教學生,聽到外面人說話,叫學生們認真聽課,他將書一扔趴著窗戶去看,一人背對著,感覺像似村主,另一人不知是誰,從未見過。
老德聽了話看了村主外形,斷定那人就是村主,因自己家離村衙近,出去溜達時經常看見村主。老德聽了話,心中疑惑,這村主怎麼不承認自己是村主呢?
村主不承認自己,老德的德行來了,這不承認不就是說謊嗎?說謊豈是有德之人所為,說謊亦是對人的無禮,子曰非禮勿言。
老德德行來了,將頭伸出窗子道:「村主!子曰人無信不立,非禮勿言。不知村主為何騙人耶,那人苦苦問你,你為何不以誠相待?」
村主聞聽側身看向腦瓜伸出窗戶的老德,問:「你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啥人無信不立,非禮勿言的,我哪無信,我哪無禮了?」
那老德道:「一聽村主就沒有深入研究過論語,論語之深奧,一句話可理解出七八句話。這是指聰慧的人;如愚笨的人,他一句話也理解不出來,就像這幫小孩一樣,教一年,一句話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