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四章 客棧（18）

  接過包子，小二朝兩個廚師道：「二位忙，忙。」二樓小二招了手轉身便出。那一樓小二端著托盤進來，托盤上是客人的盤子碗筷。兩人互見皆停下，一樓小二道：「往樓上送包子？」


  「是地，往樓上送包子，那房客都嘰歪了。」二樓小二回。倆人看看，二樓小二道：「你忙，我去送包子，那房客在等著呢。」


  二樓小二說著端著包子便去。「啊去你。」一樓小二應一聲立刻給二樓小二讓道。


  二樓小二端著包子去了。一樓小二手端托盤，他朝兩位廚師道：「樓上要的飯菜少，二位師傅，麻辣牛肉、地三鮮、青椒炒肉絲、宮保雞丁、四喜丸子、狗不理包子！」


  小二報完菜將托盤裡盤子碗筷，皆放洗碗盤筷之處。


  「得嘞！」廚師胖子胖二皆應一聲，刷鍋便炒菜，動作帶著虎勁。


  二樓小二端著包子上樓。


  那房客在客房吃菜喝酒，小二端著包子進來。那小二笑臉道：「客官，這是您的十個小籠包，你數數，一個不帶差你的。」小二將包子給房客放到桌上，哈腰笑臉看房客。


  房客聽了道：「我啥時說你差了？」房客手持筷子看那小二。


  「啊，沒有。我這是告訴你，我這十個包子一個不差。」小二將手一晃，與房客說。小二瞧瞧飯桌，說：「客官，您還有啥事不，莫有我就出去了？」小二將手往門外一指，眼看客官。


  房客將手往外一指，道：「出去。」


  「哎好，客官您慢用。」小二點下頭便出。


  看眼盤中小籠包，小二已跑出門，房客叫道：「站住！」


  小二跑出門，房客喊，小二停住。「回來！」接著房客喊道。


  小二回來，在桌前哈腰問：「客官，您還有什麼吩咐？」


  「哼哼」房客持筷子指著盤中小籠包。小二見了，不解其意，以為房客讓自己吃，他瞧瞧伸手去拿小籠包。「哎！」房客見了登時拿筷子打了小二手腕，問道：「幹啥你？」


  小二手都摸到了包子，手腕被打將手收回，立時叫道：「哎客官？」手蓋手背腕處。


  「你碰我包子幹啥？」房客問，筷頭指包子。


  小二不解，說：「您不是，用筷子指嗎？這樣指，這麼指不就是讓我吃嗎？」小二說話學客官剛剛咋指。


  「你說地啥呀，我啥時讓你吃了？我是要數數小籠包，看夠不夠十個。不夠十個，我好找你？」房客筷子指小籠包，瞪眼朝小二。


  小二呆看一下，猛然叫道：「啊！你不是讓我吃呀？」


  小二叫罷，向那小籠包，指道：「你不是？」小二向那小籠包，道：「你不是讓我出去嗎？」


  「我要數數。」房客筷子指小籠包，臉向小二。「數數，看差不差？」房客道。


  「哦！」小二大『哦』一聲，他道：「原來你數呀？」


  「對，我數數。」房客指那盤中小籠包。


  「那您數，差了我叫廚師賠你。」小二朝著小籠包與房客回道。


  房客聽了，「啊」了下，說：「你叫廚師賠？」


  「是啊，包子廚師裝地，也是廚師做地。少一個，當然得找他賠？」小二回。


  「廚師賠？」房客想，他想，接著不想了，他道：「不管誰賠，少一個，你給我拿來，少兩個，你也給我拿來。」


  「放心，我們客棧不會差你一個包子。」小二回道。他道：「您數。」指包子讓房客數。


  「你？」房客臉朝小二，筷子在那伸著。


  「數啊？」小二說，將手朝包子伸下。


  房客瞧小二與包子，他道：「我數就數。」話畢，他瞧包子，持筷子去夾包子，「一個。兩個。」房客將包子一個一個往菜盤裡夾，數著包子。


  「九個。十個。」房客將包子皆夾到菜盤子里，小籠包十個，一個不多一個不少。小二見了道：「客官，不差吧？我就說嘛，我們客棧能差你一個包子嗎？」


  數了，一個不差。房客略笑笑，說：「啊，不差。」數了包子，房客便不需要小二了，他瞧小二，說：「這個，沒事了。你。」房客將眼睛往門外去瞅。


  小二去瞅門外，回過頭來，明白房客啥意思。他說：「啊，我，出去是吧？」小二將手往門外指。


  「啊，啊啊。啊，啊啊。」房客臉笑啊啊著。


  小二來回看了看房客與桌上菜飯，露出笑臉：「您慢用，我這就出去。」小二將手指著門外。話畢，小二轉身便出了去。小二出了門，回身關門，將腦袋伸進屋裡，道：「客官，有事您叫我。」話畢，收回頭去，將門關上。


  「啊」小二伸頭說話，房客回應小二。


  小二關了門。房客將眼光從房門轉到包子上，伸筷子夾了一個，一口便咬掉一半。


  包子叫了來，一個不差，房客便在房裡吃包子。喝酒吃菜。


  那小二關了門，轉了身，背向房門。無事了，他四處看眼，便往櫃檯去。小二進了櫃檯，便坐在椅子上。


  櫃檯里椅子上，是小二的工作之地。他坐著，忽想起一事，那房客要的十個小籠包，他還沒給記呢。


  小二想起，便將記本拿出，筆墨拿出。打開記本，蘸了墨便記。


  小二看那門牌號，記了。


  「十個包子，好嘞！」小二將筆一放，看那記的，看有啥差錯沒有？小二嘴裡念著十個包子，好嘞！掌柜正悄悄登上樓來。


  掌柜悄悄上樓，聽到小二在那記，他向那三號客房看眼，三號房門緊關。小二見到掌柜，立刻要說話，掌柜見小二要說話立刻伸出手沒讓他說。


  掌柜沒讓自己說話，小二擋著嘴，將半站起的身子坐下。掌柜在瞧三號房門，小二跟著瞧，瞅掌柜。


  掌柜看那三號房門，悄聲走到櫃檯前。他用手擋嘴作喇叭狀彎身問：「那一高一矮的倆人，咋樣了？」


  「掌柜，那倆人出去了？」小二回。


  「出去了？」掌柜略直起身子問。


  「出去了，跟管家出去的。」小二回。


  「跟管家出去的？」掌柜問。


  「是呀，讓管家叫出去的。」小二回。


  「讓管家叫出去的？」福掌柜問：「管家叫他倆幹啥？」


  「幹活，我跟到門口看了，那倆人跟著管家，到道西塌毀房子那，往下卸磚呢。」小二回。


  福掌柜聽罷，直起身，手拂嘴唇下，說：「那倆人出去了？」


  福掌柜想了，那倆人出去，只是幹活，晚上還得回來睡覺。福掌柜道：「那倆人出客棧，你就不用管他了，他倆幹了活，晚上還會回來。回來睡覺。他倆回來，你再盯他倆。」